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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你可心服?”刘协点点头,看向钟繇:“若有何遗愿,可说与朕听,你毕竟是三朝元老,朕也不想将事情做的过绝。”
“臣……”钟繇只觉嗓子有些发堵,跪在地上,躬身道:“乱臣贼子,本不该再有奢望,然,臣希望陛下能保留我钟氏一丝血脉,勿使断绝。”
“准了,只要钟家不再做出危害社稷之事,这笔账清算完后,朕不会再与钟家为难,钟毓随朕多日,也深得朕心,若他愿意,可重回朕身边,辅佐朕之左右。”刘协点头道,他自然知道钟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钟繇一死,钟氏算是名存实亡了,没了钟繇,很难再找出一个能够维持钟氏一门威望的人物,若无人扶持,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内,钟家是不可能再复起了。
“臣,谢陛下隆恩。”钟繇再度叩首道。
“钟繇通敌叛国,其罪当诛,三日后,于城外问斩,此外,朱定虽为从犯,然其罪亦难容,三日后,与钟繇一同问斩。”刘协靠在椅背上,看向满朝公卿,沉声道:“元常之事,国法难容,然思及元常往日为朝廷所做功绩,朕心甚痛,朕希望,诸位臣公能够以此为戒。”
“臣等不敢!”满朝公卿连忙行礼,此事虽然心中不满,但没人能够反驳。
刘协点点头,挥手道:“诸位若无其他事情,便退朝吧,朕累了。”
“恭送陛下!”群臣连忙躬身拜别,目送刘协离开。
直到刘协起身离去,群臣才放松下来,一个个目光复杂的看向钟繇,只是此时对待重要的态度明显出现了差别。
杨彪等人自与之前无异,此刻见刘协离开后,面色复杂的来到钟繇身边,杨彪苦笑道:“元常何苦如此?”
虽然当初也知道钟繇对刘协种种政令不满,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但杨彪万万没想到,钟繇会做到这一步。
“事已至此,繇无话可说,只是繇走后,家人还望老太傅照拂一二。”钟繇苦涩道,事情的根由可没那么简单,自己这次可是触碰到陛下的逆鳞,才有此难,此时想来,心中未尝没有后悔,然而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用。
“元常放心,有老夫在,钟家绝不了。”杨彪点点头。
左浠默默地起身,来到杨彪面前,微微颔首,杨彪回礼之后,便带着另外几名名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钟繇一眼。
不止是他们,满朝文武,除了杨彪等寥寥数人之外,此刻大多数文武官员都没有再理会钟繇的意思。
倒不是多反感钟繇做出的事情,而是刘协之前已经说了,要彻查钟繇朋党,钟家没落,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哪怕杨彪等人再怎么帮衬,终究有限,不可能因为一个没落的钟家来怪罪他们。
而且人家杨彪、丁冲、司马防乃累世公卿,刘协都不敢擅动,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他们却不行,一旦被打上钟繇朋党的标签,被满宠这个丧门星给找上了,那可是连钟繇都敢动的人物,何况是他们?
不仅不能亲近,表达一些遗憾,而且还要尽快划清界限,免得连自己都被牵扯其中。
众人的反应,钟繇看在眼里,不由苦笑道:“直至今日,繇才看清楚这世道人心,往日里却是太过自满,以至于有今日之祸。”
杨彪等人看着一脸落寂的钟繇,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心里面是何滋味,今日之钟家,是否会是明日之杨氏、司马氏?
“元常先生,该走了。”满宠来到钟繇身后,打断几人的谈话道。
杨彪狠狠地瞪了满宠一眼,此刻对于这酷吏却是半点好感都欠奉。
“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老太傅保重。”钟繇深吸了一口气,向杨彪等人一拱手后,与朱定一起,跟着满宠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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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春雨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似乎自当今天子开掘了八条水道环绕长安之后,连天候也改变了,原本该是个旱年的,甚至已经有不少老农都已经做好了今年滴水不下的准备,但自从水道开通以来,这却已经是第三次降雨了。
春雨贵如油,看这降雨的频率,之前的猜测似乎做不得数,今年或许是个丰收之年也说不定。
长安,钟府。
“你们不能抓我!”钟癹惊怒的与几名虎贲卫撕扯着,虽然以前也不止一次与这些虎贲卫打过交道,但直接闯进钟府来抓人,这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感觉到几分不妙。
只是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是这些如狼似虎的虎贲卫的对手,只是撕扯了几下,便被一名虎贲卫单手反剪,按倒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老管家争不过这些武人,只能怒目看向带队的夏侯兰:“这可是钟府!”
“我知道。”夏侯兰不屑的扫了一眼钟癹,冷声道:“钟癹身上有人命官司,本将军奉命将其捉拿!”
“这……”老管家皱眉道:“案子不是结了吗?”
“新任廷尉已经开始翻案,而且也有苦主上门告发,人命之事,岂是小事?”
“快,去找叔父。”钟癹此刻也不挣扎了,狠狠地瞪了夏侯兰一眼,扭头看向老管家道。
“顺便通知尔等一声,钟繇私通匈奴,意图谋反,三日后将在城外斩首,尔等准备后事吧。”夏侯兰不屑的瞥了钟癹一眼,冷笑道。
“什么!?”老管家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夏侯兰,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哆嗦着喃喃道:“不可能的,我家老爷他……”
“此乃陛下定的案,满朝公卿见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过来。”夏侯兰挥了挥手道:“带走。”
钟癹在听到钟繇将被问斩的消息时,整个人已经傻了,直到有公人将他往外拖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挣扎起来,只是此时,便是钟府之人,也被夏侯兰说出的消息给震惊住了,哪有人会有心思去理他?
钟府大门之外,此刻已经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虽然天空下着大雨,但当看到钟癹被如狼似虎的廷尉府下公人上了枷锁,拖死狗一般从钟府里拖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拍手称快,甚至有人直接拿着手边的东西往这边砸。
“廷尉府衙办事,不可放肆!”夏侯兰虽然不屑钟癹为人,但此刻是抓人而非游街,要维护廷尉府的颜面。
话音落下,大多数人克制了不少,这新任的廷尉似乎是个狠角色,连钟繇那等人物都敢动,此刻夏侯兰出声,顿时没人敢再动手,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对着钟癹骂骂咧咧。
钟癹被抓,紧跟着又有几个钟家子弟因为各种缘由被廷尉府抓起来,有眼力的,都看得出来,这次钟家似乎是完了。
紧跟着,便从朝廷传来了消息,钟繇私通贼寇,有谋反之意,已经被廷尉府正式监押,三日后,城外问斩。
对百姓来说,除了那些真有切身之痛者拍手叫好之外,余者对此事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毕竟对这些百姓而言,钟繇这种地位,太遥远了,对他们来说,概念里也只是朝廷斩了一个大官,不过于士林而言,这却不啻于一场风暴。
当那些等在宫门外,以为这一场公审结果已经可以确定,钟繇必然会没事的士子得到三日后,钟繇问斩的消息时,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然而问斩的理由,却让这些原本摩拳擦掌,再来一次逼宫的士子们集体失声。
私通外寇,引匈奴南下,这跟谋反也没什么区别了,就算是想要维护士人的尊严,但面对这样的罪责,没人能说一句话,刘协能够保住钟繇的家眷,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若此时他们再闹,那就真是无理取闹了。
就如同朝堂上群臣的表现一样,钟繇罪证一出,之前还闹得轰轰烈烈的士林一下子没了声音,反倒是对钟繇的声讨声渐渐多了起来,认为钟繇是士林败类云云,总之,一个早上的时间里,整个长安士林的风向忽然转变,钟繇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败类。
百姓面对这种情况,变得有些茫然,这些读书人咋说翻脸就翻脸?
在这声讨声中,钟癹等一干钟氏纨绔被廷尉府下狱,以及钟繇昔日的一些心腹家将无故失踪,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不过,这些只是寻常人的观点,在真正能看清楚局势的人眼中,这是一次皇权与世家之间的权力之争,钟繇,只不过是一个触发点,天子欲推行法治,然而世家显然并不愿意,最终的结果,无疑是皇权占据了上风,钟繇虽然其罪难容,但说到底,还是这场政治斗争之中的牺牲品,而获利者,除了刘协本身之外,恐怕最大的就是新任廷尉满宠了。
此事之后,廷尉府在长安的地位算是彻底稳固了,连钟繇都被办了,余者若再想如往日一般,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是不是能够比得上钟繇了。
至于为钟繇鸣冤的声音,随着数十名县令以及三名太守被拿下,并迅速更换上新的官员之后,长安世家才恍然惊觉,这一次招贤令,除了寒门士子之外,更有大批慕名而来的士子,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跟他们并非一条心,想要如同之前那般妄图以世家之力来制衡刘协的想法,此时看起来就有些可笑了,这些士子来自全国各地,为的就是跟他们争夺资源,想要重新达成默契,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刘协身边还有郭嘉为其出谋划策,这种情况下,世家想要再如同之前那般一条心,是不可能了。
尤其是钟繇的事情一出,便是长安世族不止是失去一个领军人物,更重要的是,刘协这一次办了钟繇,使得长安世家在人心上面,开始出现乱象,不负之前铁板一块,而同时对于刘协的态度,也恭顺了许多。
“好雨!”站在承明殿里,看着窗外绵绵细雨,刘协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