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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篷车烧了,苏鲁锭没了,大汗肯定也死了,快,吹号,向南撤退!”虎鲁克立刻做出了决定,他麾下还有六千人马,察哈尔的部众在美岱召,只要回去,便可挟幼主继位,他的福晋是苏泰的亲妹妹,额哲便是自己的外甥,凭借这个身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再耽搁下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林丹汗死了,林丹汗已经伏诛!”豪格在攻入敌营,向南面进攻的同时,便让人释放谣言,让原本大乱的军队更是遭受一记重锤,几乎同时,大军三部,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向西逃窜,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生怕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
处于最南侧的塔什海是最后一个得知却图汗背叛,林丹汗身死消息的,当他看清形势的时候,虎鲁克的人马已经绕过了他向西逃窜,塔什海看着四散而逃的大军,知道大势已去,立刻命令收拢军队,向南而去,然后再折向东面,他知道,孙伯纶在那个方向,往那里逃才是最安全的。
虽说豪格早就知道蒙古人逃命的本事很强,但中军大火一起便四散而逃着实让豪格有些吃惊,他很快便打定主意,先向西追,把鄂尔多斯部落先拦下,再追虎鲁克的人马,而岳托则带人追杀逃命的藏人。而吴克善和内奇则留下来收拢溃兵。
一场混战,早已到了傍晚,乌云密布之下与黑夜无异,豪格率人向西追杀,接着朦胧的光跟上了虎鲁克的脚步,忽然一声炸雷从天空响起,骤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了整片草原,豪格低头一看,满地尸身,遍地泥泞,而天空的乌鸦被吓得四处乱飞,这般景象几乎与地狱无异。
豪格刚刚醒过神,想要安抚士卒,却听到铁盔叮叮作响,抬头一看黄豆大小的雨滴正花花落下,打在脸上还很疼,眼前瞬间塞满了雨帘,雨水打湿了衣服,在这初春的季节,分外的寒冷。
“长生天,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豪格仰天大呼,又叫道:“林丹汗有为天道,我大金乃顺应天时,为了助他,而不助我啊!”
“大贝勒,还是支起帐篷避雨吧。”鳌拜打了个寒颤,说道。
豪格无奈,只得命令扎营,那些逃命的家伙可以不顾雨水寒冷,但是他不能拿麾下精锐的性命开玩笑,豪格知道,这一场大雨,蒙古人死伤肯定惨重,也会借机逃出很多,原本全歼林丹汗大军,再包围美岱召察哈尔部的计划,显然无法实施了。
当林丹汗与岳托鏖战的时候,孙伯纶正安排兀良哈为先锋,列阵于青冢附近的浅滩处,准备渡河,这个时候他只是在夜不收口中得知林丹汗已经列阵板升以西,而东虏大军正赶往战场,约有两万人马。
这个数量比孙伯纶预计的要少三分之一还要多,在他看来,经过孔有德加固扩建的归化城,只用五千人就足以防守几个月了,加上在大黑河监视己方的左翼骑兵,顶多牵制一万人,毕竟归化城一带的牧民早就撤往了下水海一带了。
在第二波夜不收传来东虏列阵板升,确有两万人的消息之后,孙伯纶延后了渡河的时间,在他看来,林丹汗虽然不善战,但毕竟有两倍以上的兵力优势,就算只与岳托打个五五开,也足以造成巨大伤亡,可以逼迫岳托从归化城调兵,等再调走一批,说不定真的可以打下这座城池。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降大雨,孙伯纶的大军早已支好帐篷,与左翼骑兵隔河对峙,黑夜之中,河北岸火光闪烁,孙伯纶站在帐篷里,细细数着,计算着敌人的数量,后半夜之时,雨渐渐小了,孙伯纶已经入睡,却听见吵闹之声,他拔刀而起,以为是被人偷营,细细一听,却是对面乱了。
“将主爷,左翼鞑子似乎炸营了。”牧锋跑了进来。
孙伯纶走出大帐一看,敌人之中人影闪动,还有拼杀嘶吼之声,他心道不是火并就是有人袭营,顾不得多想,孙伯纶下令:“兀良哈,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立刻召集人马,天亮即可渡河。”
“牧锋召集夜不收和亲卫队,再从不死地抽调夜战跳荡,随本将过河夜袭!”孙伯纶果断命令。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患有夜盲症,孙伯纶以往夜袭,都是事先挑选没有夜盲症的人,后来随着麾下人越来越多,孙伯纶先是定下规矩,夜盲症者不得入亲卫队和夜不收,后来又将枸杞、鸭肝、鱼类等食物加入将士食谱,让很多人摆脱了夜盲症,余彦更是率先垂范,把不死队中没有夜盲症的人组织了一支跳荡队,如此,便是事先并无准备,孙伯纶也可短时间聚集数百精英,渡河偷袭。
在敌营大乱的情况下,这支步卒已经可以改变局势了。
当夜,孙伯纶率军深入贼营,天放亮后,兀良哈率队过河,一举荡平左翼骑兵,这才发现,扰乱贼营的是塔什海和他麾下的千余溃兵,原本他是想和孙伯纶合兵一处,沿河而来没有发现孙伯纶的踪迹,便想着在青冢附近渡河南下,却一头撞到了左翼的骑兵,前有狼后有虎,塔什海只能拼命。
“什么,大军溃败,林丹汗死了?”接到这个消息的孙伯纶眼前一黑,察觉脑袋眩晕起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十四 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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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镇定!
孙伯纶强行站起身子,平复心中的激动乃至畏惧,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调整了许久,孙伯纶看向塔什海,这厮正用毯子裹着身子,喝着伙夫送上的姜汤,孙伯纶一脚把他手中的碗踢飞,抓住他的胸口问道:“塔什海,你跟我听清楚,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记住,我不需要你的分析,不需要你的判断,我只需要知道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明白吗?”
塔什海被那张认真而又冷静的脸吓了一跳,微微点头,便一句一句的说了起来,孙伯纶挥了挥手,牧锋等将领也是四散开来,寻找塔什海麾下的士兵询问。
半个时辰后,孙伯纶已经听完塔什海的叙述,又把诸将问道的情况汇总,认真的问:“也就是说,没有人见到林丹汗的尸身,也没有看到他被人杀死,对吗?”
“是这样的,必闍赤大人,可是大篷车烧了,苏鲁锭也不见了,那大汗他。。。。。。。。”塔什海低声说道,话未说完,孙伯纶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冷冷的说道:“记着,大汗没死,大汗没死,见到谁,都要告诉他,大汗没死,他被必闍赤孙伯纶救下,只是受了轻伤而已,明白吗?”
“可是大汗可能真的。。。。。。。。。”塔什海依旧无法说服自己。
孙伯纶微微一用力,锋锐的匕首切开了一条细缝,血流淌出来,脖颈的刺痛让塔什海稍稍冷静下来,孙伯纶又道:“我们要为活人考虑,知道吗?”
塔什海木讷的点点头,好似失了魂一般,说:“对,大汗没死,大汗没死!”
搞定了塔什海,孙伯纶立刻召集诸将,立刻吩咐道:“兀良哈、余彦,你们立刻去南岸,兀良哈把甲骑和步营调集到北岸,余彦你带上你的不死队,护送辎重和火炮西去,一定要把他们送到套内,无比保证安全。”
余彦敏锐的察觉到孙伯纶没有提辎重的事儿,于是问:“大人,辎重该如何?”
孙伯纶道:“把骆驼抽调给我,其余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地烧毁。”
“明白,卑职一定不辱使命!”余彦领命而去。
孙伯纶解下佩刀,扔给牧锋,问:“我待你如何?”
“将主爷对卑职恩重如山,卑职愿以死报效!”牧锋低声说道。
孙伯纶点点头:“你带一百亲卫,立刻回套内,有两件事要办好,第一,找到徐麻子,让他派兵把住浮桥,一旦有人威胁浮桥安全,立刻炸毁,所有船舶,系留西岸。第二,你执我的佩刀,前往夫人的宫帐军,一定要把军队控制住,宫帐军不得出套内,林丹汗生死不明,淑济只是一个率性女儿,难免任性,但我麾下忠勇将士,不能让她任性胡为,如果她敢不从,就地绑缚!”
牧锋听了这个命令,坚定的说道:“卑职明白,卑职一家性命是将主爷给的,今日便是还给将主爷的时候了。”
说罢,挑选亲卫,渡河南下,其刚渡过大黑河,便听到有人追上来,回头一看,是兀良哈,兀良哈见到牧锋,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牧将军,你切要听我一言,万万不可胡来啊。”
“将领如山,将主爷的吩咐,哪敢不从。”牧锋说道。
兀良哈说:“便是担心你如此,我才来的,将主爷的吩咐不得不从,但万万不可对夫人无礼造次。”
见牧锋还要坚持,兀良哈道:“将主爷与夫人珠联璧合,才有汉蒙联合,共御东虏之局面,万不可因一时之愤,让将主爷的基业分崩离析啊。”
牧锋虽然忠直,却并不傻,继而明白,对兀良哈说:“某乃自作主张,与将主爷无关,若他日夫人怪罪起来,某甘愿受死,只是如今危若垒卵,某不得不行非常手段了。”
见牧锋明白自己用意,兀良哈老泪纵横,说:“他日若牧将军真有劫难,汝之母便是我之母,汝之妻,便是我姊妹,汝之儿女甚于我亲子!”
“多谢将军照拂!”牧锋低声说道。
兀良哈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是把匕首,说道:“我长子在宫帐军中效力,名为蔑乞儿,你持此物寻他,他自然助你,我幼女在夫人身边服侍,亦可助你,另外,将军千万莫要对夫人动粗,有一事,便是大人也是不知,夫人怀有大人骨血了。”
牧锋收了匕首,脸色微变,道:“多谢将军告知,某去了。”
天完全亮的时候,所有部队都已经过河,孙伯纶并未向西,而是绕过归化城,再行往西,提前出发的夜不收送来情报,东虏主力西进追击,只留下左翼二部,不到万人收拾残局。
下午未时(三点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