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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四老爷经了寿宴一事,非但不收敛,反而还大肆往那边搬东西,刘韩氏气得不轻。
她让碧月回去,并道:“回去跟阿娘说,我一准让那贱妇好看。”
正午还没过,夏氏就接了刘韩氏送来的信儿。
听说那路家没轻被折腾,搅得四邻皆知,夏氏心情大畅。
贺嬷嬷垂着眉眼,借着送人出去时,好一番查问,得知找来闹事的那些人也不知主使到底是谁,才算放了心。
而此时,小巷尽头的院子里,路娘子双眼含泪的跪在病榻旁,两只手紧握着满是老茧和青筋的大手,哀哀哭泣。
路老汉慈和的笑道:“别哭,翁翁要去找你太婆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路娘子心里悲伤,想到翁翁这样都是为了自己,她哭道:“翁翁。”
老人摸着她的头,道:“那人既肯拿出那般贵重的药材救我,想来也是个守信的。等我走了,你就把那本典籍交给韩老爷,便是有个万一,他也能关照你一二。”
路娘子听他交代遗言一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直掉。
路老汉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别怪别人,是我觉得这事合适,才答应下来。人家不但给了咱们银钱,又请了郎中给你诊治,还允诺你以后的亲事,就连嫁妆人家也管。还有,那根老参,要没有那东西吊着,翁翁这会儿早就死了。人家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你可不要不懂事,知道吗?”
路娘子哽咽一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路老汉转过头,久久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地他露出一丝愉快温柔的笑。
“老太婆,你来接我了?”
他伸了手,往空中虚虚一招,忽的长吸一口气,而后眼睛蓦地瞠大。
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陡的落了下来。
“翁翁,”路娘子呆呆的看了半晌,爆发出凄厉的呼喊。
门外,韩英正扯了郎中往里走,听到这一声,他急忙忙往里奔,却只看到路娘子伏在已然闭上双眼的路老汉身上,哀声痛哭。
韩英的手微微一松,紧抓在手里的锦盒一下子滚落在地。
林琪是在傍晚时分被六子堵到巷子口,才得知消息。
听到路老汉就这么去了,她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六子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吩咐,便低低叫了声。
丹霞侧目,见林琪脸色极差,便给止儿递了个眼色。
止儿轻巧的下了车,把傻乎乎愣着的六子扯到一边去,问他,“怎么回事,不是说病情都稳住了吗?”
“本来是的,”六子道:“可是傍晌午时,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帮泼皮,嘴巴不干不净的,还把那院里的物件砸了,韩老汉本就虚着,一气就没缓过来,就……”
止儿皱着眉头问他,“路家可有什么仇家?”
六子摇头,“他家平常就靠路老汉做些活计吃饭,能有什么仇家。”
止儿点头。
那就是有人指使了,结合近日的事情,干出这事的八成就是闹腾最凶的夏氏。
止儿道:“你想法子找找那些人,找到了也别惊动他们,告诉我就行。”
“你,”六子斜眼,“你能做什么?”
“没错,就我,”止儿微笑着抬起白白嫩嫩,胖的跟个炊饼似的拳头,轻轻打在他耳边的高墙上,而后收回,吹吹上面的灰尘,扭身走了。
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喀嚓声。
六子迟缓的扭了头,黑青色的高墙上遍布蛛网样的裂痕,中间最重的地方正在他耳朵旁边。
六子一阵腿软,扶着墙狼狈的走了。
林琪神情恍惚的回了屋里。
丹霞和雪姣小心的给她换上宽松常服,又把她束冠的发髻打散,重新梳整妥帖。
眼见林琪还没回神,丹霞有些害怕林琪走死胡同,便让雪姣看着,她去找来江嬷嬷,并将早前的谋划告知。
江嬷嬷听了林琪的计划,微微点头。
“倒也不失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姑娘只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丹霞苦笑道:“可是我瞧着姑娘好像有些不对。”
江嬷嬷道:“姑娘是个聪慧的,就是心肠太软,要想在内宅稳稳的立足,这样可不成。”
“若是经了这事,让她能硬起来,或许还是好事。”
她拿了壶滚热的甜水过来,示意雪姣和止儿出来,而后她坐在林琪对面,倒了杯甜水搁在她跟前。
“听说路老汉死了,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不该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琪目光一闪,扭了头看她。
江嬷嬷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的确后悔,”林琪抿了下嘴,才道:“但我是后悔应该在那之后应该多加注意小院,护着他们祖孙不受伤害。”
江嬷嬷道:“可我听说那些泼皮只是嘴上不干不净了些,并没有碰路老汉一根毫毛,他会出事,大半是落在他自身的病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九十八章 收义女
(全本小说网,。)
林琪沉默。
江嬷嬷又道:“这件事你的确有所欠缺,可如果他们要不认识你,没有你的那些药材顶着,路老汉早在那天发病就已经死了。”
林琪依旧不语。
江嬷嬷摇头。
到底是母女,这性子可真是如出一辙。
劝不行就只有激。
“说起来,那些泼皮也实在可恶,真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这样的人若是放任不知还有多少人会遭殃。”
林琪眨了眨眼。
“但我以为,更该追究的是那幕后主使,这也是咱们该给路娘子和路老汉的交代。”
这次,林琪低声回道:“这个止儿已经做了。”
江嬷嬷失笑,合着她早前就已经听到止儿说的话了。
看来她也没她们想得那么脆弱。
“姑娘也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计划事情时,要思虑周全才是。”
“我会的,”林琪神情郑重。
江嬷嬷推了推温度正好适宜的甜水道:“喝点这个,心情一会儿就好了。”
林琪拿了杯子,喝了两口,放下后,她道:“谢谢你,嬷嬷。”
江嬷嬷笑着起身的,道:“谢什么,我不过说上两句,是你自己想通了。”
林琪笑笑。
的确,她不是死心眼的,但也不是那么好明白的,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门外,雪姣和止儿两人头碰着头听得兴起,忽觉门板轻颤,两人都要闪躲,不想一时慌张,两个头壳碰在一起,发出闷闷的响声。
止儿受得住痛,只趔趄了下,轻抽着冷气。
雪姣脑壳没止儿的硬,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直接往后栽去。
江嬷嬷忙扯住她衣领,把她揪住。
雪姣两眼发晕的站稳,半天没回过神。
止儿揉着脑门,呲牙朝江嬷嬷笑。
江嬷嬷板着脸孔,道:“这般没有规矩,待到姑娘歇了,你俩面壁半个时辰思过。”
止儿从前练功扎马步起码都两个时辰以上,半个时辰不过小意思。
雪姣的脑浆还晃荡,听到惩处也只接收到声音,还没反应过来。
林琪从里面出来,叫了止儿道:“你去找趟李甲,让他去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都去搭把手,务必把丧事办妥帖了。”
止儿应声,利落的跑了。
林琪扭头看扶着门框,还一脸迷糊的雪姣,摇头。
这厢六子在武力的威胁下,把小时吃奶的劲都拿出来,第二天傍晚就找到那伙泼皮。
止儿不想林琪烦心,就悄悄溜过去。
一顿老拳过后,泼皮哭爹喊娘,招认的确有人指使,但他们只见了钱袋子和纸条,并没有见到真人。
这般藏头露尾,人选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待回到府里,止儿把事情回禀。
林琪沉默良久。
一晃七天,到了路老汉出殡的日子,天还没亮林琪便坐车来到城门。
路娘子手捧路老汉牌位一路哀哭,前面是吹拉打幡的拉出长长的队伍,后面则是十六个孔武有力的杠夫抬着棺木,缓缓而行。
林琪撩了车帘,动也不动的看着披着麻布的路娘子,直到走远,才放了帘子,吩咐孟大郎跟着。
一直隐在人群里的李甲见了,忙示意他将车赶到僻静之处。
而后,他凑到窗边,低声道:“姑娘,四老爷也跟来了,坟茔那边你还是不要去了。”
林琪皱眉,心里有些打鼓,道:“他不会真动心思了吧?”
他可都五十多了,路娘子还没过花信呢。
“不是,”李甲道:“听说是四老爷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有意收她做义女,带她回韩府。”
林琪一怔,片刻又笑了。
“这样也好。”
她道:“忙过这阵儿你也歇歇,不能总是连轴转。”
李甲笑着称是,眼睛透过半开的纱帘,往里瞄了眼,却没看到想见的那人。
止儿见话已说完,便示意孟大郎调转方向。
不能去坟茔,林琪便去了道观,请云阳子为正在下葬的路老汉遥遥做一场法事。
傍晚,回到听涛阁,雪姣几乎飞奔的过来八卦。
还没听她说,只看表情就知道今天府里肯定没轻折腾。
果然,在雪姣幸灾乐祸的讲述起夏氏看到四老爷把人带回来,气得一佛升天的情景,要不是齐氏和老太君见机快,没准四老爷能被挠个满脸花。
在这种情况下,四老爷依然坚持要把路娘子留在府里,还提出要收做义女。
夏氏气得翻白眼,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还是老太君老而弥坚,做决断十分的快,不但认了路娘子,还要求阖府以后全拿她当正经的娘子看待。
夏氏被人弄醒时大势已定,她被动的被压在椅子上,被贺嬷嬷哄着劝着才喝了路娘子的认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