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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炮队和一千多骑兵,他们会使吗,一些躲在车营后面放铳的软蛋,能发挥出这些精锐的战力么?”
孙伯纶笑着看了看郝允曜,满意的点头,这小子以前油滑的很,把脑子用在正道上,也是极为聪明的。
郝世禄却被这话堵住了嘴,看孙伯纶的样子,这正是他的意图,若真是如此,这就不是下官嚣张跋扈,不敬上官的问题了。
“父亲,您就按照姐夫的意思,把中军和咱们左翼的缝隙守备好就行了,其余就交给姐夫吧,连我都能把三十六营的贼首斩杀,那些流贼对于姐夫来说,还不是砍瓜切菜呀,您呀,就等着立功受赏吧。”郝允曜笑呵呵的对郝世禄说道,他知道孙伯纶也有不让父亲插手指挥的事情,但两人的翁婿关系并不好言明,女婿虽说是半个儿子,到底不是儿子。
第二日,天刚放亮,汾水之泮,已经是无比热闹,各种号角、鼓声此起彼伏,旌旗招展,黄莽大地上,兵阵漫天,南面是近二十万流贼,北面则是三万余官兵,俗话说,兵上一万,无边无沿,这遍地人海,着实让人感到如山压力。
“张老弟,真让你说着了,闯王说半个时辰后,开始进攻。”罗汝才爬上高台,对站在大旗下眺望的张献忠说道。
昨日高迎祥被人斩将夺旗,威望已经大不如以前,但临阵换帅是大忌,罗汝才还是代表义军右翼前往军议,而张献忠却越发跋扈,不仅让丁壮堆了一个土台,还搭建木架,再加上那杆高擎大旗,竟比闯王那边还高出丈许。
“哼,昨日刚被夺了旗,士气正若,应当诱敌先攻,待官兵气势低落,才好战胜呀。”张献忠颇为不悦的说道。
罗汝才拉着脸,坐在凳子上,说:“也怪不得闯王,李自成说的对,若缓两天,官兵挖沟立营,佐以车营,就再难攻打了,而且刚得到信儿,官兵的红夷大炮还在后面,没能运上关家峁呢,此时打一下也好。”
“也罢,也罢。”张献忠嘴上这么熟,心里却满是不悦,义军有的是炮灰、丁壮,让他们填壕毁寨,最合适不过,便是死光了也不心疼,至于红夷大炮,官兵中军的红夷大炮确实还没运到,但自己面对的这面,火炮已经架在了汾水河堤上了。
“罗老哥,一会进攻,由俺压阵吧,咱对面这些官兵不好打,俺去黄来儿那边看了,那边的官兵都是缩在车营后面,咱这边呢,竟然在无遮无拦的平地上列阵,怕是有些本事,底下娃子们怕是收拾不了。”张献忠忽然温言说道。
罗汝才就驴下坡,说道:“也好,听说咱有个姓孙的游击,当初紫金梁便是死在他手上的,手段自然不弱,又是延绥边军,能打能熬的。”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只听到闯王的中军大帐嫌弃隆隆鼓声,张献忠知道,战役开始了,下了高台,上了马,喝令:“击鼓吹号,让丁壮先上!”
与其他流贼不论男女老弱,便驱赶流民在前冲阵不同,张献忠在使用丁壮方面颇有心得,他视线从各营头精挑细选了近万丁壮,用稠粥和白面馍馍先款待一番,又用清汤寡水对付了一天,今天早上更是没给一点米粮,这一折腾,激发了这些丁壮的凶性,战前只许诺,冲进官兵阵列,能天天吃白面馍馍,便已经让近万人嗷嗷直叫了。
因为不用填壕,张献忠让人给了他们一人一根削尖的木棍,头上裹上红色头巾,瞬间便有了些气势。所以,站在关家峁上的曹文诏看清敌势之后,最担心的便是左翼孙伯纶部,中军和右翼面对的都是衣衫褴褛,乱哄哄的流民,又有车营挡在前面,第一波攻势不难挡住,但孙伯纶呢,他只在前面摆了四个步队呀。
孙伯纶站在搭建的高台上,远远眺望,只见流贼如波涛一样滚滚而来,好似蝗虫一般,气势不凡,孙伯纶却也只是笑了笑,跃马扬鞭,指着流贼道:“什么曹贼、献贼,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嘿!大人说的极是!”第一个回应是马一鸣,这个随孙伯纶征战边墙内外的老炮儿,早已战意昂扬,正摩拳擦掌的等待军令了。
“马一鸣,去炮阵吧,用钢铁烈焰给流贼煮一锅肉汤,也让山西镇的土顽看看,野地浪战,如何使用火炮。”孙伯纶一招手,随意的说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四六 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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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鸣骑马上了堤坝顶部,进入了炮兵阵地。
沿着高出两岸近两丈的汾河河堤,一字排开六门小红夷炮,当然,现在已经重新命名为野战炮了,各炮位间隔两丈,炮车陈列、炮口指向流贼大军,在炮车之后是炮手指挥丁壮精心修筑的一个内凹型的土坡,这个土坡的意义在于,开炮之后,火炮被后坐力向后冲击,会滚上土坡,再借助重力下坡,回归原位,省去了炮手复位的过程,也减少了再瞄准的麻烦。
炮车之侧的铁箱子里是发射药和炮弹,而更多的药包则在开挖的弹药库里,虽然流贼只有射程很近的火炮,不可能炮击己方炮兵阵地,但按照操典规定,这些都是不能省却的。
因为固定炮位开火,无需考虑补给弹药,已经处于备装状态的弹药车和驽马一起,被安置在堤坝的另一侧的安全位置。
试射在今天一早便已经进行过了,因为流贼阵型极为密集,且多是步卒,也无需校射,只待贼人丁壮前锋进入射击范围,马一鸣便拔出他那把华丽至极的指挥刀,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轰轰轰!
因为炮管较短,野战炮的轰鸣声更加沉闷,但四斤半的炮弹在炮膛内被二斤爆燃的发射药推出炮口,便有了摧枯拉朽一般的能量,发出极为尖锐的啸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弧,落在了人群之中。
呼啸的炮弹从侧面撞进正排列前进的丁壮群中,毫不费力的把一个丁壮的上半身成碎肉,下坠过程中,带走了侧后一人的大腿,砰的一声,落入干硬的沙土地面,如打水漂一样弹起,打掉半边肩膀和一颗脑袋,弹弹跳跳的在人群中趟出一道血肉胡同来,任何阻挡在它前面的东西,无论是人是马,无论是否披甲,都毫无意义,只要碰上,便是血雾升腾。
这种缓慢行进的步阵是野战炮最喜欢的类型,目标大,行进慢,无需再瞄准,便可以把整支部队前后犁一遍,实际上,张献忠精心准备的上万丁壮是最好的目标,在不久之前,这些还是地里刨食儿的老农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配合,为了保证齐头并进,张献忠率领骑兵不断在后面督促,不时停下来整队,给了野战炮更多的炮击机会。
第一轮炮击,便有四发炮弹命中,斜着切入阵列,带起无数伤亡,残肢碎肉打在周围人的脸上,莫要说这些丁壮,便是献贼营中那些精卒也受不住,忽然一声大叫,便有人发了疯似的往后跑去,督阵的骑兵瞬间把那些溃兵斩杀在地,暂时制止了崩溃的态势。
丁壮方阵松动了一些,准备原地整队,继续前进,张献忠刚刚下达这个命令,就看到远处的堤坝上升腾起大片白烟,继而就是轰鸣声传来,第二轮齐射已经到来,来的是那么快。
“不要整队了,让他们快速前进,这么挨打下去,走不到官兵阵前就要崩溃了。”张献忠高声叫道。
张献忠这话刚一落下,身边便有七八个头目领兵而去,在后面逼迫前面丁壮加快速度,张献忠坐在马上,远远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用马刀连续劈斩了七八个丁壮,稳住了近百步的阵线,略略点头。
“头领,可望是个好苗子呀。”说话的是三鹞子王兴国,他是张献忠麾下第一猛将,而他说的可望则是那个年轻人,也是张献忠在陕北起事时候收的四位义子,其余义子都年幼,能上阵的也只有他一个,却已经开始展露头角了。
“杀伐果决,是个好手。”张献忠满意的说道。
丁壮被逼迫着前进,早已没了出营时的血勇,此时人人脸上带着恐惧,莫要说炮弹砸死几个人,就是从脑袋上飞过,都会惹的一片混乱,人人都知道,被那铁球砸到,就是个死。
“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队列里面到处是残肢断体,有些被带飞臂膀、大腿的人一时间不死,此时也是嗷嗷直叫,马一鸣的野战炮打的又快又准,选定的角度也非常适合,炮弹斜切过来,贯穿大半个流贼右翼,低平的弹道可以保证其超大的杀伤范围,而干硬的土地则更容易形成跳弹,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轰轰轰!”
张献忠又是听到一轮齐射,整个人脸色铁青起来,丁壮前进了不过一里,就已经受到了八轮齐射,这官兵装填速度也太快了,而且,红夷大炮不是打上几轮便是要散热的吗,眼前这些火炮莫非与红夷炮不一样?
他还在思索着,忽然看到王兴国火急火燎的过来,急火火的说道:“头领,坏了,可望出事儿了。”
张献忠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压阵的流贼杀的丁壮四处乱跑,而一匹垂死的战马倒卧在地上,身子已经分为了两半,血肉肠子撒了一地,而那个位置正是骑兵放腿的位置,而这批红色战马的主人是张可望。
张可望两条腿完全被打断了,森白的骨茬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和马匹的被突如其来的炮弹击中,碎肉溅起飞射出去,染红了大片土地,此时他躺在地上,因为失血,嘴唇煞白,看到张献忠,挣扎说道:“义父,俺。。。。。。。俺冷。”
张献忠跳下马,走过去,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杀!杀光官兵,杀光官兵!”再站起来的张献忠已如疯魔一样,提刀便砍死身边几个人,龇着血红大嘴,声嘶力竭的吼叫到。
几个头目都知道张献忠已经怒道极点,见人便杀,都不敢靠近,纷纷把气撒在丁壮身上,强逼着他们加快速度,凡是畏缩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