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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内,陷入了地狱之中。
被朱慈言语镇压的济尔哈朗眼睛通红,那既有着因为巨大心里压力带来的神智迷乱,也有着因为失眠带来的身体异变。
肾上腺素在不断分泌,支撑着他现在保持着极为亢奋的状态。
尤其是听从了洪承畴的建议,决定对沈阳城内的汉民进行血腥的清洗之后,看到城内染满鲜血,这种亢奋更加强烈。
除了汉军旗的家属,和一些对于鞑清有用的匠户,商户之外,没有任何背景的辽东汉民,全部成为清洗的目标。
仅仅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奸细。
济尔哈朗对于汉民们的性命,毫不怜惜!
不断有八旗士兵出入各处的民房之中,无论老幼,尽皆拖出来砍杀。
嚎哭,惨叫,谩骂,哀求,各种声音夹杂在其中,然而……对于冷血的八旗士兵们,没有任何意义。
黑夜,血红。
“哈……哈……”济尔哈朗有些失心的笑了起来。看着城内的惨状,却有着莫名的快感。“这样……这样城内总不会有奸细了吧!那蛮子皇帝有再大能耐,又如何能取沈阳?!”
“让本王开城门?本王又怎么会如此犯傻?!”
济尔哈朗自言自语着,试图平复他那躁动的内心,然而……即便是对沈阳城内清洗之后,白天朱慈所说的那话,仍然挥之不去。
“奸细应该清理干净了吧,还是说蛮子皇帝还是有其他的安排?”
济尔哈朗按住胸口,那里仍然觉得堵的慌。
……
洪承畴和范文程,巡走在城内,对于汉民们一个个被杀的惨状熟视无睹。
“洪先生确信汉民中可有奸细?”范文程问道。
洪承畴摇了摇头。“实难有之,然若不如此,辅政王难心安罢了。”
用万民的性命,来定一个人的心境么……范文程虚眯着眼睛,很佩服洪承畴,那种为了达成目的心狠手辣,他是自愧不如。
当然,似乎并不奇怪。
洪承畴当初镇压农民起义,可以毫不犹豫的杀降,为了顺理成章的被俘投清,又可以毫不犹疑的干死曹变蛟。
这次为了防止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奸细,他又怎会顾念普通百姓的性命。
那儒雅文臣的外表下,实在是一个无毒不丈夫的狠心。
“范学士可是动了恻隐之心?”洪承畴问道。
范文程收敛了表情。“那到没有,本官也觉得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是啊,迫不得已。”洪承畴叹道。“然若是那辽宁皇帝破城,你我二人又可有活路?”
范文程沉默,那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以他所了解的辽宁皇帝所表现出来的品性,对于他们这种投了鞑子的汉人,基本没有任何可以在他手上活下来的可能。
“洪先生觉得辽宁皇帝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原本只听过辽宁皇帝如何如何了得,没见过却也不信。
但当他们真正的面对时,才感受到了辽宁皇帝真正让人恐怖的地方。
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实际的攻城。
就靠着几句话,让……城内众臣的心理,趋近于崩盘。
当然,最崩的无疑是被朱慈点名的济尔哈朗。
他的精神已经崩到了极点。
再次去怀远门视察明军的动向。
明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而正是因为可以看的到明军的任何动向。
济尔哈朗变得更加丧失理智。
“回辅政王,明军已经撤下防哨,他们正在……宰羊食肉……”军士说道。
“老夫看的到!看的到!用不着你来提醒!”济尔哈朗怒道,明军堂而皇之的松懈防御,果真是根本不把他们八旗兵放在眼里了,一点小事就让济尔哈朗感觉到怒火中烧,总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感到恼怒的还有硕塞,有勇无谋的他,攥着拳头。“蛮子皇帝如此目中无人!不若出城劫营!”
“闭嘴!你懂什么!”济尔哈朗继续怒道。“蛮子明显是在诓我们出城!本王又怎能中计!”
“传本王命令!所有人!无论是谁!没本王命令,绝不允许打开城门!违令者!斩!”
那掷地有声的话,无人敢于忤逆。
……
济尔哈朗疯狂着。
明军则在城外快活着。
没能快速奔袭沈阳,但行速缓慢的后军却从广宁带来了比较充足的粮草,在来的时候,又顺便劫掠了些建奴的富户。
十几头活羊,又能搞一次烧烤晚会了,遗憾的是没有孜然。
似乎在宫内吃过带着孜然味的食物,不过孜然这种东西……还并没有在大明量产普及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心思
战争,总是伴随着肃杀和凝重,死亡总是意味着挥之不去的悲痛。
军队,军营,这些都是战争中必要的元素,本应当和那战争一般令人生畏。
士兵最起码应当训练有素,不苟言笑。
军营最起码应当整齐有序,阵列严密。
不过在怀远门外的那处军营,那些明军……却有些跑了调。
快成了喧闹的集市。
跑调的不止是那些和战争格格不入的轻松愉悦的氛围,还有着几个唱着家乡歌谣的士兵……那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的嗓音。
“咱们这么搞,就能打下沈阳么?”直接用手抓了一块肉在嘴里咀嚼的一个士兵,对战友问道。
“反正圣上给咱们肉吃咱们就吃,让咱们唱就唱,用不着操那么多闲心。”另一个士兵说道。
“就是,等拿下了沈阳,咱们就能回去了,俺着军功可是一摞一摞的,就等着回去换点银子,给家里盖个新房。”
士兵们交头接耳,或是聊天,或是被起哄般的推出去表演某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才艺。
主帐之中,朱慈脸色复杂的看着正在为他铺着床垫的毛龙儿。
记得之前这些工作都是亲兵来搞的……
“谁安排她过来……”朱慈问向守卫在主帐外的亲兵。
“回圣上,是兴国公……”
高杰么,他把那个女人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这显然是男人都懂的意思。
朱慈很懂,虽然他这辈子还没做过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但上辈子也不是个处。
大军行到此地,虽然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拿下沈阳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期间,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破城的契机。
或许开个荤也是可以的。
但是啊,看到那破破烂烂的大帐,隔音是肯定没了,甚至于连隔眼都做不到。
在这里干点什么的话……很容易就变成了现场直播。
当然……作为一个并不怎么变态的现代人,朱慈可以为了保护某些东西,可以放开手的屠杀。
但为了个人欲望去强迫女子……这种事情还是做不来的,据说监狱里那些因为色罪的入狱罪犯,是最容易被按在地上**的。
这也说明,正常人都会厌恶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朱慈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也没兴趣做欺负女人的勾当。有些僵硬的找个地方坐下来,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毛龙儿。
“圣上……”见朱慈进来之后。毛龙儿躬身施礼。
她是有些紧张,当高杰安排她来照顾朱慈的时候,并不是太笨的毛龙儿,约摸的能揣测她的命运会怎样。
但女子家的命运又怎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名节或许很重要,但是……当那天和圣上有了颇为亲密的接触后。
本应当绝望和羞愤的毛龙儿,却没有一点含辱自尽的想法。甚至连厌恶和憎恨都提不起一分。
这是为什么?甚至连毛龙儿自己也无法完全说的清楚。
或许是她那心中根深蒂固的封建民女思想在作祟。
天子自然是和天下的其他男子不同的。
所谓的天子,那便是天下之主,理论上国家之内的一切东西,都是大明天子的私人物品。
金银,物产,美女,天子索取,谁又能拒绝?
只要不是很过分,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双手奉上。
被寻常男子污了身子,一般贞烈的女子,大多会自杀明志。
但若是被天子污了呢?
那似乎还真不太一样了,最起码,不可能被邻里非议,不但不非议,甚至还会羡慕嫉妒恨。
在那之后,入了宫,封了妃,又踩了狗屎运般的怀了龙种,整个女子的娘家都会跟着鸡犬升天。
毛龙儿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只是……
心里的小鹿乱跳的毛龙儿,唯一紧张的是,万一圣上知道她是至今没有被平反的罪臣之后,又将如何看待她?
不过……她的祖父获罪被斩已经是崇祯年初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换了皇帝,过了十几年,假若……假若真的能得到皇帝的宠幸,成了新皇的妃子。
或许她可以凭借宠幸,替祖父申冤,让毛家平反。
本来这样的事情,和她一个女孩子是无关的,但想到到年幼的时候,爹爹尝跟她讲起祖父如何如何的英雄了的,为国杀敌。
结果却是含冤而死的收场。
心中那种为家的情愫却是油然而生,她虽然是女子……或许可以为她的毛家做些什么。
这些想法,朱慈自然不得而知,他看的毛龙儿脸上带着忧愁的色彩,还以为她在担心她的身子问题。
朱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应该长的不像坏人吧。
“你叫什么?”朱慈尽可能的保持一种道貌岸然的模样,免得吓坏了小姑娘,实际上那天不小心和这个女孩有了稍微亲密的接触后,朱慈也觉得十分的抱歉。
但作为皇帝,他的立场是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道歉的。
“回圣上……民女毛龙儿。”
毛龙儿,这可真不错,太祖的本家,值得尊敬。
“哪里人?”
“民女祖籍浙江钱塘。”
钱塘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