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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若兰,连忙俯身查看,“子弹还在肚子里,要马上手术……这里不行啊!”
说着,连忙止血。
“快,”李四维心中一沉,冲江鱼吼了起来,“快……送到宁医生……”
“团……长……”王六根睁开了眼,无力地推了江鱼一下,望向了李四维,“我……莫事……”
说着,他艰难地抬了抬手,颤抖着往怀里摸去,“有……烟……”
李四维浑身一僵,鼻子酸了,“老子不要烟,老子要你活着……活着!给老子活着……快送他走!”
“烟……”王六根抖抖索索地摸出了一盒烟,皱巴巴的烟盒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狗日的!”李四维骂了一句,眼中却已泪光闪烁,一把夺过了王六根手里的烟,“跟老子活着,你活着,老子才有烟抽!”
“嗯……”王六根声音虚弱,嘴角却挂着笑。
两个补给连的兄弟抬着担架过来了,江鱼连忙把他抱上了担架。
“你也跟上去,”李四维冲江鱼吼了一声,“一定要快!”
“是!”江鱼一怔,连忙跟了上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李四维一咬牙,端起长枪,返身冲向了战场,“龟儿的,跟老子龇牙!”
有了二营的接应,三营顺利地退出了铁丝网,正要继续退,却听得李四维的怒吼响彻夜空,“给老子打,狠狠打,把弹药都打光!”
把弹药打光?
众人一怔,精神大振,这样的命令只下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六安城外的南山峡谷,第二次就在这里!
“砰砰砰……咻咻咻……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严阵以待的迫击炮连发出了怒吼,炮弹一轮紧接着一轮轰向了追击而来的小鬼子。
“哒哒哒……”
埋伏的四挺重机枪放声怒吼,子弹如飞蝗般扑了过去。
“砰砰砰……”
众将士也纷纷转身,不停地拉动枪栓、扣下扳机,要把子弹打光!
小鬼子的追击部队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狼狈四散。
“团长,”孙大力带着一队兄弟从右翼聚了过来,直奔李四维身边,举枪就要加入战团。
李四维扣下了扳机,“砰……”,头也不回地大吼,“汇合一营和工兵连,回阵地……”
“是,”孙大力答应一声,转身就走,“特勤连的都跟老子走!”
说完,就见一营和工兵连从左翼赶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团长有令,一营和工兵连会阵地,掩护主力撤退!”
原来,各部分三路潜入草场支队的阵地,一路摸到了炮兵阵地,炸毁了小鬼子的火炮,然后分三路撤退,三营担任了掩护任务,在中路吸引了小鬼子的追兵,另外两路倒没有遭到有力的追击,顺利地从两翼撤了出来。
很快,迫击炮哑了,计逵连忙带着兄弟们往山上撤去。
紧接着,重机枪也哑了,机枪手扛着枪撒开脚丫子往山上去了。
最后,二营三营也顺利地撤回了山上,小鬼子的追兵竟然没有追上来!
草场少将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些卑鄙的偷袭者,可是,此时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一众小鬼子被从美梦中惊醒,仓惶迎战,好不容易组织起了一支有力的队伍,一路咬住偷袭者,却不想追到阵地边缘被一阵猛烈的火力打懵了……
更何况,此时小界岭守军趁势反扑,东面的八十七师也适时加入了战团,草场支队已是三面受敌,哪里顾得过来!
等到西面的枪声一停,东面和南面的枪声也渐渐地消散了,草场支队这才缓过神来!
此时,天已破晓,晨光下,草场支队的阵地一片狼藉,尸体散乱,青烟袅袅,哀嚎声四起!
望着这一幕,草场少将呆立当场,久久无语。
“少将,”矢田大佐的左臂上缠着绷带,血迹未干,缓缓走到草场少将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满脸担忧,“你……还好吧?”
草场少将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矢田大佐,满脸苦涩,“昨夜……不该唱歌……”
矢田大佐一怔,满脸疑惑……不该唱歌?
小界岭上,一干将佐纷纷举着望远镜遥望着草场支队的阵地,有人满脸兴奋,有人满脸惋惜!
无名山阵地,李四维呆坐防空洞内,默默地抽着烟,烟里有血腥味!
“哒哒哒……”
苗振华匆匆而来,“团长,王连长……”
“咋了?”李四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咋样了?”
苗振华一惊,“宁医生说他能醒过来!”
“哦,”李四维浑身一松,一屁股地坐了回去,喃喃自语,“柔儿说能醒就一定能醒!”
“团长,”苗振华犹豫了一下,“李三光……他的情况……不好!”
李四维心中又是一紧,死死地盯着苗振华,“不是说只是昏了过去吗?”
李三光是他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情况不算很遭!
苗振华心中一紧,声音更低了,“可能被吓到了!”
“狗日的!”李四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怂货!老子倒要看看他的怂样!”
“团长!”苗振华连忙劝阻,“他……毕竟是新兵……”
第一九九章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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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全面抗战爆发以来,国军将士以劣势装备硬扛日寇主力,发动大小会战十余次,阵亡将士数十万,至武汉会战,精锐已损失殆尽,此时,战斗在一线的大多是新兵。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而绝大多数的新兵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他们何曾见识过战争的残酷?
李三光便是这样的农民,安分守己的农民!
李家世居四方寨,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也积累了些良田房产,家境殷实。
李父家教严厉,李三光和两个哥哥一样,虽然没有光宗耀祖的能耐,却也算得上守成之人,本欲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奈何生逢乱世,国已破,家欲倾……于是,自幼读了一肚子古书的青年怀着满腔的热血到了前线。
部队里的训练让他感到充实,老兵讲述的英雄故事让他热血沸腾,可是,小界岭一役之后,他才亲眼看到了战场,亲身经历了战争……原来,战争会让人绝望!
李三光僵硬地躺在病房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布满蜘蛛网的房梁,身上的伤痛得钻心,心却已经痛得麻木了。
病房里没有床,铺上稻草、薄被,伤员一溜一溜地摊在上面,中间留出了两条巷道。
医护兵沿着巷道来来往往,不住地忙碌着,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和血腥气,呻吟惨叫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
李四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衣衫褴褛,步伐沉重,满面烟尘也掩饰不住他的疲惫。
“团长……”
有医护兵看到了他,突然神色一松。
“团长……”
也有六十六团的伤兵望了过去,露出了笑容。
“旅长……”
那是六十五团和六十七团的兄弟们在打招呼。
李四维脚步一顿,环顾众人,挤出了一丝笑容,沉重而疲惫,“兄弟们,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团长,”一个左腿上缠满纱布的兄弟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三顺说你们昨天晚上又把小鬼子干了一顿,是不是真的?”
闻言,很多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对!”李四维一怔,笑着点了点头,“干了!老子来看看你们就回去,回去了继续干!你们可要快点好起来,老子还想你们出力呢!”
得了李四维的确认,众人顿时喜形于色,“好!干得好啊……”
刚刚问话的兄弟挣扎着坐了起来,“团长,俺跟你回去……俺只是伤了退,跑不快,但是打枪莫得问题……”
李四维冲他摇了摇头,“张大个儿,你龟儿莫急,先把伤给老子养好了,才能出大力!”
“哦,”张大个儿有些失望,泱泱地躺了回去,“可是,这伤啥时候才能好嘛……”
李四维环顾众伤员,“都给老子好好躺着,等要用你们的时候,老子才不会犹豫呢!”
说着,他沿着过道径直走到了李三光面前。
李三光依旧无神地望着房梁,满脸木然。
李四维也不出声,俯下身,仔细地在他身上查看了一番,突然嘿嘿一笑,“还好……我还以为……三哥真地变成孬货了……”
李三光小腹和左肩都缠着绷带,血迹未干,小腹上的血迹呈带状,是刀伤,肩膀上的血迹呈点状,是枪伤……其实,李四维昨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此时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李四维话音刚落,一直满脸木然的李三光浑身一震,神色激动地望向了李四维,眼眶通红,“老子……不是孬货!”
李四维望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不是就好!”
“你……嘶……”李三光一激动就要坐起来,却痛得倒抽了口凉气,无力地摔了回去。
医护兵连忙按住了他,“不要动,不要动……伤口裂了还得遭罪!”
“哇……老子不是孬货……”李三光在医护兵的手下挣扎着,涕泪交加,“老子不是孬货……呜呜呜……”
“你不是,你不是,”医护兵慌忙安慰,“打鬼子的都是英雄,都是英雄……”
“呜呜唔……老子不是孬货……”李三光停止了挣扎,却止不住眼泪,“可是……兄弟们都死了……跟着我来的兄弟们都死了啊……呜呜呜……”
门外,李四维脚步一僵,眼泪已经无声地滑落。
“团长,”苗振华跟在他身后的也停下了脚步,声音沙哑,“要不,你回去看看……”
“去看看六根吧!”李四维又迈开了脚步,向院外走去,“振华,你知道吗?三哥不是孬种……”
一边走着,李四维一边絮叨着,“在老家的时候,老子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