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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唐自顾自地说下去,离题万里。本来说好讲刘雨锡投胎,被女巫收养的故事的。
“裴相和尚曾经豪情万丈,想去印度求得佛之真经,普济众生。年轻嘛,少不得无知无畏。无奈时机尚不成熟,西去的路上他的仆人受不得长途餐风露宿,纷纷打退堂鼓。就说那个刘道檀,最后撂挑子不干了。”
“刘道檀,《枕鹤记》里有记载,这个人是谁?”陶斯然不假思索地问。
“秋妃的爹,一个木匠,后来到寺里打杂。哦,是了,他也是太行山人,是你的同乡。”唐老斋看了陶斯然一眼。
“同乡?”陶斯然惊诧,这都哪儿跟哪儿,老大,差了两千年好不好?
“人有没有佛心,看看求佛路上意志坚定与否就知道啦。裴相和尚数年游学,饱读经书,又在数国做讲演,拥戴者成万、几十万。一时,裴相家喻户晓,人们以为他就是佛,是佛的化身。人们以为他就是佛,这让裴相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佛慈悲,千万别在意民生之口。就在一个月圆之夜,子时过后,裴相得到指引,要速速地渡一个人到阳间。偈语云:国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有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也即天人感应。是时,各地旱涝交替,潼关遭逢大旱,百姓饥苦。中原从七月起,大雨如注,洪涝成灾。江南的蝗虫灾有史以来见所未见。自然失调,君王失德。大国不存,诸侯国的几个君主,穷兵黩武侵略邻国,不惜举国男子死绝。追求长生不老,有食婴孩的残酷之事。大臣们捞国家财产,中饱私囊,暗里却又比富斗富。
裴相又得到偈语,除却江洲天下反,栖居草野争当朝。那个可以一统天下的人出生了。他早晚会反了这世道。”
唐老斋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把那陶斯然说的云里雾里。看看纹丝不动的唐老斋,再看看阳光照在水泥地面上的影子,他摇摇头,用力地眨眨眼,真以为自己是在做聊斋梦。
“刘雨锡被卫军腰斩的当天,天呈异象,阴风忽至,怒号两个白天黑夜。随后的第三天,却天朗气清,一碧万里。天空中一排黑色的鹤,飞冲至天际,腾挪八方。那几天,裴相和尚正从黄河故道急急南下,他本可以亲自超度刘雨锡,无奈隔时隔空,过于遥远,好在他的同门师弟与他一起助念,遵从佛意,刘雨锡以三天的时间,迅速被超度到一个老妪身边,借了一个寡居多年的妇人的腹。”
唐老斋手里捏着龙头拐杖,身子往前倾了倾,仿佛要用上什么劲,继续说:“赵鹤后来到了邯郸。”
“邯郸!”陶斯然瞪大了眼睛。赵鹤就是裴相和尚超度的刘雨锡的亡灵。刘雨锡转世了,叫做赵鹤。
唐老斋撮起嘴,长吁了一口气说:“小然子啊,去,把窗户打开。天天闷屋子里,气也出不来了。”
这一故事,直说到推午餐的车子进了走廊,朝唐老斋这个单元来了。
陶斯然关了电脑,站了起来。
吃了午饭,意味着他今天不用讲故事了,唐老斋下午午觉会睡到2点30分,然后,陶斯然扶着他去服务中心的活动室打发时间,有时晚饭直接就在服务中心厨房旁边的餐厅吃。
午饭是籼米加了小米的杂粮饭,一份黄豆芽,一份小排山药汤,一段龙鱼。一式两份。
吃饭的时候,陶斯然有点怔怔的。这唐老斋,一肚子可都是《枕鹤记》的故事啊,哪,为什么要陶斯然来分析《枕鹤记》,要知道他陶斯然是一个工科生,笨嘴拙舌的。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9,正序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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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陶斯然失眠到后半夜。中央供暖设备年代用久了,出气口发出“咝咝咝”的声音,越发地让他睡不着。
陶斯然先用微信录了一段音,大意是说老先生的唐氏版本秋妃传是个什么鬼。老先生对投胎转世深信不疑,云云。
放下手机,且慢,这个很会读书,且凡是论常理,码代码达到国际最高水平的工科男,来自山西榆次的高考状元,在天色微明的凌晨还在想,就当在秋妃的年代,在某个小朝廷的民间,深山老林,真正代入过一个叫做赵鹤的男子。死去的古人那么多,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有那么重要吗?
那么,问题来了,赵鹤转世的使命是什么呢?是要继承刘爱莲的哥哥刘雨锡的遗志吗?
网上搜根本找不到这样的材料。
对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特大号脑袋,拿出了秋妃的《枕鹤记》。
他发现这是一本空前难读的书。
《枕鹤记》写谢锜道:枭音骤呼奸态不行伪言甚恳初则诈疾后乃纵兵……
呵呵,在书的中间部分,还真有似是而非,语焉不详的几句话,看来刘爱莲是愿意相信,或者说刘雨锡投胎转世之说的始作俑者,就是秋妃。
瞧瞧,这就是兄妹。
秋妃觉得她的哥哥刘雨锡是不会死的,即使被腰斩了,也能立地化身为胎儿,寄生在一个匪夷所思的人的肚皮里,然后,又是一条好汉。
陶斯然猜谜一样,拼凑出了如下的故事:
女巫的真实身份。她原名叫赵岫,在得到儿子鹤后,她的使命是重新回宫,把陷害她致她于死地的泼妇们,呵呵,她们表面是多么华丽漂亮,姿态是多么从容优雅,走路是多么袅娜风情,说话是多么温柔谦让,在皇上面前是多么懂得礼数,可是,扒开她们的心,哪一个不是蛇蝎心肠。
中国女人如果迄今还有什么坏毛病的话,完全是数千年宫中女人带坏的。
赵岫慒懂进了宫,她没有阴影,没有背面,结果,很快被淘汰出局。
可是,她怪不了皇上。
皇上喜欢她,宠她。
宫中最坏的还不是妃子们,是另类男人。阉割的伟大发明,还没有经过多久,那些被割了某重要器官的男子,其实心中时时生起恶念,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大臣们,还以为阉了的生物没有了攻击性,驯化了,温柔了,像他们的声音一样弱化了,中性化了。其实,他们藏起了攻击性,只是在弱势的女人天地,尤其是在君王之侧,更有挑战与刺激。稍有不注意,阉人其狂狷,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等到赵岫,是了,她原名本叫赵曼真。赵岫是她即将走上复仇之路时,给自己起的新名字。赵曼真曾经是皇上心尖尖上的女人,皇上含情脉脉地喊她真妃,她被女人与阉人双重算计,美好的一切还没开始,就被无情地抛弃在乱坟岗。
她抱起鹤儿的一刻,成群的乌鸦“刮乌刮乌”地叫,有一只乌鸦拼死撞击,死在了产妇的柴门上。
赵曼真捧起鹤儿的小脸,心疼地说:“鹤儿,赵娘娘何尝不知道你的来历,你从寡居的妇人肚里生出来,这已经是惊人之举,你应乌鸦撞击而死,呱呱坠地,你匆忙投胎,与为娘一般,也是有使命的吧?”
“鹤儿,鹤儿,我命一般重要的鹤儿。”
赵曼真捧着鹤儿的脸,一滴清泪掉在婴孩的脸上。
孩子不乐意,摇摇头,为娘捏疼了婴孩子的脸。
赵曼真的回宫之路成功了吗?她的鹤儿果真能够担当推翻皇权的重任。
而鹤儿与秋妃,在宫中有没有相遇?
陶斯然在北美唐老斋的养老公寓里,一直醒到天亮。
他几乎兴奋起来了,觉得唐老斋一定是老而无趣,弄了秋妃这么一个由头,编着故事玩。
天亮以后,上午,轮到陶斯然讲故事给老唐听。
故事的正确叙述应当是这样的。
某年的阴历十月初三,都城邯郸杀声四起,一片混乱。
大约申初时分,皇城宫苑北门悄然打开了一条门逢,一行人鱼贯而出。
这已是短命王朝开国以来皇帝第三次仓皇逃离京城了。国内暴动;少数民族入侵;兵变。
心有余悸的毗零王掀开龙轿帘子朝外望去,呼啸的西北风带着冷冽的雨点裹进了轿内。毗零王长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糊里糊涂,他不知道朝廷卫军为什么反叛?受了谁的指使?
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反叛,身为平原节度使的柴谦原本的任务是奉旨平叛,岂料大军刚刚到达,都城已先自哗变。
平原军与朝廷卫军好一番厮杀。无奈卫军早有预谋,众大臣怕暗中有埋伏,皇上性命不保,平原军匆忙之中授命带着皇上及众亲逃亡。
一路上风雨交加。
平原军损失严重,只有五百多人护送毗零王出逃。
茫茫野外,一支疲累不堪的队伍在向西南行走。扶老携幼,道路泥泞,孩子啼哭,老人呼号。
“皇上皇上,江浙湖节度使谢锜赶来护驾。”
毗零王的心中不禁一热。
毗零王把头伸出轿外一看,谢锜的亲军浩浩荡荡,这使狼狈出宫的皇帝心中多少有了点底气。
终于逃出了邯郸城,平原军与谢锜的卫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饥肠辘辘。
将士们与一众逃出来的男男女女要找一处地方安顿下来,稍做休息。
柴谦请示皇上,得到允许,令左臣右相想法子犒劳将士,确保供应一顿热汤热饭。
哪知,当将军们打开饭桶一看,冷冰冰的粗茶淡饭,难以下咽。
将士中有人开始摔饭盆,砸饭桶。
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一看这苗头,高声责骂:反了你们!简直胆大包天。
这句话无疑等于火上浇油。
谢锜的亲军本来就已经厉兵秣马多少年,见时机已倒,直接就拿起了武器,把一头雾水的皇上扣押了,又矛头指向平原节度使柴谦的军队,三下五除二,柴谦的军队全军覆没。
毗零王弄不明白真相。他一直以为谢锜真的是他的守护神。
事实上,柴谦与谢锜二人不眭已久,在成功铲除平原节度使的势力后,皇室实质上已控制在了谢锜的亲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