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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诸多变故使得改元成为包括刘彻在内的朝野人士的共识。
年轻的太史令司马迁与太中大夫公孙卿、壶遂率先向刘彻呈上奏说。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太初历
“自古帝王历此大变,必改正朔,易服色,从而试变化之道,以合天意,所以明曰受命于天也。
方今陛下躬圣发愤,昭配天地,功高德至,故老臣特此上谏,合众典文所曰,愚以为,所谓三统之制,有其定制,而有后胜复于前圣者,皆是二代在前也。
今而有计,有延二代之统绝之意,是为而不序矣,想此变道,惟有陛下发乎圣德,宜有考之,顺合天地四时之极物,则顺阴阳以定大明之制,有其规理,更为万世则,定万古基。”
司马迁见解很独特,一套连着一连,令刘彻目不暇接。
只不过这不是一件小事,既便是历史证明改元可以,但刘彻觉得表达看法的权利还是应该有的,所以这奏章在刘彻的案头放了数日,每天打理完国政,他都会拿出来反复地浏览揣摩。
参考一下司马迁的看法。
因为诸事太过不顺,
如今有点波澜,
他起了兴致之意,要有司找来历代历法,上溯三代之长,下迄嬴秦,一一进行参验。
终于在十月的一天,他决定将奏章交朝会廷议,纳入正规流程。
石庆、王宽等人认为,所调嬴秦以降,十月为岁首,皆与农时节气错位,每每思之多有不便,宜行新历。
说实话,
秦始皇只是打了个底,
美其名曰了一番,
真正办事的,
还是汉代……
赶情汉朝的辛辛苦苦,只是衬托秦的伟大,刘彻极端不满。
司马迁也接着道:“想臣与精通律历者落下闳、邓平诸君测算,所验是年为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分,月为二十九日八十一分之四十三。
而以孟春正月为岁首,如此则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连珠以测吉凶,是谓曰吉得变,无变无大吉。
上利朝廷循晦朔而朝觐祭祀,下利农桑据节气而耕作,请陛下定夺。”
群臣皆以为司马迁言之有理,纷纷赞成改元变历。
刘彻其实也听不太懂,不是不懂话的意思,而是不能理解,不过想来是没什么错的,于是下诏,改元太初,而汉历自此名为《太初历》。
从这一年起,
西汉以前十月为一年之首的古制变了,标志岁首与正月合为一体。
太初元年的正月,就如此时,在这喜与忧的动荡中来到了。
慢慢地过了初五,长安城里的各街各巷纷纷挂起千姿百态的花灯,而整个京城一时间变成了一个花灯的世界。
无论官府、商贾、百姓,都统统把灯节看成过年的最后一次喜庆。
这些灯虽然是有大小、繁简、精粗的差别,然而,所有人的心境,却都是一样的,不尽相同。
未央宫、长乐宫的歌舞百戏也在加紧排练,由里面鼓乐、笙声,每日一大早就在乐坊上空飘荡,直到午夜才渐渐平息。
看着简陋版的万家灯火,刘彻心绪开始平静了,把生死把李妍的离去,尝试着淡忘……
到处都弥漫着歌舞升平的氤氲,从刘彻到三公九卿,都暂时将烦恼抛在一边,而是一心一意的投入到迎接上元节的喜庆之中去了。
在李妍走后,深知刘彻性格的长公主想方设法不断为皇上排解寂寞,可有了与李妍那段难忘的岁月,除了相濡以沫的其他二女,其他女人,在刘彻心中就黯然失色了。
上元节后的第二天,刘据接到刘彻要他参加次日朝会的口谕。
包桑向他转达刘彻谕意的时候,而他正与那卜式在探讨着儒学提倡的“君道”与“臣道”。
卜式得知这一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书卷,向刘据表示祝贺:“过了年以后,殿下就三十三岁了,依理是早该参与朝议了。”
刘据一时间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因为刘彻的口谕不仅让他获得在朝会上建言的机会,更表明了他、当然也包括母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这一天,
他等地太久了……
此刻此时,刘据从心底感谢一任又一任太傅的传道授业。
尽管他是知道母后或许早知道父皇的决定,但他还是满怀欣喜地,希望与卫子夫分享这一喜悦。
他收好书卷,又到后室痛快地沐浴、更衣之后,就登上车驾急匆匆地奔向椒房殿。
车驾进了杜门,
急急行驶。
那兴奋的心情,使他不时撩开幔帐,欣赏着还没有散尽的节味。
春风随人意,
红萼伴心开。
当刘据走进那椒房殿,他发现道旁的梅花都开了。
有粉色的、深红的、白色的,疏枝横斜,是暗香浮动。
沈梦也忙不迭地带着宫娥,采了一捧捧鲜花准备回去。
她们看见了太子,纷纷避在路旁施礼:“恭迎太子殿下。”
“母后可已起床?”
沈梦笑着回道:“皇后娘娘早已起来,哎,这会儿正询问胶西王的功课呢!”
刘据“哦”了一声,就被在殿内的刘玉瞧见了。
刘玉忙转身打拱道:“太子哥哥到了,为弟有礼了。”
那模样看上去煞是可爱,眉眼里都是李妍她的影子。
卫子夫脸上,立时发自内心地充满温暖道:“哈哈哈,玉儿虽说年幼,却懂得长幼有序。
你们兄弟都流着刘氏的血,只要精诚协力,大汉江山才能永固。”
刘据和刘玉几乎不约而同道:“谨遵母后旨意。”
卫子夫知道,刘据这个时候来必是有事,遂要沈梦带着刘玉出去玩耍。
当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的时候,刘据忍不住问道:“母后真对父皇与李婕妤祈福相聚不计较么?”
卫子夫看一眼刘据,脸色就严肃起来了:“为娘虽不信那仙人相通,然追思至亲是人之常情,你父皇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子,思亲怀爱,何错之有?
更何况李姨娘生前守礼,严己宽人,德范淑媛,你父皇难以释怀也在情理之中。”
刘据又道:“看母后刚才与胶西王亲密无间的样子,倒如己出一般。”
闻言卫子夫皱了皱眉,就有些不高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皇亲生。你如此胸襟,将来还怎能心怀天下?”
第五百一十三章 要雄才大略
刘据一听,考虑到话外之意,忙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好,这些也不重要,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为娘就不多问了,多说无意,只是你不在博望苑中听书,四处闲逛,又来这里作甚,有何事么?”
母后这是不追究了,刘据的脸色这才有些轻松,开始舒缓下来,忙回答道:“孩儿之所以来,就是要告诉母后一件喜事,父皇命孩儿参加后天的朝会呢!”
卫子夫并不很意外,因为这是迟早的,说话的语气也分外平静,瞄了他一眼道:“此事为娘已知道了,而且比你还早知道,正要让詹事去传你呢!”
在刘据低头喝茶的时候,卫子夫眯着一双凤眼,细细打量眼前的儿子。
是啊,他不小了,在这个年纪,当今似乎已经横扫北方了。
当年的童稚小儿,牙牙学语,如今已长成一位须眉男儿,挺拔壮实。
一刹那间,
泪水漫过眼角。
多久了,这个孩子总是那么懂事守礼,活在囚笼里一般。
而刘据在霍去病府邸傻乎乎地对刘彻的冲撞,使她这些天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刘彻因此疏远他。
现在刘彻的一道谕旨,表明他已经原谅了儿子。
关键是
刘彻从来没生过儿子的气……
刘彻表示不背这个锅,
他对刘据只有不尽职的愧疚。
但卫子夫在这时候依然是清醒的,她不愿意再劳心劳力了。
这孩子一路走来,不仅继承了她的宽怀雅量,更有刘彻的坚毅和倔强,他们父子之间有着矛盾的根,今后难免不会再发生龃龉,互生不满。
她觉得只有自己,才会对儿子说一些别人不便或不敢说的话,毕竟是母子,那份亲近与信任是天生的。
卫子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专注地看着刘据道:“你要记得,父皇让你上朝,是为君为父的关爱,不是出于私心,你要细细体会,别顶撞他,让他不开心。”
可刘据的回答却是令她很意外:“父皇十六岁时就临朝理政了,虎视群臣纵横北方,孩儿年近而立,才有这个机会参加朝会,想来十分惭愧。”
卫子夫对儿子的回答多少有些失望,他在刘彻的光辉下,已经没有了那份雄才大略。
解释道:“你与父皇境况何其殊异,你父皇如今身骨健旺,雄风依旧,你有那样的机会么?这是时势,不必自愧,你作为太子,还未掌权,当先学为臣之道,方能渐知为君之道。”
看刘据没有再去争辩,卫子夫于是继续道:“听着,你在朝会上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是正大光明的,那些朝臣们都看着呢!所以,你要小心谨慎,当说则说,不当说要三思斟酌,细细考虑,你明白么?”
“孩儿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简单多了,自你表兄与舅父故去以后,卫氏一族势孤力单,不再有当年的如日中天,也就只有几位跟随大司马征战的老臣仍在记挂着往日的旧情,这一点你务必记住,万事别太过了。”
刘据虽然陷入了沉默,没有去回答卫子夫的话,但她从儿子的目光中知道,他是已经听进去了。
“好了!你也是有儿子的人,知道了不比母后少,为娘也不想多说,你回宫后好好想想吧,沈梦!送送太子吧!”
卫子夫就这样,
结束了与刘据的谈话。
正月十八,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