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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那些流民组织起来,不能让他们进城,城外挖地窝子居住,给予军户一样的待遇,挖渠换粮食,如果那些荒地的沟渠挖完了,就依照垦荒计划,先把沟渠挖好,来年再分片垦荒,总之不能让流民闲下来,更不能白吃白喝,人要是懒惯了,再让他勤快起来就难了。”孙伯纶吩咐着。
卫辰符小心的记录下来,却见孙伯纶眼睛盯着小校场上的一群人。
那里搭了一个棚子,里面坐着两个哨官打扮的人,孙伯纶看着眼生,卫辰符提醒道:“大人,那是贺人龙副总兵的奇兵营的哨官,派来招募精兵的。”
孙伯纶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喝骂道:“扯淡,他贺人龙是延绥镇的副总兵不假,当在榆林卫招兵买马,跑我绥德卫作甚?”
原来,因为卫所制度的糜烂,卫所兵不堪重用,在嘉靖朝以后,募兵就是大明官兵的主力,闻名天下的关宁铁骑就是典型的招募来的营兵。
后来募兵也被朝廷承认,给予粮饷,兵都是由将领自行招募,因此很多游击以上的将官都有自己的家丁营,也拿着每月二两三钱五的饷银,而贺人龙作为副总兵,拥有的奇兵营可有三千人,其中骑兵两千,当然,这只是理论,实际上,很多将官的营兵远远超出,其数量只受到钱粮限制。
而营兵的招募主力都来自卫所,特别是边军,这些边军自小就练了一身枪棒本事,武艺精湛,更受将领喜爱,而且边军穷苦,月饷一两就足够了。
“大人,千万别冲动,那可是贺总兵的人,咱们招惹不起。”卫辰符赶忙说道。
孙伯纶一咬牙,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忽然想到自己都怒成这样,底下人还不知道惹多少事呢,他对卫辰符说:“去跟龙虎和马一鸣说,我麾下的人马谁敢走,直接打死不论。”
“是,大人,只是这事儿您也想个法子,那每月一两五钱,本色五斗的月饷,很多人心思都活泛了呢。”卫辰符说话也更小心了。
孙伯纶想了想,兵不血刃的赶走这招募人很难,目前最好就是保住手中这批精锐不失,好在贺人龙的奇兵营不需要匠人。
“这且传下去,此次挖渠所圈荒地,开春前会分发给千户所境内的军户,优先分给三大队从征军户,其次是表现好的匠户,按照功劳和资历,每户分二十到五十亩不等。”孙伯纶说道。
“此计甚好,有了土地就能拴住从征士卒的心。”卫辰符赶忙拍马屁。
孙伯纶却知道,这计策谁都能想到,但毕竟是几千亩良田呢,这主只能自己来做,看起来孙伯纶是亏了几千亩田地,但只要明年秋粮下来,孙伯纶就能低价获得粮食,肉都是烂在锅里,当然,中国人对土地的迷恋也让更多的士卒选择留下。
处理完紧急的事情,孙伯纶安心下来,仔细的计算手中的钱粮,虽说前两次大战缴获不少,但也经不住这上万张嘴吃用,眼下这番境地,至少要等到明年秋粮收获,才能真正缓过这股子人口压力,但就算把手中银子都换成米粮怕也坚持不到那时候。
孙伯纶本能想到达尔扈特,但又很快否决,明年征伐俄木布的计划可谓是倾巢而出,怎么准备都不为过,仔细算下来,还有至少五万两白银的空缺,这么大笔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能补充好的。
“贺人龙、贺国成、刘长有,你们这群狗贼,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孙伯纶可不认为睚眦必报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这份仇他已经记在心里,只要抓住机会,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时间过的很快,不到两日,孙伯纶接到邸报,三边总督行辕抵达葭州,因为要沿着黄河南下,下一站是吴堡,这样就不会经过绥德,所以绥德卫军官都要去葭州参见,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参加贺人龙义子的订婚典礼。
孙伯纶自然也不例外,也要从绥德守备徐白云前往葭州,正当他收拾完毕之时,一个消息让他放缓了前往葭州的计划。
当天晚上,一个瘦削的汉子进了孙伯纶的千户官厅,直接被亲兵引进了孙伯纶的书房。
“赵琉璃,真的是你,你怎生变成了这番模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一 定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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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纶见了屋,只瞧着堂内蹲了一个人,一件破烂羊皮袄子,一顶发白有洞的毡帽,双目无神,脸上全是冻出来的口子,就连耳朵都通红一片,孙伯纶认定这是赵琉璃,但他比以前更瘦弱了,这还不是重要的,以前的赵琉璃虽然瘦,却是一个机灵的主儿,现在,眼神涣散而麻木,好似老了二十岁一样。
“大人,俺当然是赵琉璃。”赵琉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孙伯纶叹息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事情办的如何,但一身惨样就着实让人心疼,马上喊道:“去,给他弄件暖和的衣服来,再弄些热茶热汤来。”
赵琉璃嘿嘿笑了笑,说:“哎,让大人见笑了,俺在那高柏山里缩了十几日,能活下来就不错,没曾想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孙伯纶先让他穿上一件新的胖袄,又吃了些粥饭,才问:“你找到张孟金了没?”
赵琉璃眼睛忽然散发出精光,低声说:“大人,俺现在可是张孟金麾下的哨总,管的是宿卫、侦查之事。”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孙伯纶敏锐的看到赵琉璃手臂上有一条大口子,不像是战阵上受的伤。
赵琉璃自嘲的看了看:“嘿,若不是俺割肉给张孟金吃,那贼厮怕是刚进高柏山就冻死了,若不是这块肉,他也信不着俺呀。”
“哎,当真是苦了你。”孙伯纶心中是万分感动,眼眶都红了。
原来,当晚张孟金强逼流民冲击三边总督的营寨,自己则率领老营进了高柏山,但仍然被贺国成率领的精骑追杀,损失过半,张孟金也受伤,被赵琉璃拖着进了高柏山深处,在张孟金濒死之际,赵琉璃救了他的命,又割肉喂食,得到了张孟金信任。
后张孟金找到余部,聚拢近两百人,茹毛饮血,穿越大雪封山的高柏山来到了白洛城一带,才走出官军的包围圈,赵琉璃告之张孟金南下会遭受官兵追杀,于是东进,在大理水一带游荡,准备在官兵南下后进入米脂一带过冬,当然,赵琉璃是准备把张孟金引入孙伯纶包围圈,好完成任务。
孙伯纶赶忙拿出地图,赵琉璃指着无定河西说道:“在这里,我们找到一个荒废的屯堡,就在这个位置。”
那屯堡无名,看位置在孙伯纶的千户所与中千户所之间,年中的时候因为流贼肆虐,早就十室九空,仅剩的几十户军户也被徐白云迁到了州城,看了一眼孙伯纶就明白,这是赵琉璃选的好地方,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大人,贼军只有不到二百人,骡马不足三十,大半还在俺的哨内,咱们只需出动步队和骑队,卑职亦可里应外合,定然可以全歼贼军。”最后,赵琉璃说出了自己的筹谋已久的计划。
说实话,这计划和孙伯纶原本的计划没有多少出入,然而时过境迁,孙伯纶倒是有了其他想法。
“张孟金与总督洪大人之间的关系查明了吗?”孙伯纶问。
赵琉璃想了想说:“只知道当初神一魁被贺人龙设宴伏杀,张孟金是官军的内应,却不曾想被官军利用,幸而未死,双方在宁塞之战中也有交集,张孟金手中有洪承畴写的信和告身,只是杨鹤倒了,拿着这些东西也无处申诉,所以张孟金一直逃命,俺曾经偷偷搜过张孟金的行礼,没找到。”
“大人,要依着俺,直接抓了他张孟金,酷刑之下,还怕他不招?”赵琉璃想快点解决此事,忙说。
孙伯纶一挥手,赵琉璃安静下来,他站起身,在堂中踱步,许久不言,忽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之中闪现,张孟金的作用可不止是手中那几封信件,一开始他还存了以张孟金的脑袋为投名状,靠上洪承畴这座大山的念头,细想之下,以洪承畴的狠辣果决,说不定随便找个由头就把自己这个小小千户给杀了,免得旁人知晓他密令贺人龙杀降,破坏杨鹤招抚大局的事。
孙伯纶知道,洪承畴这三边总督一直到七年后才变成蓟辽总督,着实得罪不能,思前想后,即便张孟金到手,在杨嗣昌未掌权前,依然不能妄动,不过借着张孟金之事给仇怨日深的贺人龙上点眼药,倒是不难。
左思右想之下,孙伯纶对赵琉璃说:“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你且先稳住张孟金,莫要让他离开绥德卫左近,本官要去葭州一趟,五日内,你遣人到葭州来,那时再决定如何解决张孟金。”
赵琉璃不知孙伯纶还有其他计划,见劝服不得,只得作罢,趁着夜色,离开了千户所城。
第二日一早,孙伯纶只带几个亲兵,一路向西,在青涧县北会和绥德卫守备徐白云,一同进了葭州城。
此时三边总督洪承畴已经抵达葭州,驻在州衙之中,接见官员,徐白云一行等了两日才被接见,能面见洪承畴的至少也是卫指挥佥事,孙伯纶这个千户是没有资格的,在徐白云看来,孙伯纶与郝世禄有旧,因此派遣他代表绥德卫衙署,拜见郝世禄。
若孙伯纶只身来,郝世禄自然不见,但绥德卫的面子不能不给,两人见面,郝世禄并不像以往那般热情,所谈不过是卫所之事,孙伯纶本不想来这是非之地,但奉上司之命,不得不来。
两人正寒暄着,管家进来送了茶,郝世禄笑了笑,道了一声更衣,去了后堂。
管家带来一个清秀的丫鬟,正是服侍郝琳琅的,郝世禄脸色如常,问:“小姐在哪里?”
“在绣楼呢,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小姐知道孙大人来了府上。”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
郝世禄大怒,却说:“看住小姐,莫要让她下楼,若是出了问题,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