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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维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扔进了篝火,面色阴沉。
“团长,”郑三羊走了过来,挤在他身边坐下,“咋了?”
“莫事,”李四维一怔,扭头冲他勉强笑笑,“有些不舍罢了,这段日子是出川以后过得最安稳最舒心的呢!”
“是啊,”郑三羊也是神色一黯,“真希望永远都能这样呢!兄弟们在一起安安生生地呆着,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牺牲,每天一起训练,一起打猎种菜,一起吃饭,一起吹牛聊天……大家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李四维默默地听着,又掏出了香烟,点上,吞云吐雾起来。
郑三羊说完,见李四维没有反应,只得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却见李四维的面容在缭绕的烟雾中阴沉得可怕!
“团长?”郑三羊心中一阵忐忑……难道,我说错杀啥了?
“三羊,”李四维长叹一声,神色沉重,“那样的日子……怕是永远也降临不到兄弟们身上呢!”
郑三羊如遭雷击,心神剧震,连忙压低了声音,满是担忧,“团长,你……”
他从未见过李四维表现出如此悲观的一面。
李四维见郑三羊的神色,顿觉失态,连忙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笑得有些尴尬,“莫事,老子就发发牢骚……龟儿的,最近有些累!”
“哦,”郑三羊松了口气,嘿嘿一笑,“明天就开拔了,也不知医护排准备得咋样了?团长,你该去看看啊!”
“龟儿的,”李四维一愣,露出了笑容,“你想到哪里去了?老子下午才去过医护排呢!”
说着,李四维一摆手,转身就走,“老子先回去睡了!”
夜渐深,篝火燃尽,营地里恢复了宁静,医护排的驻地里,偶有话语传出。
伤员们都已归队,医护兵也都闲了下来,李四维就把打来的皮毛全部交给了她们,让她们缝制些护腿。
严冬即将降临,李四维自然恨不得给每个兄弟都整治一套皮袄出来,可是,他实在没有那个能力。所谓“寒从脚下起,脚暖全身暖”,他只能先给兄弟们一人整一双护腿。
房间简陋,灯火昏黄,一溜大炕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宁柔和十来个女兵围坐在大炕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小声地聊着天,气氛融洽而温馨。
“可惜了!”于秀莲咬断了线头,举起刚刚缝制的护腿仔细地端详着,满脸的惋惜,“多好的一张虎皮,团长偏偏要割开……如果拿来做成一件皮袄,那穿上得多威风多漂亮啊!”
那张虎皮被分割成了十多块,都做成了六七寸长的护腿,虽然那皮毛依旧绚丽,却远没有一袭虎皮大袄来得华美!
宁柔手中的护腿也缝制完毕,她轻轻低头咬断了线头,抬起头来柔柔地一笑,“是有点可惜……可是,一件皮袄只能让一个兄弟感觉到暖和,这十多双护腿却能让十多个兄弟感觉到暖和呢!团长这样做倒也挺好。”
“就是,”伍若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连忙点头,一副女先生的正经样子,“书上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团长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于秀莲一愣,笑眯眯地望着伍若兰,“哟,若兰还是个小才女呢!那你给俺们讲讲这话是啥意思?”
“对对,”其他几人也停下了活计,纷纷望着伍若兰打趣,“小才女,快给俺们讲讲!”
在她们眼里,伍若兰就是个小妹妹,可爱坚强干练,全没有面对李四维时的泼辣大胆,所以,她们时常喜欢逗她。
“不是,”伍若兰俏脸一红,慌忙摆手,“俺可不是才女,柔儿姐姐才是呢!”
宁柔冲她宠溺地一笑,“若兰就是个小才女呢!你给大家讲吧,我再去拿几张皮子过来。”
说着,宁柔下了炕,开始穿鞋。
“宁医生,俺陪你去吧?”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兵连忙也下了炕。
两人匆匆地出了房门,其他人却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伍若兰。
伍若兰看着那一张张笑脸,有些心虚,“俺的书也读得不好……俺听大哥说,那句就是告诫那些治国治家的要处事公允,只有那样才能服众,大家才不会对他有怨气……团长把这些皮子割了,就是想让每个兄弟都能分得一份温暖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于秀莲连忙点头,脸上多了几丝敬意,“第一次见到团长,俺就觉得他和其他军爷不一样,他办事公道着呢!”
“谁说不是呢?”众人纷纷感叹,“要是豫西的每个官老爷都能像团长这样公道,那些百姓也不会有那么多当山匪的了……俺们也用不着去豫西剿匪了!”
听着众人对李四维的夸耀,伍若兰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一脸的与有荣焉!
“不对,”一个年轻的女兵望着得意的伍若兰,突然笑容一敛,一本正经地望着伍若兰,“若兰,其实团长一点儿也不公道!”
“咋会呢?”伍若兰面色一僵,不服地望着她,“小占姐姐,你凭啥说团长不公平?”
众人也都望向了小占,神色疑惑。
小占神色严肃地望着伍若兰,一本正襟,“若兰,你看哈,我们团有将近两千个兄弟,却只有我们排这三十四个女的,对不对?”
“对啊!”伍若兰疑惑地点了点头,“这……又咋的了?”
“你想啊,”小占强忍住笑意,伸出了小手,板着指头,“两千个兄弟,三十四个女的……团长一个腾就占了两个,这哪里还有公道嘛!”
“你……”伍若兰一怔,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向小占扑了过去,“你个坏蛋姐姐……”
“哈哈哈……”
众人恍然,轰然大笑,一时间,房间里化成了欢乐的海洋。
“坏蛋姐姐,”伍若兰娇嗔着,小手直往小占的胳肢窝钻,“叫你取笑人,叫你取笑人……”
“咯咯……咯咯……”小占连忙投降,“若……若兰……好若兰……姐姐……投降了……投降了……”
“不行,”伍若兰的小手还在小占身上滑动,“每次你都投降,过不了一天就全忘了……俺才不上当呢!”
第二一九章初到伏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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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五日,在淞沪抗战打响两天之后,委员长下达了全国总动员令,指挥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机构――大本营经过月余的筹备之后正式成立,并于八月二十日颁布了《国军战争指导方案》和《国防作战指导计划》。全本小说网;HTTPS://。m;
根据《国军战争指导方案》,全国划分为第一至第五五个战区,此时,第一战区辖区在河北省和山东省北部,委员长亲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
随着战争的持续,日寇步步紧逼,各战区的划分和兵力部署也在不断地调整。至武汉保卫战结束,全国已增至十二个战区,除第一至第十共十个正面战场的大战区之外,还增设了两个敌后战区――鲁苏战区和冀察战区。
此时,第一战区的辖地已经变更为河南大部和皖北一部,第二任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将军也升任为天水行营主任,驻扎西安。
正因如此,暂五师才得以在商城过了一段安稳滋润的日子。但是,暂五师毕竟隶属第一战区战斗序列,当第一战区第三任司令长官卫立煌将军上任之后,他们便接到了“赴豫西剿匪”的命令。
豫西即清末民初的豫西道,西接陕西,东邻中原,北滨黄河,南依秦岭,主要包括洛、虢、鹰三地,境内自南向北有伏牛山、熊耳山、崤山三支山脉,群山万壑,密林绵延,正是穷山恶水刁民辈出之地,自清末至今,山匪横行三十余年而不止。
残阳如血,余晖照耀着巍巍伏牛山。
伏牛山南麓,一座残破的村子静静地座落在山坳里,村外戒备森严,炊烟袅袅,肉汤的香气在空气众渐渐地弥漫开来,夹杂着将士们的笑语。
按计划,六十六团一早从驻地开拔,傍晚的时候到了这个破落的村庄――窦村。
各部连忙安营扎寨,炊事排埋锅造饭,李四维找了村中最见识多广的人――村长窦天德了解情况。
窦天德见这些军爷只在村外扎营,并不扰民,又待人和气,便鼓起勇气跟着李四维等人去了团部。
团部设在村口一座破落的院子里,众人将院子规整规整,又找了些木头搭了些凳子,一番忙碌之后,团部倒也有些样子了。
“都是土匪啊!”满脸沧桑的窦天德正襟危坐,望着李四维长吁短叹,“在东北那叫马匪,在山东那响马,在俺们这一带早些年叫刀客,可是他们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所以,俺们就叫他们杆子……”
李四维等人静静地听着,廖黑牛却有些不耐了,一瞪那窦天德,“你这老汉,扯那么多干啥?你就说这山里有莫得闹得凶的杆子就好了!”
他也曾落草为寇,自然不喜欢听窦天德说这些!
李四维扭头瞪了廖黑牛一眼,“你急个锤子,听老人家慢慢讲嘛!”
说完,他又对窦天德温和地笑了笑,“窦村长不急,慢慢讲来。”
窦天德偷偷地瞥了廖黑牛一眼,见他面色不豫,连忙赔着小心,“长官呐,这杆子哪有不凶的?俺们窦村年年都得遭几回匪灾,不光这山里的来闹,就是那远地方的也要来闹……要说这伏牛山中的杆子,闹得最凶的还得属天兜寨的孟七……”
天兜寨地处南召县和栾川县交界处牧虎顶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清末便有草寇在山上落脚,几经剿灭,山匪换了一波又一波,却屡剿不绝。
五年前,孟七一伙自嵩县流窜而来,火并了天兜寨的杨三娃一伙,发展至今,孟七手下五六百兄弟,四五百条枪,已经成了伏牛山中首屈一指的老架杆(匪首)。
“那孟七倒也是个明事理的,”窦天德介绍完孟七一伙,突然话锋一转,满脸唏嘘,“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