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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李天俊不由想起了不惜奔走千里,也要来见他一面的,那个不能坐船的“迷弟”。原本按照自己所知的历史,马尔康部牵制西夏的举动并不会造成双方交战,更不可能给乌冬赞带来杀身之祸。谁想到时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硬生生把西夏拉进了战局。
西夏的入局,让一切扑朔迷离起来,就连李天俊此时也不敢说还知道历史将走向何处了。西夏铁鹞子军将给宋廷的西北战区带来新的巨大压力,这完全可以把李天俊保吴玠一命带来的优势抵消掉。
不过从西北战区的战报来看,吴玠显然已经事先预料到了这个最坏的情况。自开战以来,他收缩在河池、大散关、仙人关一带采取守势,示敌以弱。金军完颜杲的部队被引诱在凤翔府一带,进退不得。
得到西夏与金结盟的消息后,吴玠不等朝廷的指令,主动退出了光复的兰州、河州等地。很显然,他是有意在跟西夏保持距离,避免分兵与西夏军过多接触。原因也很简单,只要宋军集中力量在凤翔府把金军打败了,无论西夏军一时侵占了几个州,最终都不得不主动退出。
当然,吴玠也不是被动的防御,他指挥部队围绕凤翔府,在多地与金对战。最大的一场是刚刚发生在泾州的一场大战。完颜杲在凤翔府准备多日后,领大军攻打北边被宋军占领的泾州。泾原经略使田晟领兵背山布阵,趁完颜杲营寨未稳之时,领兵奋勇攻击,把完颜杲打得大败。
完颜杲不死心,收拢大军后,再与田晟在泾州大战一场。完颜杲这次使了心眼,田晟背山而立,他就让投降的士卒领兵绕到山上,然后趁田晟不备,从山上急冲而下,突袭大阵。田晟措手不及,加上帐下有不少刚刚归附的西北军卒,这些军卒立刻望风而溃了。
万幸的是,有一万多跟着吴玠拼杀多年的右护军士卒拼死而战,完颜杲获得了胜利,但自身伤亡过半,一时之间不敢再与吴玠正面对战。而吴玠部也因粮草问题,暂时休兵。在西夏的铁鹞子军杀来之前,双方暂时休兵了。
杨再兴传来书信,说他得到消息,李世辅目前隐身在河东义军王忠植的军中。李天俊心念李世辅的生死,更清楚现在已经到了穿越计划中最紧要的关头,所以也顾不得田茗心的反对,一定要亲往河南战区一趟。田茗心见他的执意如此,也就不再阻拦,只是要他多加小心。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鏖战,宋军此时已经把金军驱离了淮河一线,淮河水运大体已经畅通。尽管韩世忠那儿已经很难借到船只,但是借助田茗心组建的“顺畅捷运”的底子,李天俊很快找到了船只。李天俊、曹成和白安时日夜兼行,很快赶到了顺昌府。
这时,陈规还在顺昌府留任,并未前往庐州任职,而刚刚改派此地的刘锜也不动声色,任由陈规把大批的物资通过李天俊和乌达补共同治理过的颍水河河道,送往陈州和颍昌府。'当年为了跟鲁王完颜昌互市,特意疏通了颍水河一线,不想今日竟都用上了。'
留下曹成,李天俊跟白安时继续向北,赶到了颖昌府岳飞军中。岳飞经历风波亭一事后,对李天俊大有好感,见他过来,丝毫不客气,立刻参照刘锜的作法,给他安了个“参议军事”的名头,让他在军中效力。
此时已入七月。岳飞的将官张应、韩清已经收复了西京洛阳。原来,河南府兵马钤辖李兴冒死突围之后,迅速聚集了他之前汇聚的军马。趁着金军主力在顺昌府鏖战之际,他不仅领兵收复了河南府境内的伊阳等八个县,还光复了与颖昌府相邻的汝州。
李兴在不经意中,通过“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领兵围困住了驻守在西京洛阳的李成,使得李成不敢出城。李成后来听说了岳家军杀进河南府的消息,最后只好带着人灰溜溜地向东撤退了。
岳家军打颖昌府之前,就与李兴取得了联系,派遣张应、韩清领兵与李兴一起前往洛阳。随后,岳飞向朝廷通报了一声,就把李兴任命为西京留守。
岳飞已经在战略上对东京汴梁的金兀术大军形成了半包围之势。不过,金军的士卒人数仍然不少,贸然攻击大城恐怕会带来不可预想的变数。所以,岳家军在完成一系列的攻击任务后,也开始在郾城储备物资,休整军力。此时,王贵、博选等人已经重回军中,仍领旧军,要他们戴罪立功。
这一日,岳飞升帐议事,派遣张宪、牛皋等各将领领军分散而出,只留岳云统领的背嵬军在身侧。众将不解,纷纷劝说,说此时分兵,帅帐所在恐怕会有闪失,但岳飞执意不听,众人只得领命。
私下,杨再兴跑来问李天俊,为何在帐中不劝阻岳将军。李天俊笑道:“此乃岳将军的诱敌深入之计。”
杨再兴不解,让李天俊详细解释,李天俊这才娓娓道来。
金兀术在顺昌府大败后,军力大损,士气大丧,丧失了战场主动权,以至于处处受制。原本攻下的河南诸地陆续丢失,河东各路义军声势更大,纷纷打着旗号隔绝了道路,把金军驻军围在了城中。再发展下去,只怕位于西北的完颜杲大军的后路都要保不住了。
不过,现在战场形式又有了新的改变。云中府的那几万与西夏铁鹞子军对峙的“拐子马”和“铁浮图”终于解脱出来,已经赶到了河南战场。金兀术不敢轻出,但又急切地需要在河南打一场胜仗,以便鼓舞士气,扭转战局。
岳飞让诸将分道而战,自己以轻骑和步卒驻守郾城,显然把自己当作了鱼饵,诱惑金兀术出来与之决战。妙的是,金兀术就算知道这是一计,但是为了阻止正在各处疯狂攻城略地的岳家军,保住西北完颜杲的退路,他只能出来一战。这也是金兀术在河南战场反败为胜的最好机会了。
05…33。宋武穆北伐兵力盛
05…34。金兀术南征用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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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05…34。金兀术南征用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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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岳飞不仅仅分兵而已,他在分兵后还主动派人跑去金军大营挑战。岳飞“生怕”金军听不懂,特意找了一批熟悉女真语的人,在营外扯着嗓子,用汉话和女真语双语把金兀术怒骂了一顿。
刚刚接收了云中府精锐大军的金兀术,正在分析岳飞的意图。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将领,他也知这是诱敌之计,但正如李天俊分析的那样,这是他在河南战区,甚至是他这次攻宋计划的关键时机。他不得不战。
打定主意的金兀术佯装趁怒而出,带着大军以“复仇”的心态急速攻向郾城。这一次金兀术基本上把老底都带出来了,大军人数虽然远远不如攻击顺昌府时那样多,满打满算不到两万,跟背嵬军基本相当。但这批人,几乎都是“拐子马”和“铁浮图”这样的女真精锐,所以战斗力更强。他们唯一要顾虑的是,不要被分散到更外围的宋军劫了粮道后路。所以金兀术特意传令各地驻军向汴梁聚集,确保了后路安全后,才领兵杀出。
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尽管郾城没有顺昌府那样的长期准备,不具备长期坚守的条件。但在交战初期,还是应该像刘锜那样,尽量发挥宋军装备精良的长处,据城而战,并在城防战中消磨金军的锐气和军力,然后伺机反攻。
不过岳飞将军显然不是常人,他没有据城而战,而是主动派儿子岳云领了几千人在城外拉开阵势,真刀真枪地与金军先锋进行了一场野战。更让大家吃惊的是,岳云带领的背嵬军骑兵,与同等数量的充当金军先锋的“拐子马”互相对冲了数十合,居然把金军先锋杀的尸体遍野。最终,岳云率军击溃了敌军先锋。岳云少将军的双锤,哦,不对,这个时空是大刀,都杀红了。
这时,金兀术也顾不得许多了,他调集大军布阵,在中间部署了最后集合起来的“铁浮屠”,让他们负责冲击宋军大阵;又在两侧各部署了五千机动性极强的“拐子马”,让他们负责包抄机动。
铁浮屠又称为铁浮图,是女真重装骑兵的别称。铁浮图人马俱披重型盔甲,攻击时三人为伍,以皮索相连,一同冲杀,是当时正面攻坚的绝杀力量。不过“铁浮屠”对人员和军马的要求太高,而且古代重甲十分昂贵,以金国的国力,也不可能大规模装备,因此人数并不算多,大约在七八千人左右。
进攻顺昌府时,金兀术曾带去了五千铁浮图。不过,由于当时金军是在攻城,因此“铁浮屠”们实际上被当作重装步兵在使用。结果谁也没想到,陈规一排烧死火枪,足足烧死了三千多人,让轻敌的金兀术痛惜不已。
这一次攻击郾城,金兀术为了确保胜利,把最后的五千多“铁浮屠”也带了过来。原本是宝贝一样舍不得用的,到了战场一看,岳飞有意与他来一场面对面的野战,心中窃喜不已,立刻把这支王牌军派了出来。
对于宋军来说,马匹受限,参战的主力是步兵;而对金军来说,步兵都是签军,是炮灰,只有骑兵才是他们女真的主力。两国大环境不同,军队构成也就不同。这个时候,岳飞背嵬军中没有重装骑兵,其实不仅是岳家军,就是整个宋廷的军队,都没有能与“铁浮屠”对冲的骑兵。
不过,岳家军有精锐的八千重装步兵。岳飞再一次兵出奇招,他选择把步兵部署到中军,以守为主,准备用步兵死扛传说中所向无前的“铁浮屠”;同时把背嵬军剩下的不到九千骑兵部署在大阵两侧,准备与金军的拐子马正面厮杀。
李天俊作为“参议军事”,也随岳飞帅帐呆在中军阵中。看着岳飞的布置,随行的白安时心中打鼓,小声跟李天俊嘀咕:“这‘铁浮屠’可是非比寻常,以前在军中与金作战,从不曾听说那支部队正面挡住了‘铁浮屠’的冲杀,岳将军现在如此布阵,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