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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次如果甄家果真落马,如果皇帝徇私枉法,以国债为主保住甄家,那必然就要让出些什么,否则这些虎视眈眈的人不会就此罢休。
但按照皇帝的性子,只要事情定性,想来甄家是在劫难逃。
但若是不救,甄家作为皇帝的枪,已经沦落到如此下场,那么其他人对于皇帝的命令,不得就要认真想一想。
而贾琏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力求不要被连累。
这样说起来,贾琏还真是有几分郁闷。
树大招风,如今倒是好,他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皇帝那边在伺机以待准备揪住他的小辫子,后面又是政敌环伺候,虎视眈眈要将他弄死泄愤。
摸着良心讲,贾琏真没觉得自己咋就这么招人恨。
“草民裴永春,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没有说话,只是一个见礼,裴永春的声音就满是哭腔。
堂堂七尺男儿,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很是威武健壮,偏生这番情景,众人再一联想到冯御史口中的一家十几口人,不由也有些唏嘘。
贾琏这边看过去,裴永春比裴永年年轻不少,两人样貌有几分相似,举人巷玉楼那小子,眼睛随了爹,和跪下这个也像,几乎如出一辙。
就连皇帝,等待裴永春的时候,原本还想着如果果真如冯御史口中那样,国债当前,是不是恐吓一下这个市井小民。
可是等裴永春近了,跪在地上虔诚的朝他磕头,他的愤怒不由又慢慢消殆。
待民如子,这是他的百姓。
“平身。”
气场全开,皇帝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俯视几乎要匍匐在地上的裴永春,皇帝声音由此前的愤怒,渐渐转为平和。
“裴永春,朕听闻你当街拦住御史告状,状告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可有此事?”
身上有些发抖,裴永春不过一介商户,裴家最出息的就是裴永年那脉。
裴永春是裴永年的弟弟,原本族长一脉也是裴永年一房的,只是当年皇帝下令,抄了裴永年一房,一家十几口也尽数下了皇权,因此,这族长一脉,便落在了亲兄弟的裴永春身上。
裴家两兄弟感情不错,当年裴家产业被搜的时候,因为皇帝下令不会殃及其余几房,因此裴永春这脉凭借当初裴永年对他们的照顾,倒也不至于一蹶不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相较于裴家其他族人,裴永春一支倒也还算凑合。
只是此前说过,裴家两兄弟感情不错。
裴永年一脉人口尽数死了,裴永春自然想要查出事情因果。
当初裴永年花大价钱拍下金陵盐商的资格,就给裴永春展望过裴家的未来。
他不想裴家往后世世代代都是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钱多,但树大招风,他们是在那些当官的眼中,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此在拍下经销商资格之后,兄弟两十分兴奋。原本以为美好的明天就要来了,不曾想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飞来横祸。
当初裴永年是拉着裴永春一起做生意的,因此裴永春也晓得金矿的存在,盐务的事情便不算太繁杂,他虽说不怎么插手,但却也知道,裴永年是决计做不出私建盐田的事情来。
因为既然已经有了那座金矿,其余的便完全没有必要。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贾琏这个钦差,带着一纸文书,就将裴永年一脉尽数带上了京。
而留下的裴永春,因着裴家家大业大,因此用钱倒也砸出不少人脉。
可是那时候的情景,贾琏是带着钦差的身份去的。
用钱砸出来的人脉,又怎么算得上真心实意。
因此为了不殃及自身,裴永春根本就是无功而返。
因此裴永春为了救兄,是准备跟着上京的,但却又是这个时候,因为裴永年的被抓,裴家的产业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先是因为想要打听消息,被金陵各大官员强势入侵,原本裴永春以为这些蛀虫吃饱了就会帮助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根本就是吃白食的。
在硬生生从裴家手上分走一大半产业后,裴永春看清楚这些人的秉性,终于决定不再寄托希望在这些人身上。
可是其他人看准时机,见裴家落难,又纷纷落井下石的踩上几脚,搞得裴永春措手不及,焦头烂额处理家务,一时无法脱身。
虽说一边处理家务一边徒劳而又频繁的往京里打探消息,但均是无功而返。
家中都是妇孺,遇到这种事情吓都吓死了,家中某些族人早就眼红裴家产业,这时候更是不得消停。
于是等他好不容易脱身,准备亲自上京打探的时候,却是得到了裴永年已经问斩的事情。
兄长一家十几口的人脉,无一生还。
而他,若不是当初并没有参与盐务经营,也差点被抓进去。
到了京都,当初贾琏因为愧疚,是让人帮裴永年收过尸的。
时间虽然久远,但当初裴家一家十几口人问斩,在京都但也被人讨论许久,因此只要稍一打听,便有人知晓。
等找到当初贾琏让帮裴永年一家收尸的人,原本因为贾琏的吩咐,他开始并没有告诉裴永春裴永年一家的下落。
只是裴永春说得实在可怜,于是便折中了一下,没有说出雇主,却是将埋得地方说了出来。
裴永春不相信裴永年会私建盐田,这些年便一直在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岛盐田这样的事情,当初事情闹得这么大,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很容易也就查了出来。
裴永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岛的存在,无头查起,于是花大价钱找到衙门狱卒,见了当初在岛上干活的盐工,这才晓得裴永年府上管家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查到又怎么样呢?
当初裴永年被抓前一天,这个管家就不知所踪,初时听闻的时候,裴氏兄弟还找人来着,不曾想将过一日,裴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家里乱七八糟的,裴家掌柜伙计什么的,被抓了不少人,于是裴永年便也将这个管家给忘了。
如今听闻盐工说起,自然又将此前管家失踪的事情想了起来。
两相结合,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等这几年下来再逐一查询,虽然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管家,但另辟蹊径,从管家身边的人查起,管家每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甄家,于是很快就浮水而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甄应嘉是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虽说甄家比照从前已经大不如,可对付裴永春这样的平头小民,简直不要太轻松。
再一则,这些都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因此裴永春这些年一直很自责,郁郁寡欢,一直到半个多月前,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安排他日夜兼程的上京,也不用他说别的,只要将自己知道的实话实说,便算是完成。
而且事成之后,还会给他一大笔银子。
能够报仇,又能有银子拿,裴永春求之不得,这也就有了现场朝上的情景。
“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在皇帝的气场下,裴永春吓得发抖。
便是从前裴永年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出去应酬,见过最大的,也就是三品。
可如今眼前就是皇帝,而且还是在做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便激动得腿发软。
虽说皇帝已经让他平身,但因为紧张,实在站不起来。
贾琏对当年裴家的事情,心里的愧疚这些年就没有消过。
要不是看着刘玉楼一天天长大,健康活泼,和当初见第一面时,简直相差太远。贾琏怕是会更加夜不能寐。
因此看到陪咏春折副样子,贾琏有些不落忍,见这个汉子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水,爬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起身,实在没忍住,当即上前伸手拉了一把。
随着贾琏的帮忙,裴永春只觉得手臂上一股力气将自己托起,他再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终于站好。
“多谢大人。”
由衷感谢,裴永春不认得贾琏,连忙感激的道谢,贾琏不在意一笑,又在满朝文武目光下退回去。
皇帝当然也看到这一幕,眼睛余光往贾琏方向扫了扫,倒是没有多言。
“那朕问你,你可知道,若是你没有证据,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是诽谤朝廷命官,你可知道后果将是怎样?”
再次认真开口,皇帝看向站得有些佝偻的裴永春,脸色严肃。
“草民以项上人头保证,草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证据,草民也有!”
或许是因为诽谤两个字有些刺激到裴永春,裴永春当即也管不得害怕,直白的话脱口而出。
“草民求皇上为草民一家做主,当年我兄长一家十三口,因为被人栽赃私建盐田,尽数被判了死刑,可草民有人证,可以证明当初这件事,草民兄长毫不知情,而且不仅于此,草民还要状告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
声音比此前响亮,裴永春伸长脖子。
“当年就是甄家觊觎我裴家产业,此前便三番五次要以及其低廉的价格夺取我裴家铺子庄子,可是我兄长不屈强权,当时并没有答应。
可是就这样过了不久,甄家二公子甄其姚,就暗地找到我裴家管事,虽然他们说了什么草民并不知情,但陛下圣裁,此前他们查处出来私建盐田的孤岛,正是这个管家所为。”
大殿之上早就又想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皇帝原本还没有留意,如今听裴永年如是说,脑子里也想起了几年前一桩案子。
当初那个决定还是他和林如海做的,而目的,就是那个金矿。
当然,并不是因为有金矿才直接下令斩了裴永年一家十几口的头,而是因为金矿发生的事情。
私建盐田这样的事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