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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命令鸣金,缓缓撤回部队,这群白杆兵太凶了,这样打杀下去,女真不能承受损失这么多战士。这短短半个多时辰,双方便各有两千人的伤亡,太可怕了,简直是绞肉机。
女真战士听到鸣金,缓缓后撤,岂料,这群矮小川军竟然杀红了眼睛,只听秦邦屏、秦民屏两兄弟一声呼喝,二人带领壕沟中的白杆兵跳出壕沟,追杀了出来。这很出乎女真战士的意料,没想到这些小猴子似的战士还敢离开壕沟。他们不知道白杆兵的列阵野战同样厉害,在西南一代非常出名。
女真战士以前没遇到白杆兵,不知道他们最厉害的不是防守,而是列阵进攻,白杆兵最喜欢的就是勇猛攻击,以攻代守,以战代防。
他们的阵势也很奇特,每几十人一阵,组成一个个箭头似的三角形,箭头是每队最强悍凶猛者,队形中无论哪个人倒下,居中者上前补充,决不后退。他们的战法就是长枪如林,侵略如火,不顾性命的拼杀到底。
只听见这些川兵组成了十几个箭头阵,狂喊着举着手中白杆枪,向前击刺,势若疯虎,每个人都好似发疯了一般。
女真战士固然强悍,但一来他们没料到这些川兵敢从壕沟中跳出来,反杀他们。二来也没见过这种古怪阵形,登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急。
这十几个箭头阵就如同真正的剑锋一般,深深刺入女真队列的肌体之中。而川兵势若疯虎一般的拼杀,不可阻挡,很快就把女真战士分割成几十个小块,各自为战,失去队列阵形的女真战士更加被动。
阿敏见势不妙,连忙吹响号角,让代善次子硕托带两千骑兵接应,但已经来不及了。
女真战士节节后退,前排的女真战士不停惨叫倒下,被白杆枪戳中之后,由于枪头带着一根钩子,可以活生生的从伤口中拉出一块血肉,抑或内脏肠子,或其他重要器官,每一个惨死的女真战士,临死之前都会发出极凄惨的叫声,然后在身上留下一个可怕的撕裂伤口。血淋淋的,如同被野兽的獠牙撕扯过一般,触目惊心,心惊胆战。
不知道哪个女真战士不堪忍受,转身逃跑,瞬间数千女真战士被击溃了。从来没有溃败过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真战士也有今天这一幕。被数千矮小的川军追杀,逃得仿佛兔子一般快。直到对方的骑兵驰过来接应,秦氏兄弟才率领白杆兵退回来。
辛明大喜,历史果然不欺人,浑河之战中正是这些白杆兵第一次打破女真野战无敌的神话,这段历史也在自己眼前重现了。不过白杆兵的勇猛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两千多人的伤亡,四千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减员一半,女真人方面死伤更多些。
第231章 浑河之战(下)
努尔哈赤在城头上观战,恼怒的拍了一下墙垛,道:“阿敏指挥战斗不利,免去指挥战斗的权力,让大贝勒代善代替。(全本小说网,HTTPS://。)刚才溃败,最先逃走的前十名士兵全部斩首。”
天色渐渐亮了,女真人重整旗鼓,改由大贝勒代善指挥。盾车上又新挂上了十个脑袋,这是女真战士自己的脑袋,刚才溃败的时候最先逃走的十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牛录长。血淋淋的人头就是警示,逃走的士兵没有活路。
明军这边,戚金的车阵已经组建完毕。辛明把剩下的两千白杆兵召集到车阵之后。他们为国家贡献太大,一定要保全他们。桥头难民的撤退也进入尾声,只剩下数千人还没过桥。只等他们过桥之后,在桥上浇上桐油,再点火焚桥。
努尔哈赤在城头观战,缓缓道:“告诉代善,绝不可以放这些明军回到桥那边,一定要击溃他们,在浑河岸边宰杀他们。”
代善接令,号角吹响,再一次组织进攻,只见数百盾车缓缓向前推进,到了壕沟之前,盾车后面是数千弓箭兵,在盾车的防护下,箭矢如雨点般向对面射去。车营内的浙军都躲在车厢之后,不敢露头。
在弓箭兵的掩护下,数千工兵冲上来。他们都是投降的各族人,其中也有汉人士兵,都被编入工兵,他们手持铁锨,准备在壕沟中填出道路,方便骑兵和盾车前行。
刚刚冲到壕沟之前,车营内忽然传出来整齐的啪啪声音,这是鸟铳在射击,声音连续不断。辛明有幸见到真正戚家军的三段射击了,整个大明朝,戚家军也就剩下这点骨血。
这些鸟铳兵,站在车厢中,以车板为墙遮蔽身体,进行三段射击。铅弹连绵不绝的飞出,只见壕沟前的工兵纷纷惨叫倒地,变成用自己尸身填壕沟。
这群工兵斗志并不高,也很怕死,但他们不敢逃走,后面有白甲兵充当宪兵巡视,逃跑者格杀勿论。他们壮着胆子在弹雨中掘土填平壕沟,很快在壕沟上出现好几条宽阔的道路。
“杀呀!”只见数千女真战士从壕沟上冲过去,举着尖刀长枪,猛烈的向车营扑去。
穿过壕沟之后,忽然车营中好多车厢打开,里面是辛明再熟悉不过的,戚家军三宝之一的虎蹲炮,还有一些小型佛朗机炮。粗矮敦实的虎蹲炮已经点燃药捻,随即轰隆隆声不绝。虎蹲炮是野战炮,射程只有三十米,而且是散弹。适合对付敌人密集的冲到近前,而身体又毫无防护的情况。辛明用它来对付农民军,曾创造一次齐射,击杀上千人的战绩。
不过,女真战士不是农民军,他们与明军作战多年,熟悉明军的各种火器,他们懂得在炮响的一刻,尽量扑到在地上,减少着弹面积。冲锋的阵形松散,躲避佛朗机炮弹,他们一般都穿着精良的铁铠甲,比一身布衣的农民军防护强多了。飞射的石子不容易射入身体要害。
一轮齐射之后,他们继续冲锋,明军大炮发射速度很慢,一轮射击之后的间隔时间,足够他们冲到车营之前。当然,也有不少战士被射中要害,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惨叫,鲜血混合着泥土沾满身体,看起来十分凄惨。
“冲啊!”挺过两轮炮击,丢下几百具尸体的女真战士冲到了车营之前。浙军的板车是特制的防守工具,车身一米,车厢板竖立起来有一米半,两米半的高度很难一跃而上。车厢板也是特制的厚木,鸟铳都射不穿。摆成车阵之后,就好像一道简易的城墙。
女真战士十分悍勇,虽然在车下,向上攻击,位置不利,但仍然奋力向上击刺。更有许多咬着短刀的女真战士向上攀爬,就如同攻城一般。
浙兵也不是好惹的,这是整个大明朝唯一戚家军的血脉,用戚家军方法训练出来的军队,当年戚家军余勇犹在。士兵非常勇敢,车厢上一排长枪兵,奋力击刺,防止敌人爬上来,更有数不清的火铳轮番发射,硝烟弥漫,铁砂如雨点冰雹一般向车厢下洒落。
戚家军重视火器,大炮、鸟铳、火铳的配备至少能达到六成,甚至七成,堪称大明之最。浙兵装备不起那么多的鸟铳大炮,火铳配备最多,几乎是人手一把,而且也用三段射击法。火铳最适合近战,只见车厢下,惨叫声连连。浙兵火铳兵经验丰富,专门射击女真战士防护最薄弱的面颊,就如同女真骑兵喜欢用弓箭近距离射击明军面颊一样。
只听砰砰火铳声响个不停,车厢下,无数女真战士双手捂脸,大声惨叫,铁砂深深的嵌入面颊,鲜血从指缝中不停流淌,更有许多人直接被射瞎了双眼,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但这些女真战士足够悍勇,只要还能战斗,就绝不后退一步,许多人脸上血肉模糊,依然疯狂的爬上车厢和浙兵死拼。
车厢上下喊杀声一片,仿佛野兽的嚎叫声,濒死前的惨呼,身上各种血淋淋的撕裂伤口,鲜血喷溅,到处都是一片血红。这种状态,瞬间就能让所有人疯狂,热血沸腾,一切思想都停止了,只剩下一个意念,如何把武器最尖锐的部分狠狠刺入敌人身体,敌人的惨叫会带来快感。而死亡,不论敌人还是自己,都是荣誉。进入这种状态,人生已经变得很简单了,生或者死,不需要思考,听天由命!
车阵终于被女真战士冲开了几个缺口,不过浙兵并不慌张,他们还有预备队,一千浙兵已经等在车阵中,只等这一刻,只见这一千人迅速变化成数十个小阵,向这些缺口挡住,这小阵,辛明再熟悉不过的,这是戚家军鼎鼎大名的鸳鸯阵。
最前面双手持着大毛竹的狼筅兵,他身边有盾牌手配合,后面是几名长枪手,短刀手身体矮小,游弋在盾牌手和狼筅手之间,最后面还有火铳手,他们佩戴戚氏军刀,来不及发射鸟铳的时候,一样可以肉搏。
战况依然惨烈,女真战士第一次直面戚家军的打法,多兵种配合作战,长短兵器配合,冷热兵器配合,一个微型的杀人工具。各自为战的女真战士虽然悍勇,却也不能抵抗,一个个被长枪手戳倒在地上,要么抽搐着死去,要么哀号翻滚,被短刀手一刀夺命。
几个缺口很快又被堵住了,大炮和鸟铳不停的发射,女真战士成片的倒下,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女真战士逃跑后退,他们宁可在车阵下的泥土中哀嚎而死,也不后退一步。女真战士可以称得上这个时代全世界最悍勇的士兵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句话并非虚言。
这时候,女真数百盾车过了壕沟,缓缓靠近车阵,盾车是女真战士没有大炮之前的看家法宝,坚固的盾车最前面的挡板有数寸厚,是用辽东山林中最硬的松木制作的,外面还覆盖数层牛皮,极为坚固,除了大炮,任何投掷射击类的武器全都无效。盾车上面有盖子,一旦靠近车营,就可以当成作战的平台。
成败在此一举,代善表情严肃的用旗语下令,八旗重装步兵全部出击,“冲啊!”数万步兵如同浪潮一般向车营方向冲过来。晨光熹微,一场大战终于到了高潮,数万女真战士在河滩上狂奔,放眼望去全是剃青的头皮,黑色的小辫飞舞,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