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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业看了看灵堂里伺候的下人,刚才有些下人听到林尚书说要烧了姑娘遗体时,都面露惊色,又赶紧低头做事了。灵堂里的纸钱,烧的更多了。
他慢慢走出灵堂,来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在里面,满是香烛纸钱的味道,太过乌烟瘴气,让他不喜。
林文裕也连忙跟着走出来。
楚昭业沉吟片刻,直接说道,“舅舅,晚上我父皇召我进宫。我看他那样子,并不信表妹是得病去世的。”
林文裕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随后又有疑惑:既然元帝不相信,为何又下旨做疫病处置呢?
“父皇如今不想朝中动荡,所以,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楚昭业从宫中到现在,想了一路,能明白元帝的心理了。
若是查实了林家抗旨欺君,那就是大罪。
大楚连着几代休养生息,朝中渐渐重文轻武,如今,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太少了。南边的镇南王府,北边的颜家,代代出良将。
原本以为这一代的镇南王府,要衰败了。没想到镇南王世子楚谟长成后,依然骁勇善战。现在在南诏,才十五岁的年纪,领兵用兵不拘一格,将南诏打得一败涂地。
而颜家,颜煦十二岁上战场,屡立战功。如今十八岁,却已深得将领们爱戴称赞。这些,可不是靠他父亲颜明德,而是凭他自己的本事,一场仗一场仗打出来的。
元帝不想靠着颜明德和镇南王,可如今,大楚上下,找不到什么替代的人。
若是林家坐实了欺君,处置起来,兖州的林天虎也不能幸免。
林天虎在北地,就像秦绍祖在南州一样,都是元帝好不容易扶持着站稳脚跟的,一旦丢了,再栽培一个可不容易。
“舅舅放心,我父皇今夜既然下了这个口谕,就是表示他不追究了。”楚昭业看林文裕的脸色,安慰道,“您尽快将表妹这事处置了,也就没事了。”
“好!只是,就可怜了我的柔儿。”尘埃落定,林文裕想到女儿,也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
这时,灵堂素烛哔啵一声,烛芯炸了一下。
在这寂寂深夜,这声音格外响亮。楚昭业和林文裕站在院中,都能听到。
这时,管家又回来禀告,说有御前的人送了开城令来。
林文裕也深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的那股悲伤又压了下去,“将马车备好,尽快出发。”
内院里,林夫人哭得几次晕死过去,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听到林文裕要将林意柔棺木连夜运出城,连忙带着人赶到了灵堂,“老爷,您这是要将柔儿送到哪里去?”
“夫人,柔儿是得疫症死的,圣上刚才让人传了口谕,让连夜运出城去,免得疫病传开。”
“运出城去?运出城去干嘛?你要把柔儿葬在哪里啊?”林夫人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僵了,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这是圣上的口谕!柔儿得运出城去烧了。”林文裕看着林夫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不,她不……”女儿上吊自尽了,连个尸身都不给留?林夫人就想大叫——她不是得疫病死的。
林文裕就站在她边上,看林夫人失魂落魄地要叫,抬手在她后颈处拍了一下。
他本就是打仗的武将,手劲自然有,林夫人话音未完,就软了下去。
“夫人伤心过度了,你们快扶她回后院去!”林文裕也顾不得下人面前了,将林夫人搂靠在自己肩头,让几个婆子拿了藤椅,将她抬进去。
楚昭业就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林文裕也不再耽搁,让下人尽快动手,将棺木从后门装上马车,亲自带人,拿着出城令,出城去了。
楚昭业看着林文裕离开,还是站在灵堂外的院中。
灵堂里,知意还是继续跪着守灵,好像自己是瞎子聋子一样。其他丫鬟婆子们看她如此,也强作镇定,继续添香烛的添香烛,化纸的化纸。
楚昭业走进灵堂,“你们多烧点纸钱,让你们姑娘带着用。”
他其实不信鬼神,也不信命,若是万事命中注定,还要人为作甚?自己走到今日这步,可不是靠神佛保佑,而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挣扎出来的。
“明儿,就走了吧。”他幽幽地又说了一句,慢慢踱了出去。
这话没头没脑,难道是对姑娘的鬼魂在说话?府里私下都说姑娘是为了这个三殿下自尽的……信鬼神的婆子们,感觉后背汗毛倒立,互相靠近了些。这灵堂里没棺木了,怎么比有棺木还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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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章 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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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门前,今夜格外热闹。
元帝的使者离开后,长街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寂静寒夜。
来的一行有七八个人。
这些人到了林府门前,提缰下马。
领先一人偏头示意,从后面走上一人,扣动了林府的门环:“开门!快开门!”
林府的门房这一晚上,不停的开门,好不容易躺下,又被叫醒。
两个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合力将门闩拿下,“是谁啊?这就开!”两人答应着,慢慢拉开大门。
门外的人却等不得了,一下将大门用力推开,倒把两个门房给撞了个仰倒。
“哎……你们谁啊?你们……”林文裕这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哪个上门的不是客气有礼?可从未有人敢瞎闯过。
“这是我们二殿下!还不快去通禀?”
原来门外站着的,正是楚昭晖。
他头戴鹿皮帽子,脖子上狐狸围脖,一张脸遮了大半,林府的门房压根没看清他的脸。
“听说爷未过门的侧妃去世了,爷知道后,亲自来送她一程。带路,去灵堂!”楚昭晖说着,也不等林府的下人领路,四下一看,沿着路上的白灯笼,直接往里走去。
“二殿下,奴才给二殿下请安。”林府的管家听到这消息,在路上拦到了楚昭晖。他连衣裳襟扣都来不及完全扣好,就跑出来迎接,此时看到人,也顾不得地上阴冷,跪下请安。
“领路,去灵堂!”楚昭晖也不废话,没等管家站起,抬脚就走。
“二殿下,因着我们姑娘是得疫病去世的,晚上圣上下旨,让把姑娘灵柩连夜运出城去。我们老爷才刚亲自带着人,将灵柩运出府了。”管家在后头小跑着追上楚昭晖,一边轻声解释道。
“什么?已经运出城了?”楚昭晖猛地停步,管家差点撞上,赶紧往旁边让开,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还好他年纪虽然大了,这手脚还灵活,这要撞上了,自己的小命可就完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庆幸着,听到问话,连忙说,“是啊,老爷亲自运出城,我们夫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简单地说,现在林府没主子能招待您,姑娘的灵堂也空了,您还是走吧。
楚昭晖此时已经闯到了灵堂院门外,听了管家这话,气的抬脚就踹去。
在灵堂等着林文裕回来的楚昭业,听到有下人来说二皇子楚昭晖来了。
他走出灵堂,慢慢走了出来。看到楚昭晖要踹管家,出声问:“二哥,这奴才怎么惹到你了?”
楚昭晖听到楚昭业的声音,倒是头脑冷静了些,“三弟好快的腿脚啊。林意柔过世,我这未婚夫不知道,怎么三弟你倒知道了?”
“二哥,屋外寒冷,不如我们进来说话吧。”楚昭业也不回话,劝说着,往边上一侧身,让着楚昭晖。
楚昭晖骑了半天马过来,是感到冷了,没有多想。待到进了院子,看到灵堂,才想起来这是灵堂,他心里嫌晦气,却不好退开了。
“没事了,你退下吧。”楚昭业又对林管家道。
林府的管家如蒙大赦,“是,两位殿下,奴才告退了。”他躬着身,连头也不敢抬,退出了院子。
反正有三殿下在,自己这管家应该没啥事了。
楚昭晖带来的侍卫和下人不敢远离,又四殿下楚昭钰遇刺的例子,如今谁敢掉以轻心?
所以,他们也跟着进门,就守在院子里。
林意柔到底是未嫁女,这么多男子进灵堂,实在是有些不妥。可是,这些都是皇子殿下,谁敢阻拦?管家看看四周,林夫人也不知知道这事
“表妹得的是疫症,父皇怕传染,让我过来劝慰一二,让舅父节哀,将表妹尸身送出城去火化了。二哥你来晚了,我表妹泉下有知,若知二哥亲自来送她一程,一定很高兴。”
楚昭业一边引着楚昭晖进灵堂,一边慢慢说着。
他这话,解释了自己知道林意柔去世,不是林府告知他的,而是元帝告知他的。而他会在这里,也是他们父皇的旨意。
他说话时,话里语气沉重,话里话外,好像林意柔真对楚昭晖情深义重、致死难忘,如今楚昭晖能来灵堂,让林意柔芳魂告慰。
楚昭晖被楚昭业拿话堵着,只觉得被一拳打在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既然她这么高兴,那就不能等我来看过吗?林尚书未免太不知爱女心意了。”楚昭晖讥讽地回道。
他听到消息说林意柔是上吊自尽的,只觉得被林家打了一个大耳光,让他怒火直冲。
娶林意柔当侧妃,他已经够委屈了。
这个林意柔早不死晚不死,竟然选要进门前一天来死,这是嫌自己宫宴上的笑话不够,还来给自己添一笔吗?
他今夜本是不知此事的,晚上楚昭钰忽然来访,将这事告诉他了。
他怒不可遏,丢下楚昭钰在府里,就带人赶了过来。
他快马加鞭赶到林府,打算亲眼看一下林意柔的尸身。
若是真是上吊自尽的,那林家就逃不开以死抗旨的罪名,敢膈应他,他就让他们一家不死也脱层皮。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