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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随意一句,实则有明显的用意——这不是‘护犊子’吗?
身为左佥都御史,樊文予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文大人问的是:这个王核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回衙门核查是你们的事儿,现在,谁可以站出来说说?”。
到盐课衙门,王核身为盐课提举司的同提举,首先应该站出来的,自然是仲逸这个提举大人了。
“文大人,就目前窃贼和盐商任小安招供来看,王核私通盐商从中牟利,且多次向贩私盐之人通风报信,只是……”。
仲逸望望樊文予,得到一个微微的点头后,他便继续道:“只是,王核身为朝廷命官,下官一个小小的提举,无权继续查处……”。
第682章 青石桥豆粉
“仲提举你把话说清楚了,本官为你做主”。(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仲逸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身为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文博远自然知道该如何接过话茬。
仲逸很感激这位昔日一起共过事的老御史大人。
起初,一个与自己母亲同姓的“文”字让二人亲近不少,而文博远处事的高风亮节才是众人尊崇他的根本原因。
“文大人,王核涉嫌与盐商私通,且与之前我们盐课衙门的纵火案、贩私盐案,以及才发生的窃贼案都有关联,但根据朝廷规制,下官们……”。
说到这里,仲逸特意补充一句:“下官所说绝非随意推测,人证物证皆有”。
与盐商私通再次被点了出来,仲逸见樊文予并无任何反应,这才少了一些顾虑。
文博远等的就是这句话、有真凭实据的话,这一点不是三法司的人也心知肚明。
“好,带人证物证”。
文博远说了这么一句,底下不少人大为吃惊:才一盏茶之余的功夫,怎么说审就审?
太突然了,这让其他的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时,按察司那名佥事站起身来,怯怯道:“文大人,此案……能否交给我们按察司?待下官向我们臬台大人请示过后……”。
又是这招,屡试不爽的样子,每次关键时刻,总是拉出一个更厉害的角色出来,而那个角色又还不在身边。
按察司按察使俗称为“臬台大人”,这个臬台也是正三品的品阶,而一省布政使为从二品,比文博远能高那么半阶。
然但凡这种情形,所看的不仅仅是品阶,还要看各自的衙门。
都察院身为三法司之一,在京城与刑部、大理寺齐名,而布政使司虽说权大位高,但毕竟是地方衙门,从全国而言,也不止一个,按察司就更不用说了,与都察院更是有一定的交集、理所应当的事儿。
如此一说,文博远并不急于表态,一旁的樊文予上前道:“大胆,文大人是朝廷钦命钦差,圣上说了‘但凡予盐课之事有关的,均可临机独断’,你们这是意欲何为?”。
那二人急忙跪拜道:“文大人恕罪,下官们一时口误,请大人责罚”。
那神态,简直毕恭毕敬中夹杂着诚惶诚恐。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那二人如此一说无非是在试探文博远,若他真卖给布政使或按察使一个人情,那便能依了他们,一旦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有些所谓的交情并不为外人所知,只能这么试试了,哪怕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至于所谓的钦差临机专断之权,到了地方也就成了‘相机而动’、‘见机行事’了,若谁要是拘泥于固定的‘套路’,那就未免显得有些天真了些。
当此之时,文博远自然不会‘责怪’于他们二人了,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二位大人何罪之有?大家各司其职,无非也是为了办好朝廷交代的差事嘛,都起来吧’。
“谢仲大人、谢樊大人”。
二人缓缓起身,表演到此结束。
在这里,文博远‘最大’,他要的人证物证、连同王核本人,都要一一带上来,都察院的人亲自记录,樊文予亲自讯问,这份罪证是铁定跑不了的。
有了文博远的介入,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王核,也深知自己在劫难逃,没有了半点办法。
他能选择的,唯独只有‘临死之前,能拉几个垫背的’而已。
此处人多,人多了便眼杂嘴杂,杂了也就没有什么私密可言,断案之事,在这种场合,往往是不可取的。
“文大人,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当如何?请大人明示”。
樊文予从蠡县知县到刑部多年,他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仅此一点,无可挑剔。
文博远微微点点头,小墩子立刻叫人再次签字画押,之后便等待着新的指示。
‘今天就先到这里,暂且将这几人带下去,就关在盐课衙门’。
文博远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立刻起身,布政司的参议、按察司的佥事相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们无非想说一句:“我们何时能将人带走?”之类的话,但想起王牌令箭在手的左副都御史,还是不要再自讨没趣了。
想必在文博远没有离开大理府这几天,王核等人怕是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了。
反正还在盐课衙门,王核该有多么的熟悉?
‘正事’之后便是‘闲事’,然正事并非完全意义的正事,其中总是夹杂一点闲的东西在内。而闲事也终归不是说说笑笑而已,其中的玄机,也只有亲身经历之人才能体会。
‘忙里偷闲’,又何尝不是结束一个忙碌之后的重新忙碌呢?
文博远起身,极为轻松的样子:“听说你们大理的青石桥豆粉不错,老夫今日可就真不客气了”。
还是程默,他一直站在这位老御史的身边:‘文大人崇尚简朴,我们仲大人早就吩咐过,真正的粗茶淡饭,豆粉保证管够……’。
‘哈哈哈,这个程默真不会说话,不过这豆粉确实不错……’。
底下的气氛再次活跃轻松起来,难得的机会,豆粉即便再不好吃,也起码能能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
有程默的陪伴,仲逸省去不少事儿,安排好老御史大人后,抽空便又拉樊文予过来。
“樊大哥,你给我句实话,你们一路走来,与盐商高调频频接触,是不是文大人准许的?到了我们大理,是不是另有部署?”。
仲逸这么一说,绝非多此一问,原本他想与樊文予商议大空寺的事儿,只是他此次的一反常态难免有些令人不解。
上兵伐谋,但对樊文予而言,仲逸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才是最好的选择。
樊文予依旧不着急的样子,这是他与仲逸多年的默契:没有仲逸在身边的时候,他反倒有些拿捏不住,若是他的这位仲老弟在,反倒可以更加‘悠闲自在’了。
对这位正四品的佥都御史来说,关键时刻,他才是真正向仲逸‘讨教一二’的人。
这一点,或许永远都不会变。
第683章 这场面
午后,盐课提举司衙门,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人来人往的场面自仲逸做了这个提举之后,还真是不多见。(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青石桥的豆粉确实不错,不过几巡过后就成了一道配菜、一道简单的配菜而已。
仲逸身为“东道主”,不过大多的场面还是程默做了,这个从翰林院的跟班确实够给力,所放出的“光芒”简直可以与翰林院这个名头“并驾齐驱”。
作为破例,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异常活跃,对于他们来说,无论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还是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各位大人,皆是上差,这种姿态也是很正常的。
或许,只有他们二人心中清楚:他们的这种近乎高昂的状态,全是因为才被拿下的同提举王核。
这口气、顶在头上这层云,终于可以摘掉了,就冲这一点,他们也要感谢仲逸这位新来的提举大人,这位翰林院连庶吉士都没有完成考验期的侍读学士。
在盐课提举司这一亩三分地,仲逸已完全打开,剩下的差事就是要面对这些灶户,像林大团这样的灶户、很多靠制盐活下来的人。
无独有偶,文博远只是在众人的场合中短暂的一个露面,之后连同青石桥的豆粉,也一同被撤了下去。
盐课提举司的场面有副提举姜军,有无所不能的程默,连同年事稍有些高的吏目蔡一书,而都察院的场面,则是由樊文予这位左佥都御史独自一人完成。
可以想象,这样的场面接下来还会有,与大理知府衙门的人,与当地的盐商,皆是樊大人出面,一如在两淮,众人在其他地方所说的那样:樊大人与盐商来往密切。
相比其他之处,大理五井盐矿的情形更加复杂:之前才被双双拿下的盐商耿达、孙大发,以及才被锒铛入狱的同提举王核,可谓“满城风雨”、“听风就是雨”。
盐课衙门的“限酒令”在今日似乎行不通,但如同一把无形之手在暗暗操控:每人都没有醉,全无半点失态,哪怕是半点分寸就好。
气氛归气氛,就是这样的气氛,如此而已。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起开始安排“送客”,只是大理知府衙门和布政使司、按察司的人马。
身为巡盐御史,又署理盐务钦差,文博远连同樊文予等人,自然就留在了盐课提举司衙门。
当门口数名一等衙役送走最后一批人后,盐课提举司衙门打杂的衙役也该上手了。
仲逸与程默正陪着文博远和樊文予等在一起说话,桌上无非几杯清茶,还有几份剩余的青石桥豆粉。
夕阳西斜,百鸟归巢,街上酒肆饭庄生意再次红火起来,行走的人数已远远低于坐着的人,清净也是一种常态、唯独属于这个时辰的常态。
盐课提举司,伙房中依旧热闹,不过人数还是比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