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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用晚膳的大房里,响起的打呼声慢慢盖过寒风呼号的声音,微弱的火光穿过一层薄薄的纸窗户带着一丝暖意来到屋外,在黑暗与寒冷中逐渐消散。
旁边搭起的简易的竹棚,六十名士兵将运送的物资团团围住,他们二十人一堆,在竹棚的三个方位生了三堆熊烈的篝火。
寒风把冉冉的火焰吹得东倒西歪的,风中夹杂的雪丝落到火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红艳的篝火照在士兵皱巴巴的黑铁色的脸上,写意一副沧桑悲凉的画面。
但是他们忍受的痛苦和折磨在几十万灾民的生命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又无比伟大。
王奕柏悄悄在远处望了两眼便要回房去。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后,他陡然感觉到了倦意。
几堆篝火的光芒微弱地照亮了附近一片,光线却无法去到一些遮掩起来的黑暗角落。
在安逸的平静背后,浓浓的杀气逐渐弥漫了整片黑暗的夜空。驿站里,悠闲休息的队伍全然不知危险或者说是死亡的气息正悄悄降临。
五百名蒙面杀手屏息注视着驿站的一举一动,他们在等,等子时的最后一刻。
他们的主子竟有这样奇诡的坚持,非要等到子时最后一刻才肯动手,因为人在那时感到最疲惫,那时的防卫最松懈。
暗杀也要有这么隆重的纪律感和仪式感,这个布置暗杀的人显然不是个普通人。
通往幽州的官道上,两个狭长的影子在一个火把微弱的火光照射下映在厚厚的积雪上,影子随着鞋子压进雪中发出的沙沙声变得时长时短,两个影子之间的距离也因此时远时近。
呼号的风声太过猛烈,掩盖了二人行进时的脚步声,同时也最终将那忽明忽暗,在风雪中摇曳了很久的火光给吹灭了。
好在有驿站远处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出两人伏低身子,慢慢向驿站外的黑暗角落靠近。
暴露在风雪之中看守物资的士兵虽然有火堆御寒,但是实在抵不住厚重眼皮传来的倦意,纷纷打起瞌睡来。
官府的赈灾物资,想来也没什么人敢动。这是看守士兵的看法。
士兵之所以是士兵而不是将军,就是因为他们除了英勇地冲锋陷阵,再没有其它的思想和谋略。
在这寒冬雪夜,驿站外埋伏的杀手也顾不上子时最后一刻是否已经到来,他们在为首一人的进攻手势指挥下,纷纷将刀抽出。
风雪掩护他们及时做完所有进攻的准备工作,而不会被发现。
篝火的光芒照射到杀手的刀刃上,形成了无数道刀光,它们如翩翩起舞的舞女,摆弄着曼妙的舞姿,在驿站守卫的脸上不断抚摸,却始终无法将他们唤醒。
眼看这些熟睡的士兵就要在温暖的梦乡中丢了性命,突然,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黑暗中开始什么也看不见,直到靠近驿站的火光,才发现三支飞速的箭从一片黑暗之中穿出,箭头锃亮的寒铁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炫目。
黑暗之中,夺声而出的亮光依旧没有唤醒沉睡中的守卫。
砰砰砰。
三支箭分别射向燃着烈火的火堆,一时间,火星四射,飞扬的炭火打在士兵的脸上,脖子上,滚烫的灼烧感才彻底让这帮家伙猛然清醒过来。
整帮人围着火堆大声谩骂起来,喧闹的声音唤醒了屋内睡得更香的士兵,他们愤怒异常,怒气冲冲地从屋内冲出来,准备找那个扰了他们清梦的家伙算账。
恰逢其时,杀手们也从黑暗中露出身影来,他们也顾不得守卫的士兵已经全然苏醒,作战的命令已经下达,他们只好遵守,不管作战的目的为何,正义与否。
刚刚入睡的王奕柏被吵闹声惊醒,也是一脸愤怒的模样,只是片刻过后,刀剑相交的碰撞声让他顿时陷入恐慌之中,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匆忙起床穿好衣服,拿起床头挂着的一把名贵的宝剑,铿的一声将剑拔出剑鞘。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早有预感,这次他出发的时候,送了他一把剑,也正因如此才让王奕柏觉得此行凶险难测。
人越惧怕某件事情的发生,那老天就会偏偏成全了他的愿望。
王奕柏一打开房门,一道热乎乎的鲜血便洒向他,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纵身一跃,加入厮杀当中。
护卫队伍由皇帝亲自下旨,从皇城禁军中精挑细选,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勇猛无比的战士,但是一百二十人的队伍终究还是敌不过五百名杀手。
慌乱之中的王奕柏拼力厮杀,但是眼见局势不利,他只好边打边撤。
奇怪的是,杀手仿佛都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不敢痛下杀手,只是不停逼迫他往外退。
情急之下,他只好往黑暗中逃窜。
逃跑过程中,他发现乌黑一片之中,不停有疾飞的箭矢射出,而且每一箭都让一个杀手毙命。
王奕柏觉得躲在暗处的不是敌人,便往那方向逃窜而去。
一支支暗箭很快引起了杀手的注意,黑暗中,王奕柏随二人快速逃走。
逃亡途中,楚立在脑海中快速估量今晚之事。
驿站之中休整的官兵和物资,让他很快便明白那是朝廷发往幽州赈灾用的,抢夺物资的杀手训练有素,绝非一般的土匪蟊贼,倒像是正规军队。
敢在此时劫官府赈灾银两的人,一定不怕朝廷的怪罪,而且厮杀过程又对身后之人处处留情,整件事很快便呼之欲出了。
此刻的楚立心中满是劫后重生以及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
第二十九章 只好以身相许了
本以为已是必死的楚立在西山坠崖的一刹那,心中的感受异常复杂。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他不惧死亡,很多时候血腥的复仇甚至让他萌生了用死亡来结束自己悲惨命运的念头;但同时他又感到愧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血海深仇他不去报,又有谁报呢,想到这儿,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死去。
毕竟当年历尽千辛万苦,他才捡回一条命。
等到他在崖底醒来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命运的使然。
西山崖下,是奔流的北江,掉进冰冷的江水后,刺骨的冷冽与巨大的冲击让二人当即晕厥过去,好在他们在水中没漂浮多久,便在岸边一块巨石旁搁浅。
锥心的寒意冷漠到连濒临死亡边缘的人都不放过。
清晨呼啸的寒风唤醒了楚立的意识,而体格没有他健壮的林筱琳已经奄奄一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江岸一处破旧的房屋在厚厚积雪的压迫下,依旧屹立不倒,暗示着之前有人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
屋子除了能够遮点风,避点雪,没有任何其它的用处。
在熊熊大火面前,楚立对于自己被狼群逼得跳了崖的遭遇在心里自我嘲讽一番。
看来人生在世,上天有很多种意想不到的办法来宣示它的强大,无论一个人变得多么强大,多么不可一世,千万别忘了这一点。
但是回过头,楚立又庆幸地笑了笑,心里很是神气地对老天问道:你这么强大,怎么就不敢拿了我的性命去?是怕我死了,还是你在期待我替你在这人间完成些什么?
温暖的火光让林筱琳恢复了一点意识,但她显然依旧迷糊,没有完全复苏。
她柔软的身子微微蠕动,一股暖流慢慢涌入她的全身,从未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她感到十分惬意舒适。
她像是在床上裹紧棉被那样,紧紧抱住让她觉得温暖,舒适无比的身体。
渐渐的,被她环抱的身体愈发快速跳动的心跳声在她脑海中突然敲响了一声警钟。
她摸了摸那已经炙热无比的身体,猛然清醒过来,秋水般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急促跳动的心跳伴随着火烧的炙热感涌上她那被火光照得已经通红的脸颊上。
她大声地叫喊,声音在山谷回荡,不绝于耳。
“楚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为了郡主的性命着想才出此下策”。林筱琳的叫声让楚立顿时慌了神,他嘴巴不停地解释道。
他动也不敢动,嘴巴又笨拙地说道:“楚立自知罪无可恕,待郡主穿戴整齐后,楚立便自行了断,以护郡主清白”。
林筱琳定下神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和楚立的衣服晾在枯枝上,正好围成一个圈,将二人护在火堆旁。
她赶紧将衣服取下穿上,片刻过后,她坐在火堆旁,羞涩地听着自己的小心脏砰砰地乱跳。
“郡主可穿好衣物?”。用一块手帕蒙住眼睛的楚立轻声问道。
在他**的上身中间,心脏快速跳动,带动周围的肌肉有条不紊地一起一伏。
林筱琳想起刚刚楚立说的话,疑惑问道:“你要干嘛?”。
“楚立冒犯了郡主,乃是死罪,自然要以死谢罪”。
林筱琳这才明白,楚立是要等自己穿好衣服后,摘下蒙眼的手帕,然后想办法自我了断。
虽然与楚立赤身相对,环抱在一起让林筱琳感到无比害羞,但她的心早已暗暗许给了眼前这个在感情上显得笨笨的男人,况且她也知道,楚立定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怕自己被冻死才冒犯了自己,她又怎么会舍得让他去死呢?
“没还没呢”。一时间没有对策,林筱琳只好先拖延点时间。
“自行了断?”。
林筱琳随后哼地一声,接着说道:“你死了,我在这荒郊野岭,自己也活不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被豺狼虎豹给叼了去,成了它们可口的美餐,那你又何必为了救我而冒犯于我让自己白白丢了性命呢?”。
“这”。
楚立自是听出了林筱琳这是不想他死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有多么重要。
楚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坠崖时共赴黄泉的情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