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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摆摆手,说:“其余事并不需要你们操心,立刻把调动京营的令符交出来,再行处置、”
很快,士卒收取来了一盘子令符,韩赞周挨个检查了微微点头,龙虎道:“韩大人,请你挑选一个人协助你我控制京营!”
众位勋贵早就看到韩赞周与龙虎站在一起,又想起这鸿门宴是韩赞周操办的,自然明白了韩赞周的身份,一股脑涌上去,大声说:“韩大人,选我,选我。”
“韩大人,选我呀,你我交情可是不浅啊!”
“选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请韩大人成全呀。”
韩赞周的眼睛环视一周,却发现不远处的朱国弼则使眼色,他垂在腿侧的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反一正的亮了亮,早就与朱国弼有过深入往来的韩赞周知道这是一百万的意思,韩赞周心想,自己潜伏南京多年,虽有功勋,但到底不是秦王嫡系,如今年龄又大了,恐难当大任,日后在官场难以擢拔,即便是秦王要赏,也是虚爵名位,当初之所以与秦王合作,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他不管如何获得的家财,都会被视为合法,既然如此,还不如再赚一笔。
“便是朱国弼吧,他提督京营,最有说服力,有龙将军在,晾他不敢耍花样!”韩赞周说道。
朱国弼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不敢不敢,能为秦王略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荣幸!”
食人鲨号的夹甲板之上,士兵们排列的整整齐齐,都是身披盔甲,手持锋锐,纵然眼前星火点点,一派繁荣景色,兀自没有人乱动,这些是不死军的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千精锐,由余彦亲自统帅作为龙虎的后队,前去控制南京城,毕竟在朝廷诸将之中,曾经参与北京京营改制的余彦最擅长和朝廷的旧官僚打交道。
夜幕之下,长江水道之中,二十余艘双桅纵帆船排列成了两排,船帆已经高高升起,高耸的桅杆直刺从琼,黑色的船体在风帆的带动下,逆流而上,天空之中只有微微的月光,风帆已经和天上的乌云连成一片了。
余彦站在船艏,看着夜幕下潮起潮落的江水,等待着南京的信号,如果信号如约而至,便是出击南京,控制敌人中枢,如果信号没有出现,那就只能突袭强攻了,他并不担心战斗的结果,因为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万近卫军正逆流而上,只要占据码头,就能迅速控制周边,而运河之上,平贼军也沿着运河南下,力图在十日之内控制直隶、浙江,彻底把敌人最为核心的地区收入囊中。
韩赞周站在南京城楼,就在刚刚,他已经控制了南门,便立刻派人发出了信号,不多时,三丛火焰从城外亮起,他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但是很快,远处的码头传来了炮声,韩赞周道:“援军到了,快开城门。”
炮声惹来了城中的混乱,但是尚未有人感觉到京营的异变,更无人知道不死军已经上岸了,过了不到一刻钟,一条火龙从远处蜿蜒而来,韩赞周看到火龙,抚掌大笑:“局势大定了,快,下城门迎接秦王大军!”
韩赞周一行人下到城门的时候,余彦率领的大队人马已经抵达,看到那只有一只手臂的将军,韩赞周便知道余彦的身份,着急忙慌的问道:“余伯爷,您带来多少兵马,秦王何时可以赶到。”
余彦微微一笑,道:“本伯麾下有精兵一万,秦王亲率主力五万,明日一早便开始上岸,若能控制住南京局面,想来明天中午,殿下便能赶到了。”
“好,很好,我这里有亲信七十二人,伯爷派遣精卒随他们前去,便可控制南京各衙门和勋贵、重臣府邸,伯爷,您坐镇城外,以备不测吧。”韩赞周说道。
余彦摇摇头认真说道:“不可,韩大人快快带本伯入城,保护皇长子殿下。”
两个时辰后,南京紫禁城武英殿,朱慈烺一身黄袍坐在皇位上,听得外面的混乱嘈杂之声,他双目紧闭,却拦不住眼中的泪水,朱慈烺忽然跪下,朝着朱元璋陵寝方向下跪:“孩儿不孝,孩儿不孝,祖宗江山败落在了孩儿手中了。”
余彦微笑说道:“皇长子殿下,您尚未继承大统,太祖留下的江山何时落在你手中呢,如今天子尚在北京,安享太平,又何来说江山败落呢?”
朱慈烺看了一眼余彦,喝问:“逆贼休要巧言令色,若非知你对父皇有救命之恩,朕定要与你同归于尽!”
余彦微微摇头,心道朱慈烺在钱谦益等东林那里耳濡目染了近二十年,早就不能明辨是非了,自然也无心答话,朱慈烺喝问:“尔主孙贼在何处,速速让他来见我!”
余彦正要搪塞几句,脸色苍白的孙伯纶在几个护卫的护从下走了进来,护卫手中提着几个人头,孙伯纶指着人头说道:“南京光复,城中盗贼、乱兵有觊觎宫城财货,破坏皇陵者,都是已经被斩首了,请皇长子勿要忧虑。”
朱慈烺哈哈大笑,说:“孙贼休要惺惺作态,如今殿内都是你的鹰犬爪牙,你还要如此吗?”
面对朱慈烺的斥责,孙伯纶没有反驳,他制止了抽出兵刃的护卫,说道:“皇长子就只担心江山社稷,一点不想念你父皇母后吗?若是再是这般蛮横无礼,便是本王也是保不住你了。”
“要杀便杀,我朱家男儿,誓死不投降!”朱慈烺歪着脖子,厉声说道。
孙伯纶叹息一声:“你可知道,你母后想你想的厉害,已经哭瞎了双眼,天子万乘之尊,为了保你性命,竟然屈身向我下跪,你父母对你爱之深切,你便如此薄情寡义吗?”
“哼,如今你已经夺取了南京,大明天下都在你手中,想来很快就要谋朝篡位了,父皇母后都要为你屠戮,我们一家很快便会团聚的。”朱慈烺满脸泪水说道。
“罢了,你被东林逆贼影响了十余年,我不与你争辩,韩赞周,皇长子和留都交由你了,皇长子一家都要好生对待,待局势稳定下来,便送皇长子北上,与天子一家团聚吧。”孙伯纶淡淡说道。
韩赞周领命而去,余彦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殿下,世子殿下听闻殿下因他气急伤身,前来领罪了。”
孙伯纶咳嗽了几声,顿时感觉身体无力,卫兵搬来椅子,他坐在上面,叹息一声说:“余彦啊,只有我的儿子,让我无论如何也恨不起呀,让他进来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二六 功过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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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彦眉头微皱,说:“殿下,实际上卑职等觉得世子也没做错什么?”
孙伯伦自然知道,当初平定闯逆的时候,北府诸将就有改朝换代的想法,激进者甚至想黄袍加身,毕竟对于武将来说,最大的功劳就在于从龙之功,只有这个功劳才能确定百世的富贵。
孙伯伦道:“余彦呀,你们以性命托付于我,且于国于民有大功,我又如何会辜负你们呢?”
余彦听了这话并无多少喜色,十几年来,孙伯伦都是避谈这个话题,偶尔提及,也是模棱两可,孙伯伦摆摆手:“去吧,把世子叫来吧。”
孙东符缓缓走进武英殿,看到孙伯伦现在大殿中央,负手而立,怔怔的看着御座,正在出神。
“你很喜欢这个座位吗?”孙伯伦问道。
孙东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儿子不敢,儿子只是觉得这本应该就属于您的。”
“儿子也希望父王能够相信。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孙东符补充了一句。
孙伯伦回身一笑说道:“没错,论能力,论威望,我比天子更有资格。”
孙东符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神色诧异万分,因为父亲从未与他谈论过改朝换代的事情,平日对天子也是礼敬有加,以至于孙东符有些时候以为自己父亲被那些迂腐酸儒影响的有些愚忠思想,但是今日这话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孙东符才知道,父亲的心依旧是热的,依旧是那个充满野心的伟男子。
“那父王为什么依旧维持现状呢,天下万民翘首以待,都是希望父王……。”孙东符似乎抓到了一些希望,极力的劝说道。
“这话你相信吗?”孙伯伦不待孙东符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
孙伯伦指了指皇帝宝座说到:“东符啊,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都是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平头百姓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只想活着,活在太平盛世之中,只要给他们稳定的环境和基本的物质条件,他们根本不在乎紫禁城里宝座上坐的姓孙还是姓朱。”
“既然如此,父亲为什么要隐忍至今日呢?”
孙伯伦微微摆手:“百姓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当皇帝靠实力和威望也就够了,但是当上了皇帝你就会发现,最重要的人心!”孙伯伦认真的说到。
“三百年前,太祖朱元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于中国有大恩,大明一朝三百年,不和亲,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铮铮铁骨,从未负过百姓厚望。历代帝王之中,虽然有昏聩无能之辈,但是不包括崇祯天子,当今天子仁孝,勤政爱民,朝乾夕惕,只是大明烂到了骨子里,他又是凉薄操切的性子,书生意气太重,才有今日局面,说到底,天子非昏君,若在太平盛世,当今天子也当是一位明君了。这样的天子,若谋夺他的皇位,他日!好工笔,孙氏一族污点难除!”孙“。”伯伦动情的说到。
“可是父王……若是没有父王,朱明早就完了,父王之功劳不亚于他朱元璋,也应该开朝定鼎,执掌乾坤。”孙东符红着脸,伸长脖子喊道。
“唉!你为何总是执迷于那个虚名呢,东符,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权位还是财富都已经难以入我的眼睛了,唯一能让我考虑的便是名声,东符,如今我虽然架空天子,但是在大部分人眼中,我依旧是那个救民于水火的秦王殿下,忠诚而勇武,而一但我登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