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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步入正殿之中。
周围没有其他人,父与子的相见。
崇祯竟是的盘膝直接坐在地上。
从皇帝的宝座上退下,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崇祯的气色却是好上许多。
相比与此……原本就不怎么强壮的朱慈,在连日的劳苦下消瘦了很多。
“父皇……为何席于地?”
话虽如此,但在崇祯递过来一个蒲团之后,朱慈也没有拒绝的接过来坐下。
“席于地?”崇祯摇了摇头。“这不是地……而是大明的皇土。”
朱慈静默,隐有感怀。
“祖宗起于微末,创业艰辛,一路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始有大明万里河山,然寡人凉德薄躬,妄信奸侫,以至社稷崩乱,百姓披靡,此皆寡人之过。”
崇祯暗暗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朱慈倾诉。
大明走到这种地步,崇祯本人确实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只是……烂摊子已经接了下来,抱怨开局太烂……显然没有意义。
“父皇不必如此自责,文臣腐朽,蒙蔽圣听,窃国卖君,皆非父皇之责。”当然……崇祯已经退位了,朱慈更不会无聊的指责崇祯以前做过的蠢事。
只是崇祯听后,却是苦笑。“皇儿自不必假恭寡人,若是他时,寡人还只道是群臣无能,以有国溃。”
“然自皇儿登极之后,寡人却于后宫反思,时至今日,终明国事,社稷于此,实乃寡人之过矣。”
“太祖成祖之时,国运昌隆,何也?皆因太祖成祖非籍龙椅之高,而席于皇土之上。”
“皇儿不念后宫,奔于军民之间,亦有太祖成祖之德,此寡人之不及也。”
崇祯给朱慈带了几顶高帽子,让朱慈有些始料未及,但现在显然不是享受别人夸赞的时候。
朱慈只是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寡人既以将皇位禅让于皇儿,亦以希望皇儿能中兴大明,还旧于祖宗,大明基业,便系君一人。”
朱慈点头。“父皇之言,朕必不忘。”
“此番朕前来见父皇,乃是希望父皇母后与皇姊皇妹暂且离开北京,避难山东。”
此话一出,崇祯眼神略微凝固,吴三桂反叛和建奴一起准备入关的事情他听说了一些,但是……却实在没料到朱慈准备将他们都送走北京。
但看到朱慈认真的样子,却并非在开玩笑。
京城的危机……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么?!
“皇儿这是准备南渡应天么?”崇祯收了笑容,正色道。
“不……”朱慈否认。
此刻,父子之间的气氛颇为凝重。
“终我大明一朝,不和亲,不称臣,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身为皇明血脉,成祖子孙,又怎能将大明江山,拱手事贼?”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么……不知为何,崇祯在听到这句时,竟也被感染了许多,仔细回想……大明一朝却真心当的起这样的评价,以至于向来以祖宗为荣的朱由检真想对朱慈说……好。
“朕决议与入寇建奴死战,以保祖宗基业。”朱慈厉声道。“只望父皇母后南去,以免朕后顾之忧。”
崇祯站了起来,在听到了这些话后,心里颇不平静,很显然,他也被朱慈那种身为皇明帝王的骨气所影响。
竟也是失声道。“汝为皇明血脉,成祖子孙,寡人又何尝不是!”
“汝可身死社稷!寡人又怎生不能!”
“寡人虽无中兴之功,绝无苟且偷生之念,汝欲与建奴死战,寡人绝不南渡苟活!令祖宗蒙羞!”
若是朱慈带头南迁,崇祯倒也只能顺从跟随,但是……朱慈表示不走,却让他去南边避难,这叫什么事。
从成祖以来,大明的皇帝就从来没有往其他地方跑路过,崇祯虽然已经不是皇帝了,但也是执政了十七年的正统皇室。
社稷在他手上崩坏掉,已经让他难以面见祖宗,在背上南逃的怂名,崇祯可不愿意丢了这个面子。
以至于在听说,朱慈要让他跑时,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来。
朱慈平静的听着。
大概能了解崇祯现在的心情。
身为帝王的人,所束缚的东西太多,崇祯或许并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是……作为帝王,却有着不得不做的苦衷。
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身为帝王的职责。
“这是朕的旨意。”朱慈沉声道。
“呵……”朱由检苦笑了声。“是,皇儿现在是君,寡人现在是臣,君命不得不从。”
“但……寡人便抗命不尊了!请圣天子赐死!”崇祯解剑,丢于朱慈的面前。
朱慈的圣命,第一次出现难以执行的状况。
但是……朱慈却没有一点恼怒。
直到这个时候,朱慈才正眼看向那位曾为帝王的父皇。
崇祯的确是一个没有太大能力的君主,但他最终死于社稷的结果,却无疑使得朱慈肃然起敬。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二王两公主一妃
崇祯以死相迫,表达他绝不南逃的决心。
虽然是抗命,抗了朱慈的皇命,但朱慈又怎能真的降罪,斩杀崇祯?
不仅仅是因为崇祯是他理论上的生父,更多的是对于崇祯那种发自肺腑的敬佩。
朱慈也起了身。
父子二人,两代帝王,双目对视。
从瞳孔之中,朱慈看到的是崇祯的决然之色。
朱慈最终叹息一声,不再试图说服崇祯,有些时候,别人需要的是尊严而绝非生命。
“父皇若执意于此……朕便不强求,然母后,太妃与诸位皇子当依朕南行。”
有鉴于崇祯有着激情杀人的前科。
即使崇祯留在北京城,其他人也不能留在北京……
这是朱慈的底线。
但崇祯显然并没有那种拉家人陪葬的恶趣味,在朱慈提出让其他人南去时,狂热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眼神略有些暗淡道。“嫔妃和皇子公主并无过失……去之也好。”
“何苦生在帝王家啊……”
……
没能说服崇祯,朱慈便去见了周太后。
然而……周太后听说崇祯和朱慈都留在京师,亦是不愿南去。
周太后和崇祯有着十八年的感情,虽然没有多少波折,虽然没有太多激情,但风风雨雨而来,崇祯和周太后的感情相当深厚。
周太后哭了,伤心的程度,比之当初周奎死时更加强烈。
朱慈有种深深的烦躁感,在继崇祯之后,面对周太后时,亦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哪怕他现在是君临天下的天子,崇祯和周太后父母的身份,使得朱慈根本无法用强硬的语言,和强迫性的命令。
朱慈放弃了,妥协了。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让留守北京的崇祯不是那么孤单。
在他最有尊严的时刻,还有着妻子相伴。
为什么崇祯不是宋末那两条咸鱼!
大明啊……你就是这驴脾气。
……
崇祯和周太后说服不了,那是因为他们是朱慈的长辈,使得朱慈在行使皇权时有所顾忌。
但是对于公主和皇子,那就完全不用考虑他们的想法。
哪怕是绑,也要带去山东。
目前崇祯的子女还活着的,包括朱慈在内,一共有三子两女。
定王,永王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还有便是坤兴和昭仁。
他们务必要安全护送到山东。
所以对于护送队伍……当然必须是信的过的人,除了薛义成的锦衣卫亲兵之外,还有命胡丰主挑选几个太监随从保护和服侍。
不过胡丰主在听说,又要舍朱慈远行山东时,却痛哭流涕起来。
“奴婢无能,只愿随皇爷赴死!”
朱慈本就因为崇祯夫妇的骨气,有着烦躁,听到胡丰主话,顿时控制不住脾气来,劈头盖脸的骂道。“谁告诉朕要死!啊!朕怎么会死!让你做什么便照做!你也要抗旨么!”
胡丰主顿时骇然,连连磕头捣蒜。“奴婢知错!奴婢该死!请皇爷恕罪!”
“好了,你去准备下,带定王,永王,还有两个公主离宫吧。”
“奴婢遵旨……”胡丰主磕头起身,正欲离开,突然问道。“皇爷……皇妃娘娘呢……”
皇妃娘娘……
朱慈差点忘了……宫里还有一个身份比较尴尬的女孩子。
尴尬的在于,她虽然被点名为自己的妃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大婚。
充其量只是个准皇妃。
既无夫妻之实,亦无夫妻之名。
那么……对于这么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处理?
“皇妃现在所在何处?”
“圣上的东宫居所,至今未曾移宫。”
朱慈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最终说道。“一并带走吧。”
……
东宫之中。
宁槿像一只辛勤的园丁,呵护着宫内的一草一木,宫内的生活,似乎让她已经习以为常。
每日粗茶淡饭,青灯相伴,虽然日子寂寞了些,但是这种平静且与世无争的日子……却也过的舒心。
唯一的记挂是那个基本不回宫,回宫了也不会来看她的圣上。
那似乎是一个不近女色,一心扑在国事上的好皇帝。
宁槿却无从怨起,她能理解,朝廷艰难到了这种地步,圣上的肩膀上抗着多少担子。
而这些担子,不是她一个女人可以分担的了的。
宁槿唯一能做的是,每天虔诚的祷告,祷告着圣上的身体健康,祷告着乱世息宁。
当胡丰主带人来准备接她离开的时候,宁槿亦是吓了一跳。
“圣上命奴婢接娘娘出宫……”
出宫?
宁槿有些疑惑,圣上突然要接她出宫这是什么意思……想到圣上每天都在宫外居住……莫非……
宁槿脸上有些潮红,这没大婚就如此的话,不是坏了皇家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