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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杨大哥，与你相识前，我连铁匠家门朝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这行当中的熟人？放心吧，这两日再细细琢磨个法子，定能帮助大哥。不过，咱现在先吃饭去。”
第二日天刚放亮，杨再兴就拉着李天俊去寻曹成。曹成见了两人非常诧异。
“杨兄，非我不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曹大师，你与城内张铁匠、黄铁匠是否都承担了左护军的担子？”李天俊问道。
“是啊，仗刚刚打完，军中的兵器、盔甲、箭矢等多有损耗，我们这比不得朝廷的器所和作院，主要是承担官家不愿意做的修复工作。”
“那可有定数？”
“要求我等每十日需修复箭矢500支、刀80把，甲20副。我这算是手脚快的，若只忙着修复一种物件，一天累死能制出130支箭，40把刀或8副甲，一切顺利的话，时间略有富裕，但多出的这点时间还要赶工周济另外两家，否则他们也就没有活路了。”
“曹大师可知其他两家的所长？”
“张家有个不错的师傅擅长修刀，但也比不得我这，想来一天30把刀问题不大，箭大约120支，甲大约6副，黄家制箭快些，一天应该能出180支，刀和甲就差了很多，大约刀20把或甲4副。”
李天俊低头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张家完成任务已是极限，中途不得有任何差池，黄家则每次都需要靠大师这加以周济。”
“是的，所以我也是实在腾不出功夫了。”
“大师，如果这样做呢？您看，这顺昌府每十日需要修复箭1500支，刀240把，甲60副，若箭都由黄家来做只需8日左右，若刀都由张家来做，甲都由您这来做，都是只需8日，然后三家各取所需，岂不是都能得两天空余？”
曹成眼前一亮，立刻接话“不仅如此，若只修复一种物件，能省却很多准备的时间，后期肯定也越来越熟练，也许只需六七日就可完成了。”
杨再兴大喜“这么说来，曹大师岂不是平白又有了空闲？”
“不仅曹大师，张家、黄家都有了余力。曹大师只要肯发话，用多修复的甲来换取两家的刀和箭，想来两家也不会多事。这样算来，多制300支箭、60把刀和20副甲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个没问题，想张黄二人也不敢多事。”曹大师言道“只是这制成的兵甲如何运送出去？贩卖这些东西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做大事还得有大义啊。偷偷摸摸确实不行，但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啊。”
“名正言顺？”
“对啊，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的。与其被人抓住，还不如名正言顺地委托修理。”
“委托修理，什么意思？”
“岳将军借助刘将军辖内的器所修复兵甲，兵甲自身并不买卖，但支付工匠炭火钱岂不是名正言顺？”
“刘将军能答应吗？”
“咱们的刘将军，别的不好说，只要能有银子美女，那一切都好说了。”
“那刘将军得知我们还有余力，会不会增加我们得日常任务？”
“所以暂时要保密。我猜想岳将军若能跟刘将军谈好，刘将军肯定设法增加各位的摊派，可是这增加的摊派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名正言顺地为岳家军准备的。等摊派下来，大家不妨先叫叫苦，说不定刘将军为了完成他的这些额外摊派，还会给各位增加点炭火钱。”李天俊笑了笑。
“哈哈，果能如此，岂不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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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真是妙人，这么大的难题立时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杨再兴眉飞色舞，显然心情大好。
李天俊却皱着眉头“此事最难的关节就是刘光世。但我想兵甲之事只要能保证他的军队所需，又能给他带来好处，他大面是会同意。”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都称刘将军为‘逃跑将军’。今年战事一开，刘将军立时就要率众撤退，还好都督张浚先有所准备，请来尚方宝剑坐镇江北，一兵一卒撤回江南皆杀无赦，这才逼得刘将军返身攻杀，谁料竟然打败伪齐军，生生挣下了一份天大的功劳。”
“刘将军……嗯”李天俊沉吟了一下“请转告岳将军，委托之事最好严格按朝廷的规定立下文书，私下里则不妨对刘将军许以重金，每年交割一次。”
“许下重金？只怕岳将军为难啊。”
“大哥放心，现在江北各地刚刚收复，百废待兴，正是立规矩办事情的时候。早早把规矩立了，后来者也不好随意违之，所以明面上一定要符合朝廷法制。至于私下许诺的重金……呵呵，我估计他是拿不到了。”
“此话怎讲？”
“大哥，你忘了我号称麻衣神相啊，最擅长看人祸福，刘将军的乌纱帽大概不到明年年底就要飞走了。”
“此话当真？”
“杨大哥，这只是我的猜想，我想岳将军应该会知道的更多些。此事我等能做的也就这样了，大面上的事儿还得依靠岳将军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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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2…07。构思奇方能制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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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杨再兴就悄悄离开顺昌复命去了。曹成见李天俊闲着无事，就老派人请他到店里来，说是帮着账房记记账，实际上并不需要他动手，还管着每天的吃喝。李天俊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曹成误会，就跟曹成解释自己并不是岳家军的人，杨再兴也是在大街上遇到的投缘大哥，之前并没有多少深交。
曹成立刻明白了，他也跟李天俊交了底：兵甲之事成了自然很好，但不成也没办法。与兵甲之事相比，他更看重李天俊给三家铁匠铺分配工作时展现出来的那份机智。按照曹成自己的说法，李天俊机智近妖，以后肯定是个有一番作为的人，自己愿意跟聪明人做朋友。
话已至此，李天俊也不再推脱，两人也随即以兄弟相称。李天俊随曹成约见了张黄二人，将自己分配工作的方案说了一番，约三家联合。张黄二人一时愣住，半响才缓缓站起身，拱手道：“真没想到，咸鱼儿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曹大师仁义，以曹大师的能力本不需如此做，一直以来也对我等多有照顾，这次更是给我两家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我等真是感激不尽。如此若还有半刻迟疑，我等哪里还配坐在此处？”
曹成大喜，三家立时结成了联盟。当然，联盟成立并不表示分配方案可以立刻执行，三家还要处理箭长多少、刀重多少、收到的酬金如何分配等细节问题。但无论怎样，三家很快就可以困境中脱离出来：张黄两家不再发愁完不成官方摊派的任务，而且每十天至少有了两日空闲，曹成理论上只多得了一日的空闲，但无需再为张黄两家分担，同时还获得了张黄两家更大的信任。三方可谓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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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哥，你能铸造空心的铁管吗？”
“空心的铁管？倒是可以，只是你要用来做什么？”
“帮我看看这个。”李天俊拿出一份图纸，一个空心管扭曲着不断地上上下下，形成栅栏状。
“这是做什么用的？”
“水道。从此处灌水，从此处流出。”
“这多费劲，绕了这么多弯，直接从这到这多痛快！”
“哈哈，就是要如此才行。曹大哥，我只问你，这件东西能做吗？”
“可以，只是需先做个曲曲肠的新模子，哦，这个模子还得分为上下两侧才好制作，这个估计得几天时间。”
“好的，还有这种。”李天俊又拿起一张图纸，上面一个弯头的，一个大螺母，一个空心铁管，两头还有一些螺纹。“这些螺纹需要彼此咬合，不知能不能做？”
曹成看着图纸，显示惊呼道“这真是太妙了，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弯头连接不同的铁管了。”随即眉头又拧了起来，过来好半天，才说道“你这些东西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对尺寸的要求极高，这阴阳螺纹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我应该能做出来。”
“嘿，真不愧是曹大师！”
“先别高兴，做是能做，但极费功夫，回头不一定有空闲。”
“不着急，不着急，只要大哥能做，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什么水道非要做成这个奇怪得样子？”
“天机不可泄露。”
几天过去，三家铁匠的联盟细节已经敲定，对于可能出现的打造马蹄铁、修复盾牌等突发任务，也做了相应的规定。专心修复铁甲后，曹成带着四个徒弟最大日修复量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10副。
中旬，又到了上缴摊派的时日，三家各自领取了所需的兵甲缴了上去，都立刻感觉轻松了不少。
曹成跟李天俊两个平头老百姓，也不可能知道岳将军跟刘将军谈得如何了，只好继续等待。曹成索性把修复铁甲的主要工作交给了弟子，自己跟着李天俊一起，按照图纸做着各种尝试。
又过了几日，有人送来一封信，正是杨再兴所写。信中提到，杨再兴把委托修理的建议写成条陈，呈给了岳将军，顺带提到了李天俊分配铁匠工作之事。第二天将军立刻召见了杨再兴，对于委托修理之事只字未提，却对分配工作一事不厌其烦地反复询问。杨再兴又等了几日，意外获悉岳将军已经修改了兵甲维修的摊派模式，各家可在摊派任务范围内自行选择，尽管摊派任务上升了不少，但据说各家还是接受了。委托之事已不可行，依着杨再兴定要亲自前来道歉，无奈军务缠身，只好差人送来书信，聊表歉意。
李天俊和曹成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很快就放开了。临近下旬上缴日时突然接到官府的一纸公文，上面再次重申，除正规的器所和作院外，民家的铁匠铺只能参与修复兵甲的工作，擅自制造者，杖；擅自出售者，杀。
李天俊这才明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