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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分部还有一部在嘉州,也就是宣州纸商技术入股,李天俊的顺昌商盟资金入股的方式组建的,生产“夹江纸”的工厂。夹江纸现在已经开始出产了,大大缓解了川中学子对纸张的迫切需求,每年的盈利也有大几千贯,两家分成后,顺昌商盟可分到约三四千贯。
原本李天俊对千里之外设分部没有太大把握,想着等嘉州慢慢发展起来了,自己就逐步从那边抽身。不过没想到,很快与张焘关系熟络起来,而且张焘又被派去任成都府路安抚使兼知成都府,因此心中的主意也有所改变。
“成都分部就先留着,不着急撤,也不要扩展。我年前给新任的成都府路安抚使张焘写过信,请他代为照拂。我们在成都的分部正常运营应该问题不大。其实,如果再有战乱,最安定的地区应该就是川中了。要不是离我太远,我都想把你们送去川中享福了。”
“趁早想也别想。”田茗心白了李天俊一眼:“真要是有了大战乱,我宁可跟你坐船到海上去,也不去什么川中。”贾梦琪也在一旁附和。
李天俊心中感动,旋即哈哈一笑:“好啊,那今晚就都别走,都在一起吧!”
“呸~又说疯话。”见李天俊正事一做完,就开始“胡言乱语”,两女纷纷起身跑掉了。“哎~”李天俊无奈地搓搓手。[什么齐人之福,这两个人聚在一起,完全是个祸患么……]
刚刚过完正月十五,朝廷又送来了嘉奖令。商部这一年来为国通商有功,商部招商使李天俊升从四品的龙图阁侍制,兼户部员外郎,仍然担任商部招商使。商部级别升一级,也就是说商部各属员官升一级,但是招商副使的从五品保持不动,有意拉开副使与正使的品级。另外,宋仲基、薛叔渊、陈最这一年政绩卓越,特再升一级。
薛叔渊因万俟卨嫁祸之事得福,已经升到了正七品,这一次再升两级,就到了正六品。而按照规程,计议官职位不过从七品顺势升到了从六品,已经不适合他了。现在韩世忠已经失势,朝廷索性把温济调走,另有任用。所以薛叔渊试任从五品的招商副使,看这架势,只要不出什么差错,他来坐这个职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陈最也从正六品升任从五品的商部海军团练使,海军正式编制为三千人,并允许扩充到五千人,其他人也纷纷从副七品跟着升到了正七品。
现在朝臣们已经知道商部赚钱、而且升职速度快,在天子心中有很重的分量。商部的每个职位一改去年无人问津的局面,不断有人写信举荐人才进商部。对走上层路线的人来说,他们知道招商副使已经不能想了,所以各方势力纷纷各显其能,想方设法要把自家人塞到“计议官”这个位置上来。
朝廷的任命很出人意料:泉州舶司浦罗辛移商部,暂领计议官之职。要知道,浦罗辛可是个传奇的商业人物。他本是阿拉伯人,在绍兴六年,他自己用船运送了大量的大食香料到泉州。泉州知州甚至因此上报朝廷,奏请褒奖这位为中国和阿拉伯地区贸易做出贡献的外商。高宗下旨,让这个外国人在泉州舶司任职。
当然,要是严格按照宋廷官员的品级,浦罗辛现在肯定还够不到从六品的计议官。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任用浦罗辛担任计议官只是权宜之际,目的不过是让他为商部与西南各国的通商出谋划策。从这个方面来讲,自身就可称为大商家,又熟悉西南波斯诸国的浦罗辛来担任计议官,其实再合适不过了。
李天俊接到这个任命时,心中也是感慨:高宗看来对天竺、身毒,或者说印度地区的某种特产,已经望眼欲穿了。
大食,乃是中国古代对阿拉伯帝国的称呼,当前处于阿拔斯王朝统治时期,疆域不仅包括完整的阿拉伯半岛、还包括伊朗和巴基斯坦大部,埃及、印度一部和地中海南岸等区域,也是个庞大的帝国。
作为大食国过来的富商,自然对东边的邻居天竺(印度)非常熟悉,说不定,之前就已经进行过多次海上交易了。
李天俊的星图现在只到真腊,也就是后世的柬埔寨一带。如果真想直通天竺古国,那还要继续向西探索,也就是从马六甲海峡绕过中南半岛才行。直通天竺是个远期目标,写给高宗是为了给商部谈条件的,在李天俊心中看来,应该没什么机会实现了。
当然了,只要到了真腊这些地方,就已经不难换取香料、神油等物资了。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为了让高宗满意,跑到这个渤泥或真腊也就差不多了。
从浦罗辛接到任命,做好准备,再从泉州赶到通州,怎么也得一个月,商部做好贸易前的各种物资准备,差不多也得二月份下旬了。这么看来,给高宗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是精心计算过的。
随嘉奖和任命书而来的,还有一份朝报。其中,王伦的副使蓝公佐被金人放回来了,要求重议岁贡、誓表等事,还跟宋廷索要从河东南路、河东北路跑到宋廷境内的军民。
回来前薛徽言曾跟李天俊议过此事,薛徽言现在是参政知事,高宗赵构对他非常倚重,常常听取他对金国趋势的判断。当然了,听取而已,并不表示高宗听薛徽言的意见。李天俊已经请薛徽言私下里大胆议事,向高宗说明金国议和之人都已被诛,金国败盟就在眼前。高宗应该是听见了,心中应该也有疑虑,但还是毫不迟疑地把岳飞、韩世忠等军头拿下了。好在没有直接动吴玠,要不然时局将会更加麻烦。
呆在商部中,李天俊仍是心有不安,又给陈规去了封信,说宋金战事只怕再起,顺昌府的各处作坊,年后最好逐渐妥善处置,至少不能扩张规模了。另外加固城防、拓宽挖深护城河的事情都应上心。
05…01。心愿满商使回商部
05…02。受嘉奖众人齐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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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05…03。探军情义士急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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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日,陈规突然派手下统制孙居正人送来三人,说是要事需要急送到临安府面圣。陈规知道李天俊主意多,执意要几人到通州一趟。
李天俊有些纳闷,见过这三人,乃是兖人张汇、燕人王晖和开封人刘炎谋。张汇随当官的父亲被金留在保州(也就是保定),去年冬偶然听到曾与李天俊有一面之缘的,金元帅府令史蔡松年说金近期就要败盟归宋。
此时金兀术已经下令沿河设寨,想私自渡黄河向南已经是件要掉脑袋的事情了。但是报国心切的张汇和志向相投的王晖、刘炎谋想尽办法,终于寻到机会,趁夜从新乡渡河,准备前往临安府陈情。
当时,应天府路安抚副使陈规,正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大力推行保伍制度,并发动人民群众自发监督可疑之人,因此三人跑到陈州时就被举报了。陈规恰好在那里视察,找来一问心知是大事。
但是三个布衣想见天子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呢?引荐这三人吧,又如何保证三人的消息可靠呢?于是陈规就想起了跟朝内薛徽言这个大言官相熟的李天俊,随即命孙居正把三人带到通州商部,由李天俊引荐给薛徽言,然后上报朝廷。
李天俊也不敢怠慢,放下手中事,带着几人到海港跟陈最要船。陈最一听,亲自领着一支小军舰,带着三人急赴临安府,终于在当天晚上进了薛徽言的府邸。薛徽言一听,自然也是大惊,其实败盟的消息从王伦被扣押开始,就已经从各个方面不断传来了,但是从北地亲自跑来传信的,却还是第一次。
薛徽言立刻详细询问了三人,又连夜斟酌着写了一份奏折:金军败盟之意昭然若揭。现在河北人心未安,河南人心浮动,当今胜负之机在于渡河之先后。金兀术已有南侵之意,我方应即可准备,力争与之在黄河沿岸一战。
奏折递交上去,几人在府中等了大半天。高宗却是连人都不见,只是枢密院发了个嘉奖令,嘉奖三人忠君爱国之心,赏赐了个最低等的文官,也就完事了。
薛徽言私下跟李天俊无奈道:“朝中心忧议和的公论越来越多,只是议论越多,圣上反而越固执,好似始终不愿相信秦桧力推的宋金和议会失败。这不,又要派工部侍郎莫将出使金国。而对金国有疑虑的,东京同留守兼节制军马郭仲荀大人,却被免职了。圣上真是被秦桧这奸人所欺啊!”
“哼,哪里是什么秦桧力推,分明是遵从圣意;哪里是被秦桧所欺,分明是死要面子。薛二哥未免太为尊者讳了。”李天俊忍不住出声抱怨。薛徽言闻言也不说话,看了李天俊一会,又长叹一声,走开了。
此时,枢密副使岳飞应该带着少将军岳云,一起住在临安。既然已经来了,李天俊就前往拜见。府上的下人却说岳飞和岳云正好不在,也不知道他们是真不在,还是不愿见自己。
在张汇等人看来,朝廷还是很重视自己的情报的,嘉奖文书上也对他们冒死前来报信之事倍加赞赏,还说朝廷近期就会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应对等等。不过三人也有点奇怪,难道不应该正式地派个大官来,当面跟他们核实一下吗?
李天俊走前跟三人吃了顿午饭,忍不住把实情简单说了一下,张汇等人当即就哭了出来。是啊,这些人一腔热血,冒着生命危险而来,宋高宗却只是这么个表示,确实让人心寒。
三人也不愿再留在临安府,又不知道到何处好。李天俊索性邀请三人去商部暂住,三人点头同意。去码头的路上,正巧碰到了已被免职,整天闲着无事乱逛的韩世忠。
“文大人,难得难得,居然在临安府碰到你了。怎么,着急回去吗?不如留下再陪我半日。虽然我今日已经免了官罢了职,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吧?一起吃个晚饭?”说完冲着张汇等人扫了一眼:“这三位是谁?五尺男儿眼睛却哭得似桃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