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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心内颇为赞同,他还是头次见一个分明神智清醒也冷静的人,一开口就能把所有人都得罪而且还是无差别攻击又是有意如此的…奇葩,简直就是在说,她要跟全世界为敌。
“是这样,”渁竞天简单道来:“朝儿在我肚子里受了太多苦,能生下来就已是老天保佑…”实际上,她很怀疑是自己的际遇使心性坚韧,才有了这个奇迹。
“实际上,在遇到乌婆婆之前,我每天都面临着…送走朝儿的绝境,任何大夫神医都没得法子。直到乌婆婆出现——”
卫国公听得心下沉重:“那——朝儿可是好了?”
他当然知道没好,卫同与他说过朝儿全靠乌婆婆保命,而且,他略通黄芪之术,为朝儿把过脉,脉象有些险。
渁竞天苦笑:“不知道,乌婆婆有特殊的家族传承,您也知道,就是用毒塑身,她也没有十分把握,但只能一试——不然,朝儿只能变成活死人,活不过十岁…”
卫国公心里更沉重了。
“乌婆婆说朝儿有天赋,正适合学她那些,我没想朝儿多厉害,只要她好好活着就好…”
“明白了。”卫国公涵养好,此时也不由骂老天心狠,多好的孩子啊,既然让她生下来,为什么不给她一副健康的体魄。
“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说给卫同,卫家全力配合。”
渁竞天感动:“爹,麻烦您了…”
“那可是我孙女。”卫国公一笑:“谁家孙女有我孙女出息,都能指挥大蛇了。”
渁竞天呵呵,也就只能跟人家比这个了。
“好了,咱来说说你吧。”
渁竞天瞬间绷直了背,感觉班主任升级变身教导主任。
等渁竞天出来,卫同不知道在门外绕了多少个圈。
别看卫国公看着温和,手段绝对铁血,他要是敢闯进去,他爹绝对能把他打得三个月在床上翻不了个儿,他还想把蜜月给补回来呢,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媳妇,你终于出来了。”
渁竞天:我就该拎着大包,身后门框上贴个条:xxx监狱,上书重新做人。
卫同巴拉上来:“爹没说什么吧?没吓着你吧?快,来夫君怀里压压惊。”
还扯开了领子。
渁竞天黑线,一巴掌把他脑袋推一边去:“爹可比你靠谱多了,令人茅塞顿开啊。你多学着点儿。”
卫同深深嫉妒,你一个老鳏夫这么能干要闹哪样?
“爹说啥了?”
“爹说,”渁竞天望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什么意思?
渁竞天又道:“或者说,祸害人的时候多想想邻居。呃,这是我总结的。”
卫同一怔,瞬间恍然,朝屋里竖大拇指:“不愧是爹。”
渁竞天暗想,这要是在前世,凭老公公的外在内在,小姑娘大姑娘不得狂蜂浪蝶往上扑啊,不推倒不成活。
她嘛,吃她的小嫩草就好了。
两人正腻歪,乌婆婆和大黄回来了。一黑一金,别提多瞩目了,尽管来了有一段日子,但每次都能吸引众人的视线与退避。
“大黄,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渁竞天热情扑到大黄身前,双手罩住它脖子,掐啊掐。
大黄吐着蛇信灵活无比,咱到处都是脖子,你掐啊,你掐啊。
乌婆婆冷哼:“你是想掐我脖子吧,放开大黄,没胆气的蠢女人。”
渁竞天就笑:“我可怎么忍心呢,婆婆那小脖子,在我手底下,不比鸡脖子硬。”
乌婆婆弹了弹指甲——有手套隔着,吹了口气:“你倒是来试试呀,也敬你是条汉子。”
不试,没胆气,试了,不是女人。
卫同和站在门口里面的卫国公知趣的没开口,果然女人之间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渁竞天七寸可在乌婆婆手里攥着呢,无奈败下阵来,悻悻道:“多谢婆婆照顾朝儿。”
“不用,我又不是为了你,朝儿在你手里我才不放心。”
“…”她是多么想砍死这死婆子啊,老天就是拿她来磨炼自己的吧。
乌婆婆高傲扬着脖子进了自己屋,渁竞天紧跟上。
父子俩面面相觑,同时想,有本事的女人不能惹啊不能惹。
渁竞天进去就问:“婆婆你怎么着我公公了?”
话出口,自己一呆,婆婆公公的,太诡异了。
乌婆婆却无感,她为自家报了仇,一腔心思全放在渁朝儿身上,另她从出生便是与世隔绝,渁竞天这话听到耳朵里,除了觉得这蠢女人又来找自己的不痛快,没别的感官。
“我?他?我能怎么着他?”
这话里怎么听着有几分咬牙切齿呢?渁竞天眼一眯,真想掀开那黑布看看她的脸是不是一样黑。
听着,老公公没吃亏呀。
乌婆婆咬牙切齿,着着实实记恨上了卫国公,且一直在试图放倒他。
那个老匹夫,太讨厌。
现在想起来,乌婆婆仍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那天,她打听出哪里埋的死人多,便带着渁朝儿和大黄一起赶去。她要找一味药,一种很难寻的蘑菇,生长环境很苛刻,非要阴气横生的地皮下,只能从人的腐肉里吸取营养,边关,是个很好的地方,她才带着徒儿来。
两人正拿铲子翻着地,翻出半个脑袋骨头烂肉的有什么稀奇?
然后,那个老匹夫冲出来一把抱起自己徒儿,用冰冷如寒刀的目光,只一眼就像要活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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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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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婆婆怒火中烧,面上却是无异,朝卫国公走近两步,抬手理了理面纱,无形无味的毒无声无息落去。
卫国公哼了声,一挥掌,掌风将毒全击回乌婆婆身上了。
乌婆婆面纱下脸都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她的毒自然毒不到自己,但——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是头次被人这么生生打脸!
卫国公:不过是正当防卫,果然女人总是自己想的多。
“老人拐子,放下我徒儿!”
卫国公挥手又击碎一波毒。
“朝儿是我孙女。”
乌婆婆就想骂,是你亲儿子的种吗?但看眼渁朝儿,忍着没说。
看在卫老太君的面上,乌婆婆给个解释:“我在教她采药,你让开。”
这在乌婆婆已经是好声好气说话了。
虽然卫国公不介意别人何种语气,但他有自己坚持:“太脏太臭太恶心,不行!”
就在他脚边,半拉脑壳子灰扑扑,里头一层灰亮又暗红的玩意儿,他香香软软的孙女绝对不能碰这些。
指不准这个就是他砍的,卫国公自己面对这些没关系,但换了孙女就不行了,虽然不能养歪成京里那种不笑不说话的木头人,但女孩家就得娇养,要太阳要月亮要星星都行,要个半拉脑壳子是几个意思?真想玩,好啊,他这就吩咐找块玉石给她雕一个,绝对的惟妙惟肖。
“她是我徒儿,我的衣钵她就得学。”乌婆婆此时还是耐住了性子的。
卫国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乌婆婆就听着“糟粕”俩字了,大怒,脱口骂句:“老匹夫。”
两人就吵起来,其实只是单方面的乌婆婆又骂又洒毒,卫国公就抱着渁朝儿不搭理她,投毒?他不会,但他是防毒的专家,全避让了去。
半天,乌婆婆口干舌燥筋疲力尽,喝道:“我的徒儿我能不心疼?她必须学会我的本事才能保——护自己。”
那一停顿,卫国公便听出她要说的是“才能保住自己性命”,想,这人是真为孙女好,但是——
卫国公转身就走,乌婆婆拦不住,因为人家带着兵啊,把她挡住了。
大黄去拦,卫国公一抽刀,大黄敏锐的往旁边一闪,这人绝对跟渁竞天不一样,一刀下来它得两半。
渁朝儿全程懵,被两人吓到了。
乌婆婆完败,并且之后一直在完败。
卫国公自认为做出让步:“你带朝儿弄那些花花草草没关系,就是蛇虫鼠蚁——呃,除了老鼠别的都行,但是挖死人肉,绝对不可以。”
骂,人家不听,毒,下不成功,抓狂的乌婆婆不得不解释:“不是去挖死人,而是那种蘑菇就是长在死人身上。”
卫国公立即道:“不用那个,找别的代替。”
气得乌婆婆够呛:“没别的能替。”
卫国公有别的法子:“那你自己去挖,让朝儿在一边看着。”
乌婆婆哆嗦了。
卫国公也觉得不太好,毕竟是师徒,又道:“那我找两个人跟着朝儿,以后碰这些东西,你教给他们就好,朝儿只看着知道怎么弄就行。”
反正,他孙女的小手不能碰。
两人就僵持起来,乌婆婆连带人走都没法子,卫国公非得要她答应了才放行,不然…呵呵,人家卫国公在兖城的声望没比渁竞天低。
乌婆婆不答应,卫国公就亲自看孩子,不让渁朝儿出城,反正他就是来带孩子的,还特地取了经,琢磨出的玩意儿让渁朝儿乐不思蜀。
乌婆婆暗恨,坚持不懈继续着投毒的逆袭之旅。
这些,她可没脸对渁竞天说。
早晚有天,那老人拐子落她手里,剥皮抽筋生不如死。
渁竞天:“你真骂了我公公?”
“怎样?嫁到人家家里把人家当亲爹了?忘恩负义。”
好吧,死婆子心情不好,不说这个。
渁竞天问:“婆婆去战场做什么,万一有西炎兵过来,岂不是危险。”
“哼,我会让他们靠近?”
“他们不用靠近,西炎的弓箭为四国之最。婆婆若是要寻什么,我带兵护送你去。”
渁竞天的良好态度让乌婆婆心气顺了些。
“找一味药,尸菇,只有在阴气极重死尸极多的地下才有。”
那么恐怖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