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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站着一排人,除林大团一家外,还有其他几家灶户代表们,大伙儿这么说着,放开了许多。
昨日在盐井外才见过面,文博远请大家伙在盐课提举司衙门吃的饭,算起来也是“熟人”了,否则他们绝不敢想象:能与堂堂朝廷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大人如此“谈笑风生”。
看似不可能的事它就是发生了,有的时候回过头来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它就是发生了,世上之事往往正是因为此才变得更加美好。
林大团、连同院里所有的人都很享受这样的“不可思议”。
文博远笑道:‘此刻正午,阳光不错,我们何不到院中来用些酒菜,山中美景尽收眼底,岂不是一件快事?’。
林大团微微一怔不知所措,仲逸急忙示意他照办,文大人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诗词兴致中,连用饭都在找灵感了。
林大团是个利落的人,他立刻叫人将屋中两张木桌拼起来,他亲手做的木凳有很多,依次摆成一圈,容纳所有人——绰绰有余。
饭菜很快被端了上来,粗茶淡饭暂且不论,刚出锅的阵阵热气,众人望去,只见蒸的野鸡、野兔,炒的鸭丝、肉条,还有一条大肥鱼、两色荤素搭配丸子,中间三道热汤,很鲜的样子。
其中一道素素的绿菜在桌上显得格外瞩目,这个季节不多见,更难以保持这样的色泽,足见林大团用心之深。
“文大人、仲大人,知道你今日要来寒舍,乡亲们临时备的一桌饭菜,山野农家、粗易做法,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林大团一干人等毕恭毕敬站成一排,请文博远、仲逸等尽快入座,阳光正好,但毕竟天气还有些凉,就怕饭菜凉了。
文博远刚刚落座,便示意林大团等人也一起坐过来。
‘大团啊,你是个有福之人’,文博远指着一旁的一个妇人,随意说道:“这是你家里的?饭菜也是出自她之手吧?”。
副都御史大人此刻就是个‘村夫’,最像莫过于言语。
林大团有些尴尬道:‘她倒是经常下厨,不过也少不得乡亲们帮忙才是’。
林大团的女人四旬之余的年纪,身体却似乎不大好,听林大团回来说有个从京城来的御史大人要来她家时,天未亮就开始忙活,总算备好了一桌饭菜,但人也累的差不多了。
大家再随意说说笑笑几句,三名灶户与林大团一起入座,其他人便纷纷回了屋子,仲逸端起酒杯,众人开始动筷子。
文博远很爽快的喝了一杯,之后便将筷子伸向那盘绿绿的野菜。
“仲提举,你说说,为何在这个季节,还有这样绿色的野菜?”,文博远不仅偏爱青石桥豆粉,看来对青菜也情有独钟。
这一句,让仲逸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多年前的义中村、义中村的老姑龚王氏。
其实当第一眼看到这盘的绿绿的野菜时,仲逸就想到了多年前的这一幕。
那个时候他还叫难难,八岁的样子,与小伙伴们一起挖野菜、捡柴禾,老姑便将他采回来的野菜洗净晾干,而后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等到冬日漫天大雪时再拿出来,用开水煮熟,配上盐巴、佐料一拌。好吃极了。
这一晃多年过去了,仲逸已从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成为如今的盐课提举司提举,还有三位各有千秋的夫人……
仲逸没有太多时间回忆过往,满桌的人都在等着他,包括文博远。
按照老姑的说法,仲逸细细向众人讲述一遍,而后与大家动筷子,喉中已是一阵哽咽。
“不愧是曾经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书读的好、风土人情也了如指掌”。
文博远自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他也是山村出身,这个年纪经历的事儿多,村民们这种‘备菜’的做法,自然不陌生。
饭后上的是茶水,这在林大团的家里,好像是第一次的。
文博远心情不错,他这个年纪才是最易怀旧的,老人家似乎想起了什么,深情的望着远处、农家的房舍。
“文大人,小民有个不情之请……”。
林大团平日里几乎几乎是从不饮茶的,他实在没有耐心坐在这里品茶,也不顾合适不合适,就问了这么一句。
要说,这顿饭也吃的够久的。
文博远并不惊讶,方才那一句玩笑之言,这才发觉林大团的家中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的如意:他的女人、连同那个年轻男子,应该是他的儿子吧?
示意他坐下说话,文博远向仲逸笑道:“我们此次就是来了解灶户们的状况,大团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林大团有些激动,他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想到御史大人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刚准备动身,却见他的女人和儿子走了过来。
“大团,这是我们的家事,在这里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林大团的女人不会客套,但话丑理不丑:常言家丑不可外扬,这里确实人多了些。
如此一说,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才急忙解释道:‘文大人,仲大人,能否请二位大人借一步说话?’。
第693章 走为上计?
日头正好,林大团家院墙外有不少人,大多是都察院和盐课衙门的,作为文博远和仲逸的随从,他们既不能靠的太近,又不能离的太远。(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诸位大人,你们看,就是那条河,夏日时河水很深的,孩童们经常在里边戏水呢”。
说话的两个本村两名灶户,正向众人讲着村里的状况,经过几次接触,大家也都算是熟人了,言语间也就少了几分拘束。
众人正说着,却见山下驶来两匹快马,从服饰和旗帜来看,有都察院的衙役,也有盐课提举司的人。
这二人想必是来找文博远和仲逸的,按照之前的安排:从林大团结束后,还要到另外一个村庄前去,天黑之前,务必还要赶回盐课提举司衙门。
院中主屋中,林大团一家正请文博远与仲逸入座,准备说他们的‘不情之请’。
仲逸有些纳闷:听库大使肖大可之前曾说过,林大团家境还算过得去,从院落摆设来看更是印证这一点:虽算不上多富有,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家,日子绝对能过得去。
如今这一举动,又是为那般?
从他家女人和儿子神情来看,似乎还有其他难言之隐。
若是换到平日里,仲逸一定会拿出自己的银子来,白十两银子对这一家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对这些昔日的仲少东家而言,还真不算什么。
“这个,还是你来说吧……”。
进了屋子,林大团反而有所顾虑起来,儿子低头站在一旁,却向他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
文博远笑道:‘大团啊,想不到你在外边灶户们威望那么高,怎么到这会儿又开始吞吞吐吐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仲逸也在一旁道:“是啊,大团,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不要忘了,你可是与文大人同桌而坐,用过两次饭的”。
“噗通”一声,林大团一家人竟然跪了下来。
文博远还未反应过来,仲逸已上前将这三人扶起。
这时,门口一阵异动,之后便是匆匆的脚步声,林大团再抬头时,两名衙役已来到门口。
他们二人身后是一名灶户,应该是向他们带路的吧?
“文大人,樊大人在知府衙门有急报……”。
“仲大人,是程默大哥让我来的,有事儿……”。
二人这么一说,屋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目光皆聚集在文博远和仲逸的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两位大人有正事要办,快出去吧”。
林大团拉住自己女人的衣袖,一家三口急忙退了出去。
出了门口,林大团的女人再次回头,却见文博远和仲逸正与自己的衙役说着什么,她再次被林大团拉了一把。
之后,文博远和仲逸一行出现在盐课衙门课堂中。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文博远一脸的怒色,一路而来的怒色未消:“堂堂朝廷四品知府,竟然从大堂上溜走了?还没有规矩,有没有一点脸面?”。
“去,再去告诉樊御史:想尽一切办法将曹知府找到,不得有误”。
从林大团家就派出了衙役,文博远再次派出一名御史,他特意说了一句:“老夫与仲大人再行商议,之后老夫也会来知府衙门”。
那名御史立刻领命,文博远又叮嘱道:“告诉樊御史,让他放心大胆去干,看来,今日老夫是要拿出王牌令箭了”。
钦差的权威不容挑战,否则,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当时,盐课提举司的衙役,只是向仲逸附耳一句:“程默大哥说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仲逸当场回复:‘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出于稳妥,他再派肖大可带人先行去了知府衙门,并听候左佥都御史樊文予差遣,事出突然可不必请示,见机行事即可。
或是年纪的缘故,亦或角度不同,仲逸的行事风格向来就是如此:不按套路出招。
众人离去后,文博远直接开口道:“仲提举,给老夫说句实话,这个曹知府,与你们盐课衙门的同提举王核,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愧是左副都御史,一下子就能点中要害。方才还在说起诗词,如今就是这样的魄力、不得不服。
仲逸早已将东西备好,他将文博远带到自己书房中。
‘文大人,这是王核的最新口供,还有盐课提举几位同僚的佐证’,仲逸说的同僚便是盐课提举司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他们二人来这里时间颇久,又与王核不和,自然能派上用场。
文博远不再言语,低头细细看了起来。
方才还在左右‘伺候’的库副使刘通,此刻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是,他本是想借此机会巴结提举大人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