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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团自以为成熟地点了点头。
冯舒志已跟着冯霁雯来了堂屋内,暖融融的堂中烧着地龙,陈设清雅简单,一位妇人带着两个丫鬟从內间行出,在看到他时虽有惊讶,却也规规矩矩的行礼,退出去的退出去,沏茶的沏茶。
这与冯舒志之前料想到的完全不同。
不说下人教的这样好,单说这堂屋里雅致的摆设,哪里又同她以往的恶俗品味有半点相同之处?
尤其是长长的茶几后的,墙壁中央挂着竟是一轴书法图。
是李白的那首将进酒。
笔法很肆意。
“这是谁的字?”
近来他也在跟着丁子昱(yu)习书法了,略微知道了几位书法上的代表人物,见这幅字写的好,却没有落款,便问了一句。
“我自己写着玩儿的。”冯霁雯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还站着,便道:“坐吧。”
却见冯舒志转过头来,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她能写出这种字来?
真是撒谎不脸红啊。
但想到冯霁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厚脸皮,且打小儿便喜欢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对她眼下的作为也就释怀了。
“你让你的丫鬟们都去外面守着吧。”他与冯霁雯道。
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小家伙啊,现在说话都是直接吩咐她了。
冯霁雯暗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道:“秦嫫,你带她们出去吧。”
秦嫫应是“是”,行了礼便带着小醒小仙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冯霁雯饶有兴味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傲娇少年冯舒志。
接收到她的眼神,冯舒志略有些不舒服。
这种眼神就好像是大人看着小孩子似得。
他可比她懂事的多了,好不好。
心底不悦,冯舒志却没再表现出来,想到自己找冯霁雯的真正目的,鼓起了勇气直言道:“我想让小野子到府里来做事。”
什么?
冯霁雯险些要将刚吃进去的茶水给喷出去。
跟小偷交朋友还不够,还要把小偷弄进府里来做事?
小伙子,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的啊。
“你有没有学过一个叫做‘引狼入室’的成语呢?”她打量着冯舒志,觉得他八成是被小野子给蛊惑住了。
不过这词用在两个男孩子身上……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冯舒志被她一句话踩到了尾巴似得,忍怒道:“他从出生起就没了娘,他爹也在他很小的时候被官府抓去砍了头,他是迫不得已,才以偷窃为生的——况且……他之前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
冯霁雯闻言不由愣了一下。
原来那孩子成日在外跟人撒谎自己爹娘生了重病,竟是真的没了爹娘。
如此一说,倒是真的有几分可怜。
“他自幼就跟那些乞丐小偷生活在一起,从不懂事的时候就学会了打架偷东西,等知道那样做不对的时候,早已经晚了。他也想好好做人,只是没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罢了。现在……我想帮一帮他。”冯舒志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一下,口气却仍旧坚定。
这样的人生,为了活下去,很多时候根本容不得小野子自己来选择下一步该怎么走。
冯霁雯听罢想了想,却是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呢?”
看来这个小傲娇已经开始依赖她了?
冯霁雯一本正经地想着。
“我若直接去找祖父,被你知晓了,你定会到他面前去告小野子的状。你当我愿意来找你吗?”光是想想冯霁雯的那种作为,冯舒志就忍不住想要生气了。
“……”冯霁雯:“臭小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喂。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答应?”冯舒志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冯霁雯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看着他道:“喊声长姐来听听。”
冯舒志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想了半天,这是……什么条件!
“我喊了……你就答应么?”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冯霁雯笑眯眯地看着他。
冯舒志紧紧攥着拳头,脸色憋得涨红,费了好大劲,才得以张口。
“……长姐。”
他别扭地将头别向了一侧去。
“真听话。”冯霁雯满意地点点头。
冯舒志的脸一时更红了,好似要滴出血来一样。
“你可不许出尔反尔!”他强调道。
“你且放心,我这两日便同庆叔讲。”
“不许告诉别人小野子之前……偷过东西。”
“答应你。”
“也要让你的丫鬟们保守秘密。”
“好。”
都答应了?
冯舒志被丫鬟送出棠院的时候,还有些无法回神。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找她来帮忙,可是他绝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
甚至……都没有刻意地为难他。
冯舒志犹在失神间,只听得身侧的阿团忍不住开口说道:“少爷,奴才觉得大小姐她好像比以前……”
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冯舒志不禁问道:“比以前如何了?”
不止是他一个人那样感觉吗?
“嘿嘿,比以前好看的太多啦……”阿团笑着说道。
冯舒志皱着眉头转头瞪了他一眼。
“这话岂是你能说得的?”
“是是,少爷您教训的对……是奴才失言了。”阿团抓了把耳朵,拿那机灵灵的眼珠子悄悄瞅了冯舒志一眼。
冯舒志还是那副皱着眉的模样,转过头去往棠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棕红色的大门已被丫鬟从里面合上,门檐角上悬着的两盏黄皮长筒灯随夜风轻轻晃动着,散发着点点暖意。
是真的变了吗?
如果能一直这样的话……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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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蚊子要进宫了,下章让我们先去咸安宫官学外的西直门儿逛逛__
069 而是试探
次日早,冯霁雯较平时更早半个时辰起了身收拾。
今日要入宫,还跟紫云约定了去咸安宫官学,从头到脚要准备的地方很多。
秦嫫早早备用了一应衣物首饰等,冯霁雯洗漱更衣,用了早饭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梳妆镜前,任由秦嫫和小仙在自己的脑袋上为所欲为。
一个看似简单的小把子头梳成后,秦嫫没去碰那些金玉之物,而是挑了那一对儿水蓝色的簪花,左右各簪上一支——便是冯霁雯之前赠给紫云的水晶纱制成的簪花。
只是紫云那对儿是粉色,她这对儿是水蓝色。
耳垂上是一对白玉水滴形的小巧耳坠。
“这会不会太素气了些啊?”小仙在一旁轻声说道:“毕竟是宫宴呢。”
“素气不要紧,出风头才使不得。更何况,小姐这从头到脚虽瞧着简单,但每一样儿都不是次品。”秦嫫说着,将一个从单独的首饰盒中取出来的翡翠细镯套到了冯霁雯白净的手腕上。
这是老太太留下来的陪嫁。
“我觉得也足够了,不必那么花哨。”冯霁雯瞧着镜中的倒影说道。
反正今日进宫就是个陪衬。
她倒还觉得这大红坎肩儿太晃眼了。
可秦嫫却说不能从头到脚都那么素净,旗服是月白色,配个红坎肩儿也浅淡得宜。
冯婆子当初一意孤行死谏之下坚持做下来的这件坎肩儿,在被搁置了俩月之后,终于在秦嫫的手里有了用武之地。
冯霁雯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
大家开心就好。
经秦嫫的安排,今日入宫由小醒和小仙陪着冯霁雯,小茶则被留在了府里。
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那暴躁的性格搁在平时可以护着姑娘不让姑娘吃亏,但搁在皇宫那种地方,只怕还会反过来给姑娘惹麻烦。
小醒性格最是稳重,三年前便曾陪着冯霁雯进过一回宫,算是过来人了。而小仙这几日在静云庵,也是经过了玉嬷嬷一番调/教的,有她们二人在,秦嫫已放足了八九成的心。
“娘,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送着自家姑娘上了马车后,折身回了棠院的小茶有些丧气。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姑娘添麻烦。”她耷拉着脑袋,蔫头蔫脑的。
秦嫫安慰道:“傻丫头,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了,你如今至少还会懂得反思了啊。”
“真的吗?”小茶惊喜地问。
“当然了,为娘还能骗你不成。”
秦嫫答罢转过了头去,悄悄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自己生产时全程是清醒的,她有时真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可能随她爹吧?
秦嫫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
上了路的马车里,小醒和小仙正在同冯霁雯说着另外一件事情。
“姑娘太草率了,焉能就这么答应了小少爷的提议。”小醒自昨晚得知了冯舒志的来由之后,又听小茶和小仙说了些有关小野子的事情,便一直想找机会跟冯霁雯谈一谈,此际坐在马车中才忍不住道:“万一日后那孩子在府中惹了什么祸,只怕姑娘也不好向老太爷交待。”
那样的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地招进府里呢。
“是啊小姐……”小仙也低声地道:“昨日您不是没瞧见那孩子满嘴谎话的样子。”
“你们有此般思虑自然是周到。”冯霁雯听罢二人的劝告,只笑了笑道:“可我也有自己的思量——”
她想过了,冯舒志那样的性格,她若当场拒绝的话,断会再次引起他的仇视不说,定还会适得其反,引得他天天往外头跑,变着法儿的去帮那孩子。
如此才是最影响他的。
二来,再坏不过也只是个孩子罢了,连小茶自己都能对付的毛孩子,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当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