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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了保密,让所有的知情者不再叫他哥哥李洪义,改叫吴铭或吴洪义了。可邵安听见吴铭这称呼,备觉刺耳难听。
邵安忍下不快,问道:“哥哥封了什么官?”
孙敕道:“吴铭他现在是宣威将军,从四品。”
邵安欣慰,哥哥终于当上将军了。蓦然回想起当年出征时,他对哥哥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将来你封坛拜将,可别忘了兄弟。”没想到当年的戏言一语成谶,等李洪义拜将之时,真的就忘记了兄弟。
多感无益,邵安收拾心绪,再问道:“皇上这般赏赐武将,文官们该不高兴了吧。”
“不高兴又能怎样?”孙敕高深莫测的说,“皇上的真正意图,大家都明白的。”
朝中官员都认为,皇帝的深层意思,是要大刀阔斧的铲除当年的太|子|党。由于此事牵扯到前朝的夺嫡之争,关系错综复杂,有着很深的政治背景;所以朝中官员即使对大封武将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邵安问:“廖丞相做何反应?”
孙敕答:“暂无动静。”
邵安暗自思忖:太子|党不像晋王党那么容易铲除,毕竟太子|党在宫变中没太大损耗,所以党羽众多。最可恶的是,御史台里大都数是丞相的人,这可就把住了朝廷的言论风向。皇帝要想让人站出来弹劾太子|党,就只能从刑部、大理寺入手。
而此次皇上会骤然擢升邵安的官职,并且将他调到刑部。为的是让他搜罗太子|党人罪证,以备将来弹劾丞相。
邵安看到孙敕眼中期待的目光,知道自己清闲的修养该结束了,对他道:“圣上的意思下官知道了,明日就回部里销假。”
孙敕续道:“还有一点,莫要和高子重再闹僵了。”
邵安的确和高巍不对头,但现在是合作时期,为大局也得忍了。遂点头同意。
次日邵安去上朝,果然感觉到朝中气氛迥异,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等回到刑部销完假,再见到冯彻时,他第一句话就让邵安郁闷不已,冯彻说的是,“伤好了?”
邵安:“……”
打架的事即使瞒不住众人,但同僚们也不会明着说。这冯彻一言挑明,果真是太耿直,太一根筋了。
而冯彻的第二句话依然很犀利,他问:“你和高将军曾结过仇?”
邵安嘴角一抽,“未曾。”
冯彻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便不再多问,将一堆厚厚的卷宗撂在邵安书案上。
邵安疑惑,“这是什么?”
“陈年旧案,皇上让重新查。”
邵安随手翻看卷宗,都是当年夺嫡时期的案子,心道皇上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他边看边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冯彻摇头,“已是定案了的,再查能查出什么?”
邵安随口说道:“定了案的也可以翻案。”
冯彻冷哼一声,有些生气的说:“制造假案冤案的事,本官不会!”
邵安尴尬,讪讪道:“是下官失言。不过下官可不信人人正直无瑕。比如以前的太子|党人……”
冯彻虽然迂腐,却不傻。经邵安一提点,他就明白是皇帝要处理廖丞相等人了。可丞相根深叶茂,党羽众多,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一击即中,唯有那宫变之事了。
冯彻捋捋胡须,“这倒是……说起太子|党,本官就想起当年宫变。本官可不认为仅凭太子一人之力可以办到。”
“大人要查太子宫变之事!”邵安真没想到冯彻如此大胆,当年宫变之事当今圣上也算是搅入其中的,最终渔翁得利。后来皇帝登基,金口玉言说过只惩主谋者太子一人,其余人皆放过,以获得廖丞相的支持,顺便彰显天家胸怀,皇恩浩荡。
然而邵安清楚当年的太子和晋王夺嫡之争有多激烈,心知宫变并非如众人所知的这般云淡风轻。内里隐藏了什么,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吧。
冯彻可不管这些,坚持道:“这桩案子结案的模棱两可,疑点重重,何不乘此机会将此事查个清楚?”
“此事……今上早有圣断,下官认为还是不要深究为妙。”
冯彻直言道:“廖丞相乃三朝老臣,以他的资格与身份,非重大案件无法将其拉下丞相之位。”
“……”邵安暗中诽谤,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何必说出来呢。
冯彻继续说:“况且当年那么多人死于那场宫变,难道不应该给逝者一个交代吗?”
邵安沉默了,他想起了晋王。此次宫变,晋王失去了他的母妃,他的舅舅,他的追随者。作为朋友,是不该坐视不理。
想到此邵安坦然一笑,“那就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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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宫变旧案扑朔迷离,丞相揽权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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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查宫变谜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当事者已是死的死,走的走。至于朝中那些太子余党,更是三缄其口的。
幸而邵安在杭州办案时,曾问起晋王当年宫变之事。晋王与邵安乃知交,便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全说了。
邵安便将晋王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冯彻,“据晋王言,在宫变的前一日,今上邀他一起出城打猎游玩,这才让他躲过一劫……”
※※※※※
时间退回到宫变前一日,永康二十一年,十二月初六。
“骑马狩猎?你没听错?”晋王苏瑾琪听小厮说安王邀他去狩猎,顿时比听到李洪义要读书,安儿要学武更为惊讶。没想到他这每天只会努力办差,刻苦练兵的五哥,居然要狩猎玩耍?
可怜的小厮跪在地上委屈的说:“刚才安王府遣了人来说的就是这句话,奴才没有听错啊。”
苏瑾琪高兴的跳起来了,只要能有乐子,才不管他五哥为何忽然变了性情,立马答应道:“去回复安王府的,说本王马上来。”
已是冬天,但太阳当空高照,晒得人暖洋洋的,连骨头都酥了。晋王兴高采烈的带了几个护卫来到城外皇家猎场,便看见安王早已在那等候了。
“五哥,今儿怎么有空来玩?”
安王没有答话,只想微笑的看着他这弟弟,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一丝愧疚,一丝决绝。
苏瑾琪摸摸自己的脸,不知道五哥为何这样看着他,“五哥,怎么了?”
“无事。”安王淡淡道,“咱兄弟俩很久没有一起狩猎了,今儿就比比谁打猎多。”
“好!”苏瑾琪是相当有信心的,他这骑术箭法可是李洪义教过的,名师出高徒嘛。
一说好后,两人便骑马各自寻猎物去了。一下午下来,苏瑾琪硕果累累的回来了,而安王却没打多少,胜负立见分晓。
安王似乎宠溺的笑说:“看来本王是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五哥是让了弟弟,这局不算,以后再来?”
“好啊,日后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安王玩笑道,顺便抬头看看天色,“眼见天快黑了,城门恐怕已关,不如去本王营中歇一晚?”
安王自大胜西瓯班师回京,老皇帝便让安王担任禁军统领,守护皇宫和帝都。
“好。”苏瑾欣然同意,他早就想去禁军看看了。
然而此时晋王不会知道,这一决定让自己躲过一劫,救了自己一命。
苏瑾琪与安王晚上仍在营中喝酒谈笑,丝毫没有感到危险的临近。而变故,突如其来。只一夜的功夫,外面天下已改,换了人间。
酒足饭饱,苏瑾琪辞别安王,在军营里凑合一晚。睡至半夜,忽闻丧钟高鸣,宫中骤起丧讯。永康二十一年,十二月七日,帝崩于钦安殿。
苏瑾琪闻讯恸哭,可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清晨,晋王府小厮冒死拼杀出府,赶到城外禁军,带来更大的噩耗,“王爷、王爷!不好了。宫变……宫变!太子反、太子反!”
苏瑾琪和安王听见后大惊失色,安王到底持重些,对小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是。半夜时分,丧钟响起过后不久,太子殿下派人说请晋王爷进宫。小的们就说王爷出去狩猎了。太子的人不信,就直接率兵闯入府中……现在晋王府全乱了,他们见人就砍……”小厮浑身发抖,断断续续道,“太子发动宫变,要杀主子您啊!听说连淑妃娘娘都……已被逼……殉葬……”
“母妃她……不可能!”苏瑾琪已近乎疯狂,口中大叫,“我要进宫,我要去见母亲。”
小厮哭劝:“主子您可不能去宫里,太子要杀您啊!”
安王让人按住苏瑾琪,沉着下令:“宫内估计已被太子控制,晋王府也不安全。这样,你先留在此处,这里有禁军把守,太子不敢胡来。”
“不,不!我一定要进城!”苏瑾琪大哭大闹,拼命挣脱牵制他的人,打算冲进城去。
众人强扭不过他,安王只得同意,“你执意如此,那本王派队人马护送你入城。”
晋王带兵入城,发现长安呈现出萧条景象,繁华的街道内是空无一人。官员们都不去上朝了,老百姓也听见风声,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主子,去江尚书府吧。”小厮劝道,“宫里肯定进不去,去找江大人想想办法吧。”
苏瑾琪现在也从冲动中冷静下来了,这时也心中害怕,六神无主。便听从小厮建议,去找舅舅。
但是一到尚书府中,晋王才发现为时已晚,舅舅府中已遭横祸。
苏瑾琪呆呆的站在吏部尚书江恒宇的府邸中,只见大门匾额被毁,大厅窗户被砸,古玩书画被撕坏扔在地上……院中都是被一剑杀害的家仆,个个死不瞑目。他们的鲜血汇集成红色的溪流,蜿蜒盘旋,真乃人间惨象。
苏瑾琪觉得两腿发软,不敢再踏入内院。他怕看见舅舅、舅母等人的尸体,让他如何面对。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