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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库勒擦正是第一次带船来交易之人：“前些日子，在临洮发生了一件趣事……”
原来，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年前派手下裨将马希仲攻打临洮（也就是宋朝的熙州）。这马希仲是个本事平庸却又妄自尊大的主儿，靠着行贿朝中重臣得了高位。得到进军的命令后，不得已才带着部队慢腾腾到了临洮城外。
当时城内的民众已经准备归附宋军了，守城的金将见势不好，当即派人放出口风：“金军主力马上就到，晚上就去劫营。”这马希仲听了，居然连核实都没核实，直接带着兵拔营逃走了。这件事已经成为西北的奇谈，据说回去后马希仲就被吴玠斩首示众了，但战机已经彻底失去了。
待库勒擦绘声绘色地讲完，乌达补笑着说道：“宋金正在和议，宋廷却屡派员骚扰我方边城，着实可恨。只是奇怪这样的胆小的将领是如何寻出的，不过今日看到了陈知府，我倒不奇怪了！大概宋廷的文官将佐都是这般胆小吧。”
接着又说：“来之前还有人说陈规曾在德安府守城六年，城始终不破，是个大大的能人。现在看来，不是这陈规有多厉害，而是刘豫的伪齐兵实在太弱的缘故。名不副实啊！”说完三人哈哈大笑，甚至穿插出几句女真语。
［就知道乌达补你小子又是带着额外的侦察任务来的，当时跟我就使过这一招，这陈规还真是个老滑头啊，不遗余力地抓紧一切机会误导敌人。］
笑了一阵，乌达补才止住众人，对在桌上独自饮茶的李天俊说道：“老弟，我这番话可不是说你啊。你胆大心细，又很会制作新奇的东西，我心里佩服。只是像你这般的人在宋也不得重用，反而是那些酒囊饭袋爬到了高位。不是我说，宋廷实在长不了了。”
李天俊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问道：“吴大哥可曾见过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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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03…03。雅客居香皂初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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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补讪讪笑道：“这倒不曾。鲁王只是吩咐到了此地，不许用强，跟你购置一些即可。”李天俊听了，也不接话，而是说道：“吴大哥，咱们吃得差不多了，就在这个店中开几个房间，今晚在此休息可好？”
“也好。”乌达补和另外两人应道。店内小二听闻，立刻端了多个净手盆进来，跟进来的孔大车又举过一个玉匣。李天俊煞有其事地开了玉匣，又打开一块绸布，里面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香皂。
李天俊先用水湿了手，然后拿香皂在双手正反擦了几下，放下香皂，然后手放在温水盆中冲洗。盆中立刻冒出一些白色泡沫，李天俊冲洗了一会，这才净了手。
示范完，把香皂仍用绸布托着，递给乌达补，说道：“跟胰子用法类似。”乌达补接过，照例做了一遍，又转给其他人。乌达补看着洗完的双手，还不时闻一下，问道：“这就是香皂？”
“正是！此物跟胰子类似，可用来清洁手足和衣物。”
“洗过之后倒是清洁干爽，带有香气。只是也没有什么大用啊。”
李天俊看着乌达补，凑到跟前小声说：“主要是给大王的侍女用的，这还是当年鲁王测试咱们时，我想到的主意。用它就着木桶或淋浴清洗，清洗时就可以……”
李天俊声音越来越低，乌达补眼神越来越亮，由衷地赞道：“哎呀，真亏你想的出来。有了这暖气、淋浴和香皂，行事果然方便了许多！老金地白山黑水，常年冰雪覆盖，这几样事物极为妥当。既然如此好，这样，给我几百块，我给鲁王带去。”
李天俊一笑：“这东西需要的精油、香料虽贵，但到底可寻。只是它最需要的是从海带海草中提取的精华，制作过程极其复杂，一大船海带也不过制得一小盅的精华。你想要几百块我去哪里找？实话告诉大哥，我们的皇帝每个月也不过能收取三块香皂作为贡品！”
“这东西居然如此精贵？这也太奢侈了吧？”
“是啊，要不怎么敢当礼物送给鲁王呢？到现在也不过生产了二十来块，除了当做礼物送给鲁王的两块，三块已经贡给皇上，一块在这打开用了，大哥若是不嫌弃，尽可带走。总共还剩五块。大哥说要几百块，我到哪里寻去？”
乌达补将信将疑：“这东西生产果真如此艰难？那这一块得值多少银钱啊？”
李天俊却引着他出了雅间，说道：“大哥别着急，此等大事我们不妨到屋中仔细商议。”
众人在小二的引领下，纷纷走进了自己的客房。李天俊随乌达补进房，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剩余的香皂已被知府陈大人内定了。此人虽然胆小，却贪财，如果此次用鲁王压他，他可能会放手。但以后我在此地可就不好办了。鲁王的互市要维持，此人就不能直接得罪。”
“陈大人准备如何购置这些香皂啊？他能用得起？”
“他哪里肯出钱啊？你不知道，他和我在此开了个拍卖场，香皂只准放到场子里卖，当下众人报价，价高者得。等得了钱，按拍卖的金额我们两个分成，他占一分。”李天俊笑道：“也亏他想的出来，你想想这东西所需的物资，生产所需的人手都是我来组织，他空着两只手晃晃，就套走了一分。大哥，这可不是纯利，而是总价格的一分，只要稍微卖贱了，只怕我都要亏。”
“而且”，李天俊接着说：“他还收取场地费。拍卖场就在此地不远处。本是无主之地，他却私下要收走不少租金，这样即使拍卖不成，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这样贪财，你也能跟他合作吗？”
“大哥，这算是好的了。相对其他人贪的并不多，而且拿了钱给办事啊，有些拿了钱还不给办事的，那才是真的麻烦。”李天俊故意为难道。
“那你这香皂预计成本得要多少银钱？”
“成本就得三十贯左右，加上人工等支出，四十贯不亏。”李天俊说道。
乌达补吓了一跳，“四十贯？这么一小块东西快赶上三只肥羊了！”
“这还只是成本价，等放到拍卖场中，只怕一百贯也不见得能买下来。大哥，小弟有个主意，不知道大哥是否有兴趣？”
“你说来听听。”
“大哥的上官年前跟我交易暖气时，可是用了整整一船的矿石、石炭作为交换，你说他这是为何？”
“为何？当然是显得暖气作为礼物很珍贵啊！”
“这就是了。”李天俊说道：“此次大哥前来为鲁王来置备香皂，这香皂要是贱了，岂不是显不出大哥的功劳，更辱没了鲁王的名头。大哥，既然鲁王让你来我这置办而不是索要，咱们不妨把购价提高些。我这里呢也给大哥记上一份，交易之后一定少不了大哥的好处。”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把香皂放到拍卖场中，然后大哥在拍卖场中，替鲁王竞价购买。我再安排些人故意竞价，把香皂的价格抬起来，如此一来，大哥买的名正言顺，我收钱收的理所当然”
“若拍卖场内众人把价格抬得很高，我出价买不到，那怎么办？”
“大哥，小弟怎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请鲁王给我送一大船海带、海草未免动静太大了，不如咱们也来个内定，每个月保证给鲁王供给三块。这三块虽然也进拍卖场，却指定要以肥羊来换，五十斤左右的肥羊，四只换一块。大哥你想，这三块可有人能与您争抢？”
乌达补听了，说道：“倒是不愁购置不到了。只是这样一来，每个月只怕都要往来与此了。”
“大哥，只要第一次定下的规矩，以后照此遵行就好了。这拍卖场我准备每月开两次，初五、二十各一场。现在虽在过年，这城内的行商倒也来了几个。我们先开个头场，拿出三块来拍卖，请大哥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好，那我明日就去见识见识你这个拍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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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03…04。拍卖场羊肉换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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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李天俊一早就到客栈来接待乌达补。众人在高升店内用了早饭，李天俊说道：“吴大哥，能否借你船上的东西给拍卖场热热身啊？”
“哦？不知需要何物？”
“船上还有富余的羊肉没？拨出些来放到拍卖场中拍卖，除去拍卖费，其他收益尽可都归大哥和众位兄弟。”
“倒是还有一些，你觉得需要多少？”
“这些日子赶到顺昌城内的商家还比较少，这次也不用拿太多羊肉出来，我想百八十斤就差不多了。”
“这好办，库勒擦，你这就带人去船上再取些羊肉出来，听安排送到拍卖场，然后在船上等我议事。”
“是。”身边的库勒擦等连忙应了，李天俊则急忙说道：“可不敢劳动众位大驾送货。王二牛，你随着去，取了羊肉叫人送往拍卖场。你且小心陪着众位。”
“是。”王二牛沉声应道，随后与库勒擦等取羊肉，李天俊则陪着乌达补继续闲逛。信步走进一个僻静的院落，李天俊指着院内的大宅说道：“此处就是拍卖场。现在正在收拾，下午未正（两点）开始。”
进了屋内，正对着大门摆着一张大案，桌上放好了一个小木槌和大木垫。“主持拍卖的人名曰拍卖师，有人出价后，拍卖师计数三次，若无人应价，则用木槌击打木垫，表示竞价成功，然后由其他人负责货款两清。”
李天俊解释完，又指着大案对着的一排排桌椅说道：“有意购买货品的为竞价人，他们都坐在此处。桌上会有一个号码，需要报价时高举号牌报出自己的出价即可。”
乌达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