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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心乱了,她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与刘彻的谈话,泪水再度模糊了她的眼睛,口张了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剧情连她都觉得狗血,忙活来忙活去,只是落了个笑话。
就在她的迟疑中,刘彻却是没时间考虑她的想法,开口道:“满朝的王公大臣如云似雨,朕回头与大将军商议一下,绝不会委屈了伉儿。
皇姐要没有事,就先回府去,要叙旧的话,以后再叙,朕还有事呢!就不陪皇姐聊天了。”
这不是下逐客令么?长公主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反而显得她死乞白咧,于是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走之前,她眼里写满了哀怨,充分发挥了她泼辣的性格:“陛下都把母后的临终嘱托都忘了,臣妾这就告退。”
说罢一甩袖子,
就气乎乎地出殿去了……
“朕的这个大姐啊!”
刘彻无可奈何,苦笑着叹一口气,对包桑道,“宣大司农来见吧。”
自郑当时之后,桑弘羊是在大农令位置上履职最年轻的,同时也是最早进入他眼帘的一批大臣。
与他一起的许多老臣,升迁的升迁,致仕的致仕,去世的去世,到现在,只有他还在为朝廷奔忙。
今时,在倾京都之力举行班师受降大典的时候,他会带来什么消息?是不是坏消息呢?
刘彻对这位建元以来的“老臣”表示了不同他人的尊重,他直接免去了参拜礼节,要桑弘羊坐到自己的对面说话。
在问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好让桑弘羊听得清楚些,办事也就更准确一些。
可桑弘羊只是一开口,就把一个世界级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目瞪口呆……当然有些夸张了,毕竟是日理万机多少年的人了。
“陛下,自去秋以来,山东诸郡水灾频仍,民多有饥乏。
陇西、北地、上郡戎役繁重,田多荒芜,以致民难温饱。
还有,臣忧思重重,早起晚睡,千方百计,只为筹措财粮,以保军费之用度,然多年以来,仍有饥民日增,聚保山泽之情况,堪为其忧。
臣不敢欺君罔上,只能据实奏报,恳请圣裁,处置妥当。”
怎么所有的难事都在这时候挤到了一块呢?刘彻从咸阳原上带回的烦恼又增添了一层,要不是看在大司农确实兢兢业业的份上,他那小暴脾气,早就发作了。
可现在,他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嗯,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应对呢?”
“粮食贵,粮食问题先解决。”
“啊!粮食贵?”
桑弘羊仔细地解释道,“物以稀为贵,现在遭了水灾,粮食当然贵了。”
“朕说该如何应对?”
刘彻提高了声音。
按理说,
这个问题自己是个门外汉……
“臣明白了,依臣观之,若一旦发生民生艰难,大多数便是因豪强兼并,囤积居奇,欺行霸市,以致于贫者益贫而富者益富。
请陛下下旨,可以派遣谒者到各地劝民多种宿麦,凡是富豪假贷贫民者以名闻,使其现于官府,另外,凡是遭遇水灾之郡,得尽开郡国仓廪,赈济灾民,以渡一时周转之困苦……”
“还有呢?”
“陛下说齐鲁么?齐鲁不就是山东么?”桑弘羊挠头回答道。
刘彻尴尬地皱着眉头道:“朕问的是,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有!当然有,还请陛下下旨,要减那陇西、上郡、北地一半戎卒,如此一来,则三郡疲战之民,略可休养生息,以过来年。”
看来,这家伙尚算明白。
刘彻的心里获得了少许欣慰,如此年轻大臣,尚且思虑如此周密,这一点就比以前公孙弘强多了。
“好!”
刘彻提高了音量,“就依爱卿所奏,朕会立即下旨给各郡,令其照办不误,亦会派人监察!”
眼见天色不早,
刘彻对包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安排人送桑弘爱卿回去吧。”
包桑来到桑弘羊面前,附耳说道:“陛下请大人回府呢!”
“回府就说回府呗,公公那么大声干嘛?臣的耳朵还没有聋呢!”
可桑弘羊说完之后,
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司农还有话说么?”
桑弘羊犹豫了片刻道:“臣其实还有一言,不知道该不该奏明陛下?”
刘彻点了点头。
“依臣观之,民生已经略有艰难之象,皆因战事频仍,连年不断,故臣斗胆奏请陛下在漠南之战后,暂息兵戈,令民得以休息。”
这怎么可能呢?仗打到这个分上,匈奴已成强弩之末,怎么能停下来呢?只有最后一锤定音,不能够放弃。
近来不少人都这样说,其实刘彻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话。
第四百六十三章 漠南设郡,另组匈奴王庭!
刘彻觉得大司农也时不时会给他一种感觉,就是他和汲黯一样的固执。
此时此刻,刘彻没心思想别的,满脑子都是胜利胜利,都是受降,都是霍去病的影子,都是浑邪王拜在阶陛之下的享受。
这种精神上的享受,远超过一时的失意,刘彻精神上的舒坦,不只这一件事,另外一件事,在班师大典之上,就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刘彻站起来,亲自过去拍了拍桑弘羊道:“时间不早了,爱卿所奏之事朕都准奏了,会去处理的,剩下的事情爱卿不必操心了,还是回府休息去吧!事情是急不来的”
他又命包桑拿出一些调理滋补品,直接赐给了桑弘羊。
桑弘羊心中感动之下,眼中立即就涌出了浑浊的泪花,从心而流。
借着冬日的阳光看去,刘彻的温暖不是假心假意,而实实在在地就像这太阳一样让他从身上暖到心里,而他那庄严的责任感,立刻被刘彻脸上的笑容感化为一种勇气。
不过勇气来得慢了些,
麻痹来得早了些……
“陛下!臣还有话说,为了民生,请陛下还是息战……”
就这样,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包桑送出了宣室殿。
“不思图变。”
刘彻看着桑弘羊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说道。
“陛下,他已经走了。”
“嗯,走了也好。”
说完这句,刘彻转过头去,笑盈盈地不解地向包桑问道,“从一大早起来,朕就不断遭遇烦恼事,朕是不是真的错了?还是错地很深那种?”
包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把一道奏章递到刘彻手上,说是赵禹送来的。
刘彻打开奏章,那是对在漠南战役中贻误战机的呼邪、李广和张骞审理结果。
他说三人对所犯罪责供认不讳,依律当判斩刑,请皇帝定夺。
当时就想骂娘了,依律就这么狠?还斩刑?去你丫的,这不是坏自己的事么,自己谋划的那件事,男主角都挂了,还怎么弄下去?
刘彻的笔在空中停了半天,终于落下几行字:罪虽当斩,前功可追,准予赎为原职。
写完这些,刘彻忽然觉得很累……心累,便躺在了榻上。
元朔六年十一月初,那盛况空前的班师大典,如期在横门外举行了。
从漠南归来的军队,按照汉军三成、降军二成的比例重新整编,分驻在咸阳原上南北二十里,东西百十里的境内,所望而过,尽是威风凛凛。
浑邪王率领部分匈奴降军,与霍去病所率汉军,一起方阵穿越那由一万八千辆车马,十数里楼门和庞大仪仗队伍组成的通道。
他们一直越过横桥,直到走到横门外的华表下,再度集结。
浑邪王走到渭桥中段,勒住马头,俯视泱泱渭水,河面上船舟如织,一种异乡胜景让他有陌生感,又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仰视眼前的长安,巍然耸立,十分壮观,第一次感受大汉朝的山川形胜,紫土秀木,他的心境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当汉使送来昆邪尔图的劝降信时,他悬了几个月来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他从信中很明白地获得了儿子还活着的消息,这使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汉军没有卸磨杀驴。
这让一向主张汉匈和睦相处的他进一步坚定了降汉的决心。
可现在,
他忽然有了一种仓皇,一种我们不一样,你是不是你会歧视我的仓皇。
他不知道……河对面的汉官……将怎样看待他的行为。
过了渭桥,霍去病提醒他下马步行,表示对皇帝的尊敬,不能骑马而过,他抬头看去,迎面站着三位汉朝大臣。
太常寺官员将他们一一介绍给浑邪王,而他得知最年轻的一个乃是大战河南、漠北两地的卫青,心里便增添了几分尊敬,十足的敬佩。
“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本王欣赏有本事的汉子,你就是其中一个。”
“哈哈哈,王爷多礼了,王爷深明大义,我朝闻之,亦是十分欣然,臣领陛下诏命,将王子还给王爷。”
卫青说毕,
便拉过昆邪尔图。
父子双目对视,心头顿时生出久别重逢的感慨,只是这样的场合,所有的话语都在目光中了,往日的画面如梭,最终定格在现在。
浑邪王与霍去病在检阅台前肃立,待三公同刘彻坐定之后,他们才缓缓登上检阅台,向刘彻行参拜大礼,之后便献上了漠南山川图和各个部落的旗帜,表示从此归顺大汉,再无贰心。
这些程序之后,大行高昂发声,宣布向浑邪王赐御酒。
浑邪王接过那酒,只浅浅地用嘴唇沾了沾,又递给了身边的黄门。
接下来,由石庆庄严地颁布了诏书,敕封浑邪王为漯阴侯,食邑万户,而其王子昆邪尔图、裨王呼毒尼等皆为列侯,尊享殊荣。
皇家乐队高奏一曲《大风歌》,彰显大汉太平盛世。
伴随着雄浑的乐曲,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