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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伦说,“宋使,既然刘麟已经拿住,我们一起去拜访刘豫吧。”
拿下刘麟后,大军当即开拔。此一去一反常态,日夜兼程,两日飞驰至汴梁城下。汴梁现在被伪齐成为汴京,刘豫已经把都城立在此处。
大军到达汴梁城时,正是清晨。金军不进城、不扎营,而是立刻绕城围了起来,然后来叫宣德、东华等各城门。城门门吏见了金国大军,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违抗,只得开了城门。金军士卒拥入,夺了城门,面对官吏的询问一律不答,反而把他们都扣押了起来。
等太阳出来,王伦、李天俊已经换上了金人服饰,隐在几个将校中,随金兀术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一路通行无阻,一行人很快到了东华门,几个小吏跪在路旁。金兀术问道:“齐王何在?”
这几人吓得只是浑身发抖,口不能言。金兀术见状大怒,用鞭子狠狠抽打了几下,径直带人纵马穿过宫殿,闯进后宫宫门。走到一个院落,金兀术没有丝毫顾忌,直接打开房门。屋内是刘豫的一个爱妃,因天寒躲在暖阁中贪睡未醒。金兀术走进去,一伸手就把这个香风扑鼻、衣衫单薄的美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问道:“齐王呢?”
那女子初时刚从睡梦之中被惊醒,自然大惊,忍不住大叫了一下。然后细眼看去,见来者竟然是一气宇轩昂的金国贵人,虽不知到底是谁,但在皇宫还敢如此做派,定是地位极尊之人。当下眼波流转,侧面托腮诉道:“他在讲武殿中。”
金兀术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美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在脸上摸了一把,随后哈哈大笑,一推手把那妇人掷在地上,然后领着众人急奔讲武殿而来。
走至殿前,有宫内执事战战兢兢地前来劝阻:“我皇正在更衣,可否稍等片刻。”金兀术一把推开来人,闯进大殿。那刘豫正被宫人围在中间换衣,金兀术翻身下马,拨开众人一把拉住刘豫,说道:“别忙活了,现在有十万火急的军务,你这就立刻随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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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02…73。琼林苑内怒斥刘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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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豫无奈,只得随众人出来,一路之上鸦雀无声。走出宣德门,金兀术让众人在东阙亭稍稍休息了一下。有士卒牵过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交给刘豫。金兀术命刘豫赶紧上马,要他随自己去营中商议大事。此时刘豫心里早已明白了,看了看仍旧毫无生息的皇城,长叹一声,然后拍手大笑上了马。几十个手持兵刃的士卒过来围住,裹挟着向城西的金明池而去,把这对父子暂押在这个皇家园林之中。
伪齐刘豫父子已被羁押,大事基本已定。金兀术带着王伦和李天俊回到军中大营向鲁王完颜昌复命。完颜昌见诸事顺利,心中大喜,特意带着二千余人又重新进入汴梁。此时汴梁城中,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虽然金军只是守住城门并未进城,但城中已经人迹全无、声息寂静得像个死城,官员百姓都在惶恐不安中等待着下一步的命运。
完颜昌下令,将城中文武百官、以及军、民、僧、道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召集到宣德门。完颜昌和金兀术特意从皇城中找来扎眼的紫罗盖,又在两旁组建了军容整齐的仪仗队,好好折腾了一番后,才宣布了皇帝废止刘豫的诏书。诏书只罪刘豫父子,而与众人无关。众人闻听,心中稍安。
随后,完颜昌和金兀术命进城的铁骑围着皇城进行武装大游行,以震慑宵小,同时命小卒挨街巡逻,大声宣传新的政策:“大家莫要慌张!此次天军来此,就是来废刘豫的。从今天起,不会再强迫你们当兵打仗了,官府和军队也不会抢你们手中的钱粮了,大家要听天军的安排!”随后又张贴官府通告,废除伪齐创设以来新增的盘剥百姓的恶法,军卒去留自便,不在强制成军。城中百姓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城中呆了一日,有人来报,说刘豫的弟弟京兆留守刘益也已被左监军完颜杲、右都监萨巴以入侵四川为名,设计抓了。刘益是刘豫家族中少有的能者,为人轻财好施,礼贤下士,又能与士卒同甘共苦,颇有远略,统领着位置关键的京兆府,所以金国对他甚为忌惮。听到现在刘益已被拿下,鲁王他们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日,又进行了抄没刘豫家产,安排官员等各种政事。李天俊和王伦虽是他国使臣,但鲁王和沈王有意安排他们一旁观瞧,以展示金国军威,震慑南宋朝廷。
那刘豫被关在金明池琼林苑异常气闷,不断求人要见鲁王。鲁王这一日特意命王伦、李天俊换回了宋使的服装,带着他们去看刘豫。
刘豫见鲁王过来,忙着跪在地上求饶:“大王,当年小的有幸拜在大王门下,又蒙大王错爱,让我做了齐国皇帝。这几年来,我父子二人尽心竭力,自问对大金天朝忠心无二,还望大王可怜可怜我父子,为我们美言几句。”
鲁王也不答话,挥手命隐在一旁的李天俊和王伦出来,刘豫见了王伦,立时眼睛睁得老大,说不出话来。王伦则不断怒喝道:“刘豫小儿,你这等人还胆敢称忠!?”刘豫听了不敢回话。
鲁王这才嗤笑道:“当年我天军攻下汴梁,你们的两个皇帝随我们北上,城内百姓哭声一片。我们虽是敌对方,但也甚为佩服。今日领兵来擒你,沈王入城所带兵卒不过十余人,全城却无一人愿为你出头。你还认为自己这个齐王做得很好嘛?不过圣上素有好生之德,不但不杀你,还要封你作蜀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刘豫赶紧伏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谢恩,不敢再多说一句。鲁王斜眼看了地上的刘豫一眼,这才抬脚离开。大局已定,金兀术继续领兵留在汴梁坐镇一段时日,而完颜昌则打算率亲随北归。
王伦向鲁王告辞,说自己与使团约在彭城,这就要顺着改道后的黄河东行。鲁王听了突然来了兴致,想着顺便去山东东路和山东西路视察,索性带着两人从曹州乘船顺水而下,奔着彭城而来。
到了彭城,使团的诸人已经等候了两日,更有金国派来的小吏随行。这些随行的金国小吏官位不大,脾气却不小,两日来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正在那里破口大骂,忽见是鲁王携王伦和李天俊而来,顿时没了火气。鲁王虽是北人,却不晕船,这一路行来心情大好,不断地嘱咐随行的小吏要小心谨慎些,这些人也都一一应了。
李天俊特意去看望工匠们选出来的那三人。三人事先得了王伦的照应,一直随着使团也没吃啥苦,只是神情惶惶,见了李天俊这才稍微舒缓些。照例,这些人需要先到健康府接受问询,没问题后才能释放,因此李天俊劝他们忍耐些时日,等问询结束了,如果愿意可以来顺昌府找自己。
这一晚,城中设宴为众人辞行。李天俊因屡随鲁王出行,因而也被安排在厅内,位列王伦和高公绘之下。山东诸路原是伪齐的辖地,鲁王既然过来,自然不断询问各地的情况,这山东东路的地方官也不敢隐瞒,小心陪着作答。山东之地本是繁华之所,矿产丰富、经济发达,但伪齐在此强征暴敛,导致盗贼四起,民不聊生,连粮食都已经不能自给自足了,需要借助河北诸府路的帮助,才能勉强维持。
鲁王听了,甚为不满,表示回去后会立刻调整刘豫的政策,又问各官员是否有尽快激活经济的良策。地方官们犹豫了半天,才言道:“登州等地原本有海运互市,刘豫担心海盗入侵,就把这些地方的互市都关了。每一年损失的交易税钱至少以钱百万计。若能重新开启,与高丽、琉球等国重新交易往来,必能获得大利益。”
鲁王听了大怒:“这个刘豫,治国不行,毁国倒是一把好手!你们回去之后,立刻写个条陈来,细细说说如何重开互市。要想办法尽快恢复此地的经济和生产。安全问题不用怕,海上来了几个毛贼又能怎样,朝廷随后就会加强这两处的城防,他们敢上来就让他们知道,我金国的铁骑不是吃干饭的。”众官员听了,连忙应允。
天色渐深,酒宴已经结束,李天俊和王伦等向鲁王告辞,鲁王却抓住二人说道:“你们且随我出去一游,看看这彭城的夜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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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02…74。彭城港岸突遇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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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十一月中,天气阴冷。加上天空云厚不见月光,所以天稍微一黑,百姓大多已回家中,街面上人员稀少。鲁王完颜昌却好像很有兴头,只带了几十随身的护卫,拉着两人在大街上行走。
“王大使,你觉得我朝的军力如何啊?宋廷可能与我一战?”
王伦想了想说道:“此次随贵朝大军出行颇有感受,行动疾如风,攻杀烈如火,我朝步骑确实相差甚远。不过真要是到了江河密布之地,只怕胜负未知,我朝或可自保。”
鲁王有点惊讶地看着王伦,道:“宋使竟有如此信心?”
王伦笑笑说:“要不是如此,我们又何必谈判议和呢?”
“哈哈,王大使你说的是。若想谈判谁都得有点砝码才行,只是你们宋廷仅能自保,这砝码是不是少了点?”
“不然。大王,砝码可不仅是宋金相抗,会给大金带来多少损失,还包括如果两国议和,能给大金带来多少收获。如果不需要打仗,也能有办法彼此得到所需的东西,又何必兵戎相见呢?”
“此说也有道理。王大使所说,不打仗也彼此获取所需,是指互市吗?”
“能开互市自然是个好的开端,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完全可以做的更多些。”
“哦?王大使可有所指?”鲁王感兴趣地问道。
“回大王,废除伪齐已经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