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备听他的好消息便是!”大笑了几声后,李密继续道,疤痕交错的脸上写满对兄弟的信任。
“你怎么又叫我大当家!”翟让皱了皱眉头,不依不饶地纠正李密言辞中的失误。“我早说过了,瓦岗军大当家是你,不是我翟某。将来你做了皇帝,我作个逍遥侯便知足。眼下咱们寨中的英雄越来越多了,千万不可再乱了秩序!”
“嗨,翟兄教训的是,小弟一时说顺嘴了,改不过来。况且在小弟心目中,无论到了何时,翟兄永远是大当家!”李密做了半个揖,大声回答。说到后来,他感触往事,语调已经有些颤抖,“李无翟(泽)不生。当年若不是翟兄仗义收留,小弟这幅身躯早填了沟壑,哪能有今日之富贵?所以这秩序尊卑,咱们人前再讲。人后之时,你我之间只有兄弟,没有主臣!”
翟让听李密说得坦诚,自己心里登时觉得暖洋洋的,松开抱在李密肩头的胳膊,然后又大笑着拉起对方的手。“想当初,翟某不过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若没你李密,哪会名扬天下?法主,认你做兄弟,是翟某这一辈子所为最正确的事!值,死都不会后悔!”
二人四目相望,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拳拳之意。李密命人抬过珊瑚树,说是前日东平公徐元朗送来的礼物,请翟让笑纳。翟让粗粗扫了一眼,便命令人将珊瑚树放在地上,然后笑着对李密抱怨:“法主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这些东西了。你知道我是个穷命,分不出宝贝的好坏来!平素大伙分给我的,已经足够开销。这些贵重之物,还是派人运到河东去换了钱粮,补充一下军需吧!”
“眼下兵荒马乱的,谁还肯买这贵重之物?翟兄若是看不上眼,就让大兄收着,我记得他最喜欢收集珍奇之物!”李密笑着回答,“当年为了咱们瓦岗,他被官府逼得倾家荡产。如今咱们有了些积蓄,也该给他些弥补!”
躲在翟让身后的翟弘早就被珊瑚树上散发出来的宝光晃得眼花,正恼怒弟弟不会做人,猛然听得李密改口,赶紧跳将出来,双臂将珊瑚树揽于怀里,一边用衣襟摩挲,一边连声谢道,“还是密公有心,这珊瑚恐怕是龙宫里搬出来的吧。我替你们哥俩儿个收好,哪天你们手头紧了,再到我这里来取便是!”
见自己的亲哥哥翟弘如此,翟让唯有叹气。他当年亡命江湖,害得哥哥家产被抄,两个侄子尽数饿死。所以成了事后,很希望能对哥哥一家有所补偿。因此,每次有人送礼被拒,提起翟弘的名字便轻易能过关。
待翟弘和侍卫们抬着珊瑚树走远了,李密一边和翟让并肩进门,一边低声汇报道:“徐元朗想加入咱们瓦岗旗下,我还没有答应他,翟兄之意如何?”
“他已经占了整个东平郡,拥众不下十万,估计也就是暂时借咱们的房檐躲一躲雨,翅膀干了便会单飞。所以答应不答应意义都不大。你怕是将来调派不动他,咱们的背后,也不能轻易让他看到空隙!”翟让想了想,根据自己的江湖经验提议。
“我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不答应他,又怕寒了其他来投奔者的心!”李密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
“那就应下来,让他自己单独立一个营,听调不听宣。把韦城营调到东郡和东平交界处,守着离狐!如果徐元朗与咱们相安无事,咱们也乐得让他守在侧翼。如果他心怀不轨,让韦城营立刻杀过去,并了他的部众!”翟让不想让李密为难,给他出了一个比较折中的主意。
“姜还是老的辣,我今天和子辉他们议了一上午,也没想到这个好法子来!”李密拊掌,大笑。
“你又哄老哥我开心!”翟让用力捶了李密肩膀一拳,笑骂。李密侧身让开拳锋,单掌回拍,翟让拆掌,又一脚挑了过去。二人动作都不太灵光,比比划划,只取个乐而已。待笑闹够了,翟让想了想,正色劝道:“法主也该立个名号了。我听说窦建德自封为长乐王,高开道自封东海公,这徐秃子就一个给人家抬棺材号丧的,如今也做了东平公。你如果再不打起个响亮名号来,恐怕不好约束天下豪杰!”
“这倒不急,咱们好歹打两场胜仗,把局面打大些,再建字号不迟。否则刚占据了几个县城便关起门来称大王,未免让人嘲笑!”李密对窦建德等人的行为十分不齿,冷笑着回应。
“这些,做哥哥的也不太懂。我读的书不多,也没见过大世面,随口说说而已。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就是!”翟让被笑得脸上发烫,讪讪地解释。。
“我知道翟兄一切都是为了瓦岗!”李密发觉自己说话唐突,赶紧想办法补救。“翟兄的见识是那姓窦的百倍。你能把偌大基业坦然让给我来执掌,这份心胸又岂是区区鼠辈能比得了的?我既然从翟兄手里接过这个担子,便要想方设法将其光大。一时之长短,与翟兄同样是不与人争的!”
翟让本不是个小肚鸡肠之辈,听了李密的解释,连连点头。“那就好,你心里有章程,我便不多生事了。免得弟兄们不知道该听谁的!”
“凡事还须翟兄多扶持!”
二人谈谈说说,纵论天下大势,甚是相得。提到瓦岗山的近期发展,翟让又猛然想起了纷扰的流言,用手指了指隐在苍松翠柏之中的前寨,笑着建议:“上几次张家的人来赎老将军首级,你都让我漫天要价吓走了他。如今他们已经将五万肉好凑齐了,很快便可从黄河上送来。我想弟兄们心中的怨气估计此刻也出得差不多了,不如用匣子将首级装殓过,与张家卖个人情!”
“我今天来找翟兄,正是为得此事!”李密偷偷地向四下看了看,发觉没有随从跟在左近,压低了声音回答。
“莫非贤弟拿着死人脑袋还有用么?”翟让对李密的反应很是不解,皱起眉头追问。
李密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了几分神秘,“翟兄莫非没听人说过,张须陀的门生李旭只领了四千兵马,便杀到运河边上来给他报仇了么?“
“这小子欺人太甚!”提起李旭,翟让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抬手向身边的树干上击了一掌,打得枯枝上的残雪飘飘而落。当年李旭在运河边上以千余骑击溃了瓦岗数万大军,一战斩将过百。此役虽然不是翟让亲自指挥,他也将此视为毕生的奇耻大辱。“等茂功回来,咱们三个亲自下山去会会这姓李的,看看他是否生了三头六臂!“
“翟兄莫气,他这是送死来了!”李密笑着摇头,欲言又止。
“送死?莫非法主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不成?”翟让听李密说得玄妙,忍不住追问。
“破敌之策就在这张姓老儿的人头上!”李密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解释,“他打着给张须陀报仇的名号而来,咱们如果这么早就将人头还了,外边的知道的会说你我大度,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咱瓦岗军怕了他。所以,人头千万不能还。待张家的人赶到,翟兄别露面,让大哥与他坐地涨价,刁难一番便是!”
“可,可这难免会被外营的弟兄们误会,以为咱们贪图钱财,不顾他们死活!”翟让不知道人头和破敌之策有什么必然关联,但江湖人的本能让他认为此举有失光明正大。劫人绑票的事情任何山寨都会做。但对方出了票金,山寨就该还了当头。这是从祖师爷那里传下来的规矩,很少有人敢不遵守。
“不妨,你只是刁难他十天半个月,最后咱们不但还了人头,而且以前辈之礼,风风光光地将老将军的人头送下山去。天下人闻此,谁敢不说你翟大当家仗义?”李密眼神一闪,妙计接踵而出。
“那姓李的见不到张老将军头颅,即便遇到任何挫折,都没理由撤军。咱们等洛口仓拿下后,立刻集中兵力,以四十几营人马战他那千把骑兵。到时候非但弟兄们知道你我今日的良苦用心,天下豪杰也会明白,咱瓦岗军并非任何人都可惹得起的!”
说罢,他收起笑容,双目之中杀机毕现。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三章 无衣(16)
从翟让那里告辞后,李密又转向了哨探总管谢映登的营房。他正在下一盘非常大的棋,每一粒子都不能摆错位置,因此及时了解第一手情报至关重要。
谢映登正亲自按照一本密钥对译山下刚送到的几封线报,没听到屋子外的脚步声,直到蔡建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才警觉地抬起头,然后十分惊诧地问道:“密公什么时候来的,找我有事情么?公怎么亲自来了?侍卫呢,他们怎么都没发出声音……”
“映登不要急!”李密摆摆手,打断了对方那连珠箭般的提问。“我闲来无事,刚好溜哒到这附近。怕打扰了你,所以我没让门外的侍卫通报,过后你莫要怪罪他们!”
谢映登放下手中的密钥和密信,脸色很快恢复平静,“不妨,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密公有事找我,派人通传一声便是,我会将密公需要的一切送到聚义厅中。身为哨探总管,却劳密公亲自来催问军情,谢某十分惶恐!”
“映登!大家都是兄弟,又何必把长幼尊卑分得那么清楚!”李密被对方弄得浑身都不自在,板起脸来抱怨。
“私下里咱们是兄弟,公事上却是主从,映登不敢逾越!”谢映登又做了一个揖,然后走到窗口对外边下令,“来人,赶快给密公献茶!”
“映登别忙活了。我是心里慌,所以到你这看看有没有茂功他们几个的消息!不会打搅太长时间!”李密攻不破对方以礼貌垒起来的“城墙”,只好干笑着说出实情。
“密公请稍坐,我这就能弄好!确切军书还没有送回来。但咱们安插在百花谷和巩县一带的细作传上山几份涉及官军动向的密报,根据这些,倒也能推测出茂功他们目前的进展!”谢映登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