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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感是不能战胜的,更不能潜抑,处理孤独感最好的办法是觉知它的存在,并愿意和它共存。觉知孤独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孤独刚刚冒头,人立即会去做一些事来“分心”,不让心智感觉到它的存在。真正可以与孤独共存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修士高僧,躲在深山,远离人类社会,清心寡欲,空乏肉身,直达开悟的境界。开悟正是突然悟出人的本性,不再为逃避孤独去做违心的事,这样的人是心灵的超越者。另一种就是《孤岛余生》中汤姆?汉克斯那样的人,一个人被迫在孤岛上,当孤独袭来恐惧万分却无路可逃,慢慢地接纳了孤独反倒变得无所不能起来。孤独是一种存在,不要逃避它,也不要妄言挑战它。人能做到的只能是平心静气地觉知并接纳它,接纳它与生命并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因为害怕孤独而违心地去讨好某些文化、观念、团体、权力、金钱与关系,真正活出自我。
安全感源于我们选定的文化
人类精神世界的发展有赖于两种内心深层的感觉:一是安全感;二是归属感。前者与恐惧(死亡、伤害、痛苦)有关;后者与孤独(依恋、隔离、无助)有关。为了安全感人类发明了秩序、规则、法律,以及派生的真理、道德意识、善恶观;为了归属感人类发明了婚姻、社会、国家,以及派生的哲学、价值体系、美感与爱情。
一般人觉察不到原始状态下的安全感,因为它只是一种内在驱动力,一种逼迫个体无意识地对危险警觉的本能。在生物试验中,当危险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有运作,肌体已经自动出现应急反应。很简单的例子,眨眼反应:异物飞近眼睛的时候,眼睫的运动并不受意识控制。还有一个例子,你到高空准备蹦极,意识让自己跳下去,安全需求的本能让你的腿和肢体僵硬,你不得不反复说服身体蹦极很安全,不然你的身体会拒绝往下跳。
往往是这样,被我们意识到的安全感,或能被我们解释清楚的安全感已经不是本能,而是一种被我们的文化诠释过的安全感,两者不能等同。意识到的不安全是精神层面的紧张,是我们学习到的文化、价值观、内心解释造成的。意识不到的不安全是躯体的紧张,如突发的、预感似的恐惧,莫名其妙地慌乱和焦虑。当我们的精神在某种信仰、信念的支撑下过度支配生命能量的时候,抑郁或焦虑会爆发,逼迫人们躺倒在床上,精神不快乐的时候,躯体在休息。
我们只能来解读被文化定义下的安全感,本能中的安全需求是不能解释的,因为任何解释出来的东西都已经不是本身那个东西,而是被文化了的东西。那么,为什么人们的内心对安全感会有不同的需要?这取决于人的内心有三个什么样的基本假定,一是对世界,二是对人类,三是对自己。假定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珍惜的;人类是友善的,愿意分享、互助与亲近的;自己是可爱的,有价值的。那么,内心就比较平和,快乐乐观的情绪就多,对自我对他人的要求就比较宽松,也愿意体验不同的生活,欣赏不同的文化。如果你假定世界是充满危险的,人类是自私与好斗的,自己是无意义和脆弱的,你就会有高度的敏感,沮丧、紧张和害怕,你不得不谨小慎微。你会小心恪守某个价值体系,某种规则,不敢越雷池一步,过一种在被你选定的文化强迫下的生活,唯恐厄运临头,噩梦缠身。
不安全是被人们选择的文化(价值观、概念系统、道德感)建构出来的,很多时候这样的文化恰巧是主流文化。当你紧张害怕的时候,你的身体却不想搭理你,让你没效率、没快感、没激情。
要处理内心的不安全感,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检视我们对自我,对外部社会,对人类的基本评价,看看我们行为激发的焦虑和不安全感是我们的意识或内心冲突引发的,还是被我们的身体警觉所唤起的。如果是文化引发的不安全感,选择尝试新的文化与价值系统可能是唯一有效的方式。当一个人所选择的文化观念是多元的、合时宜的、有效的,并与你这个个体匹配的,那么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你的身心是协调的,心境是愉悦的,感情是充沛的,体验是丰富的,精力是旺盛的,什么人都敢爱,什么事都敢做,什么地方都敢去,吃嘛嘛香,睡嘛嘛甜。
解读《康熙来了》
——《康熙来了》使收视率暴增的可能的心理解释
《康熙来了》涉及人性最深的结构本能,人性的确是个很古怪的东西,天天吃西餐,哪怕你视西餐如命,你还得不时去吃吃麻辣烫、小龙虾,不然就无法保持对西餐的敬仰与渴求,西餐就会慢慢变得味如嚼蜡。我们的道德、理性(超我)部分得到的养分太多,已经是个肥胖儿,但我们的本能却很饥渴,而本能的满足是道德需求的基石。除了本能以外,人的精神还需要解构,文化给予我们太多的意义,像为我们穿上一层层的新衣,从不担心会把我们热死、累死。其实有时我们也需要袒裎裸体,比如洗澡的时候,睡觉或性爱的时候,这都是让人快乐轻松的事。不过,不用害怕,本能满足以后我们还是会寻找衣服穿起来,不会因为脱了衣服快乐就坚持赤裸见人。
看《康熙来了》你需要处在类似的精神裸体状态,加诸任何道德评判就变成了你只能看着别人笑,而失去了唾手可得的快乐,你的冲突与痛苦对别人却毫发无伤,这种只赔不赚的事只有傻子才肯做。裸体的时候我们更能自如地想到性,享受这让人们充满兴奋、激情与狂想的事情,平时我们难以与人分享或彼此观照内心,现在节目来帮助你、扰动你,激发你狂想,帮助你释放。节目过后躁动获得平息,情绪饱满,我猜人们更能坚持节制与理性的生活。因为人们已经从类似节目中获得了补偿。
如果我们对这一现象还需要有更深层次的理解,那么我不得不说的复杂一点。电视界有序的管理常常是通过无序的扰乱甚至破坏来维持并制约的。越是清规戒律发达的地方,杂牌文化的湍流就越激烈,这是一种平衡,更像是一种对称,只有达成这种对称,文化才是活的,喘着气的。电视节目的一致性是非常令人厌烦的,一致性导致一种信息病(信息过剩),过多重复信息,哪怕这种信息百分之百正确,也会让一个社会发疯。这样看来,均衡与对称,或多样性要比一致性更重要。这个节目带给观众与主流节目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内容,实际上是个信息医生,消除了因信息过剩产生的沉闷、困顿与精神疲乏,带来了清新的东西,哪怕这东西是毒药。在这种意义上,《康熙来了》仿佛是一位文化医生,正在拯救着电视这个文化构成。
当然,人们还会自然地联想到电视的真正功用是服务大众、满足文化需求,还是道德的讲堂,教育与权力者思想的舞台。但是,心理学家不愿意讨论有关价值观的问题,就留待读者自己去思索吧!
解读《双面胶》
婆媳冲突之根源全在那个男人需要两个女人。
读这本书很过瘾。作者六六潜意识里充满着对女性的同情、爱怜与哀怨。看看六六笔下三个鲜活的女性形象:丽鹃、婆婆、丽娟妈,她们都被刻画得细致入微,跃然纸上,奕奕如生。而亚平、亚平爹、丽娟爹就显得苍白了许多。六六心中有一种女性主义的渴望,但又对权威的女性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与否定。所以,三个存在于六六“批判”眼光中的女性人物都有无意识的对权力的渴望,并且无所顾忌地投入对家庭(男权世界)的争斗与控制中。三个男性形象多少有些龌龊,都不那么可爱,一个是披着羊皮的狼(亚平),一个是把生活导向贫困与伤痛的殉难者(亚平爹),一个是唯唯诺诺、平庸无趣的无脊椎动物(丽娟爹)。不能不说六六是位有女性情结的人,我猜她会和男性世界保持相当的距离。
《双面胶》似乎是影射亚平的角色,给予他足够的同情。其实这个家庭悲剧的真正罪人正是亚平,而不是婆婆,更不是丽娟,也不是两种文化、两种生活方式的冲突。因为亚平恰好可以在两种文化与生活中起到桥梁作用,帮助不同生活方式并存与融合。的确如此,婆婆、丽娟的所有行为指向的目的还是亚平,如果他温柔且坚定地坚持一种文化并存态度,婆婆会因爱儿子而爱上海的媳妇,甚至爱上海人精致的生活方式;丽鹃会因爱丈夫而接纳婆婆,慢慢喜欢上猪肉炖粉条也说不定。亚平却通过暧昧、摇摆的态度,用那种故意的示弱来激怒双方,扩大了婆媳间的敌意与愤怒,不是建桥而是不停地撤桥的人。如果亚平从小自我分化更好一些,有明确的自我边界,那么在冲突的关系里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并温柔地坚持双方按自己的准则做,婆媳矛盾就会化于无形。可惜,这个男人不想作决定,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在母亲面前听母亲的,在媳妇面前听媳妇的,看起来是他屈从于两个女人,实际上是这个男人需要并想控制住这两个女人,让她们围绕着自己。
按照书中的逻辑是婆媳的冲突导致了亚平的失控并疯狂,我感觉是作者把这样的男性暴力无意识合理化的结果,婆媳冲突只是让亚平的本性暴露得早一点。想想东北人亚平在上海文化下,内心滋生着羡慕同时也滋生着被压抑的愤怒,他对丽娟的谦卑、顺从、忍让是一种屈从,作者却错误地以为是爱所致。一个不尊重自己去讨好别人的人骨子里会充满着要复仇的渴望,邀来父母形成一种局部的反动,正是亚平对丽娟包含着对上海人的愤怒所致。孝道只是美丽的外衣,整个家族合伙起来欺负丽娟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其实,即便公婆不来,当丽娟被亚平彻底征服,或美丽不再的时候,亚平用拳头说话肯定是家常便饭,那时屈从、谦卑的就是丽娟了。
抛开对书中人物的分析,我们要来想想我们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