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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清水河段,孙伯纶带着几名骑兵沿着黄河西岸行走着,打量着周围的地形地貌,不时在羊皮上写写画画,记录着这里的地理环境。
“也先率领的清剿队已经肃清了黄河到达尔扈特部之间的所有马贼,并在这附近建立了营地,李头,你看这里能架桥吗?”孙伯纶站在一处高地,问身边一个五十岁的男人。
这人是钱伯钧送来的第一批工匠,这个木匠祖籍关中,对于修路搭桥很有一套,很有经验。
“大人,这可是黄河,水太大,河太宽了,可不是看看就可以确定的,就算大人不惜工本也没有办法架桥的,只能搭建浮桥,但就算是浮桥,也很难呀。”李头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
“起来,以后回话不用下跪。”孙伯纶用马鞭敲了敲他的肩膀。
李头站起来,孙伯纶道:“说说难在哪里,是铁吗?”
“小的看大人的铁厂里师傅技艺精湛,倒是不担心浮桥用的铁牛铁链,但这是草原腹地,没有造船厂,而黄河浮桥只能用船托底,再搭建木板。”李头小心的解释道。
“船是没有,但牧民以羊皮做气囊,做筏子过河,总能当船用吧。”孙伯纶道。
李头却说:“小的一开始也这么想,自从大人说要小的效力造桥,也请教了不少老牧民,这气囊筏子是万万用不得的。”
原来羊皮筏子是用整个的羊皮晾晒四五天,待羊皮臭而未腐的时候以绳索和木棍从外面捆扎四腿,去掉羊毛,翻过来充气,把盐、油和部分水灌进去,晃动好了,再扎死最后一个口子。
虽说草原上羊不值钱,做皮筏成本不会太高,关键是羊皮囊使用限制太大,需要不断用水泼洒,防止被阳光晒干炸裂,但是又不能总是浸泡水中,否则会腐烂撒气。
孙伯纶不由的有些失望,看来此时是真的不具备搭设浮桥的条件,如果造船还需要更多的工匠,而且这条黄河两岸并非自己控制,搭设浮桥也是惹来更多觊觎罢了。
“是我操切了,你且说说,如何做。”孙伯纶又问道。
“以现如今的条件,寻找水流缓慢的河滩地,修路建坝,修葺码头和渡口,再以羊皮囊做筏子,派专人养护使用,方便两岸渡河。”李头献上自己想好的方法。
“只是大人,这样耗费也很大呀。”李头提醒了一句。
“哈哈,有人为我们出钱,放心吧。”孙伯纶倒是不在意。
他带着几个亲卫,在避风处扎下帐篷,准备第二天就返回达尔扈特部,孙伯纶坐在马扎上完善着地图上的一些细节,忽然阵阵呼喝声传来。
“大人,您快来看!”一个亲卫跑了过来,指向孙伯纶的帐篷。
孙伯纶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一只雉鸡落在了帐篷上,那雉鸡有着色彩鲜艳的羽毛,被人围着起哄,也不跑,反而优雅的在帐篷上走来走去。
“一只鸡而已,杀了炖汤岂不美哉?”李头笑嘻嘻的说。
“住口,你个蛮子!”亲卫忽然大怒,一鞭子甩在李头的肩上,把他抽到了一边。
那亲卫见孙伯纶不悦,赶忙说:“断事官大人,在我们蒙古传说中,雉鸡落在帐篷上,是美人入帐的吉兆呀。”
“美人入帐?扯淡,这里哪有什么美人。”孙伯纶摇摇头,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见到女人不少,多是膀大腰圆面色暗红的蒙古妇人,没有能称得上美人的。
他抄起一根木棍,上前追赶那雉鸡,那雉鸡在帐篷上跑来跑去,好不容易跑掉了,但趁着孙伯纶不注意,又在帐篷周围转来转去。
已经奔波了十几天的孙伯纶也顾不得这雉鸡,进了帐篷休息,一夜无话。
天刚亮,孙伯纶昏昏沉沉的醒来,忽然听到外面有金铁交鸣之声,顾得不穿衣服,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短刀,就要起身应战。
忽然帐篷帘子被一把秀气的长刀撩起,入侵者看到里面的孙伯纶,直接窜了进来,鹿皮靴子踩在了孙伯纶的胸口,娇姹道:“兀那汉子,还不束手就擒!”
孙伯纶抬头看清来袭者的面容,手中的短刀应声而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二十七 美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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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纶一时愣住了,因为他听到的是清脆悦耳的女声,而来袭者姣好的面容让他无比惊诧。
女人!还是美女!
此时此刻,孙伯纶一点也感受不到危险,有的只是古怪,他总感觉这是一场恶作剧,至少眼前这个刁蛮可爱的小美女并不想草原上杀人越货的强盗那样凶神恶煞。
淑济也傻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被自己劫持的这个大个子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反而总是嘿嘿傻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着外面乒乓乱响,很快沉静了下来,当孙伯纶被两个打扮干练的女奴押出帐篷的时候,看到的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绑成粽子的亲卫们。
虽然亲卫们总是弓马娴熟之辈,但架不住敌人人多,几十名蒙古汉子一拥而上,根本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给。
身处险境,孙伯纶倒是没有多少紧张,而是打量着这些袭击者,他们约有二百骑,一人双马,装备精良,个个都是精壮的勇士,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美貌少女竟然是他们的首领,这几个月来,孙伯纶学了一些蒙古话,已经知道‘别吉’二字是汉语中的公主,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淑济围着孙伯纶转了两圈,捏捏这,碰碰那,好像在检视什么,她贴近了一些,秀气的小鼻子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问:“你怎么不说话?”
淑济用的蒙古语,孙伯纶虽然听懂了这一句,笑嘻嘻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大美妞。”
他说的轻佻,其实就是想占一些嘴上便宜,反正这蒙古别吉也听不懂,但是出乎孙伯纶的预料,淑济银牙一咬,莲足狠狠的踩了踩地面,咬牙切齿的用汉语说道:“你个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我。”
孙伯纶昂着头,认认真真的说:“这不是调戏,在下只是说实话罢了,大美妞在汉语中就是美女的意思。”
淑济气的腮帮鼓起,她明明捆绑起了这个家伙,没想到还是被他调笑,淑济气不过,双手抓住孙伯纶的衣领,娇喝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这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可爱,孙伯纶只顾着看她音容笑貌,一时愣神,根本没有分辨她说了什么,只是呢喃了一句:“好呀。”
淑济美眸瞪的圆圆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的身高只到孙伯纶的肩头,正是后世最流行的最萌身高差,孙伯纶低头就能看到她那灵性的双眼,赞道:“你的眼睛很美。”
“你。。。。。。你不要脸。”淑济被孙伯纶热切的眼睛瞧的霞飞双颊,她从小到大都是察哈尔的公主,是大汗和窦土门福晋的掌上明珠,大家见到她都毕恭毕敬的,哪有男人敢这个大胆的看着她呀。
孙伯纶嘻嘻一笑,自嘲道:“只是脸皮厚些罢了,我叫孙伯纶,敢问小姐芳名,何方人士,芳龄几何,是否婚配呀。”
“你!”淑济手里的马鞭指向孙伯纶的脑袋,见他迎头顶上,一副愿打愿挨的厚脸皮样子,倒是下不去手了。
淑济冷哼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我知道你是谁,达尔扈特部的断事官,孙伯纶,嘻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来人呐,把他双手绑缚,拴在马鞍上。”
孙伯纶心道这女孩儿是有备而来,既然没有下毒手,也没有慌张,反而凑上去,道:“好呀,好呀,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人了。”
“不要脸。”淑济嘟囔了一句,然后冲身后已经整好的马队吩咐道:“大队开拔,我们去达尔扈特部。”
这下孙伯纶更放心了,达尔扈特部还有自己上千精锐,只要到了那里,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作为被抓的奴隶,孙伯纶自然没有骑马的资格,一根绳子拴住他的手,拉扯着,淑济心地善良,没有把孙伯纶拉在地上拖沓,孙伯纶走在淑济的坐骑旁边,一边走一边聊。
“别吉,我听说你们蒙古人有抢亲的传统,你抓了我,这算是抢亲吗,如果是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呢?”孙伯纶厚着脸皮,故意逗弄这个丫头。
“抢亲你个大头鬼,你就是服侍我的奴隶,懂吗?”孙伯纶的厚脸皮着实让淑济不适应,但又无可奈何。
孙伯纶却打趣道:“奴隶也行啊,不过我粗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别吉暖床啦,我这么高大威猛,肯定暖的很暖和。”
淑济脸色微变,说:“草原上的牧民传唱的伟大断事官,传言被神佛认可的你,为何是这样一个浪荡的人呢?”
孙伯纶委屈道:“这草原好比是大海,马匹好似舟船,你们渡海靠船,我没有船,只能靠浪啊。”
淑济听了这话,在马上笑的前仰后翻,一个不慎,差点从马上掉落,她捂着肚子半跪在草原上,依旧笑声不断,大家面面相觑,都以为淑济着了魔,也不敢靠过来,淑济笑了一会,对孙伯纶说:“扶我起来,我。。。。。我还能笑,哈哈哈。”
孙伯纶一把扶起淑济,如愿以偿的获得一匹马,虽然依旧被绑着。
从黄河边到达尔扈特部走马也需要两天,一路上,孙伯纶和淑济朝夕相伴,他不时凑趣讨好的段子让淑济倍感喜悦,给了孙伯纶自由驰骋的机会,孙伯纶也知道了淑济的身份。
知晓了淑济身份的孙伯纶更加殷勤,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仅要带去达尔扈特部,还要让其留下,不光是淑济,还有她麾下这支骑兵,无论用什么手段。
淑济向孙伯纶提及那首被牧民传唱的歌曲,孙伯纶没想到竟然有人歌颂自己,哈哈大笑,他向淑济解释了一些,故意丢三落四,让达尔扈特部充满神秘感,淑济不得不下令快马加鞭前往自己向往的神秘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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