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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透过马车帘看向她。
她的眼睛因方才看霞光看得久了,眼下十分模糊,女子又站在背光处,故而冯霁雯大约只看出了她穿着一件发旧的棕色刺花褙子,头上梳着的发髻隐隐有些散乱。
她印象中一时找不出相符之人,直到那女子有些喘喘地开了口说话。
519 算盘
“我前几日瞧见你的马车经过这里,这两日便常常盯着这条路,今日总算是见着你了!”女子的语气有些激动和急切。
冯霁雯听得不由一愣。
这声音她是熟识的。
可这不是……汪黎珠吗?
她怎会以如此模样,出现在此处?
待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瞧清了对方的容貌之时,确定了这正是汪黎珠无疑,冯霁雯适才微微皱眉问道:“你拦住我的去路,是为何事?”
并未过多地去问及汪黎珠的现状,以及她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见冯霁雯神情疏冷,汪黎珠不禁想到以往种种,再看端坐在马车之中的冯霁雯身上的穿戴,虽一眼瞧上去不觉着如何华贵,但从衣料自首饰无不是她最为向往的精致,而再观自己身上的透着股老气的旧衣,和极廉价的首饰,一时之间,落差感顿生,却也只能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我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冯霁雯不是太明白单凭之前她对自己的处处刁难与陷害,她究竟是如何张得开这个口的。
汪黎珠已是急急地往下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向三姐传个信儿,告诉她如今我被金家弃在了城外的庄子上,里头的婆子们待我十分苛刻,成日吃不好也睡不好,还需得跟着她们一起做活儿,今日我还是偷偷跑出来的,若被她们发现了,回头还不知又要如何……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请三姐想个法子帮一帮我,快些救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说着,眼睛都跟着红了,可见日子过得确实极艰难。
冯霁雯却生不出一丝同情与怜悯来。
当初她使手段嫁入金家,便该料到会有今日了。
“我不会帮你传话。”她看着汪黎珠,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至于惇嫔,我想她也不会帮你想什么法子,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汪黎芸将汪家视为陌路,当初汪家出事,她连一句话都不曾讲过,更遑论是帮汪黎珠出主意逃离金家了。
“你如何知道三姐不会帮我!”汪黎珠忽然拔高了声音,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她如今在京城唯一的亲人,她如今被封了嫔妃,难道连这等小忙都不肯忙我吗?”
冯霁雯听得有几分好笑。
这种理所应当要别人帮忙的口气,果然还是当初那个汪黎珠,竟是一点儿都没变。
“你说得这些与我无关,我只知我不会帮你传话,随你再去找旁人吧。”冯霁雯收回了视线,示意小仙将马车帘放下。
小仙刚有动作,却见汪黎珠上前一步将帘布抓在了手中,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难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我知道往前我有许多不对,得罪过你,也得罪过三姐……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表姊妹,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也知错了,你就不能帮一帮我吗?”她放软了口气,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冯霁雯倒没看出来她究竟是哪里知错了。
顶多是苦怕了而已。
更遑论,她知错与否,与自己也没有半点干系。
她未再去看汪黎珠一眼,只吩咐了纪叔赶车。
“你、你等一等!”汪黎珠见状急得神情大变,伸手就去抓缰绳,欲将马车拦住,然却听冯霁雯说道:“你若再胡搅蛮缠的话,我这便让人去金家的庄子里喊人过来。”
“你……”
冯霁雯转头便要去吩咐小仙。
汪黎珠脸色一阵青白交加,虽是不愿,却也只好松开了缰绳。
马车离去,留下一阵尘土扬起的黄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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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回来,夫妻二人便移步进了内间说话。
二人各自说了些今日之事,冯霁雯顺便就将方才在城外遇到汪黎珠的事情也同和擦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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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乍一听很有些唯利是图的意思,可冯霁雯却格外认同。
分明是之前有过节的人,不落井下石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可若再让她倒过来帮什么忙,哪怕这个忙只是举手之劳,她却是没有帮的理由的。
气度这种东西,若是刻意讲究得过了头,未免活得太麻烦。
“利益至上”的夫妻俩,在这方面的观点出奇地一致。
“金溶月之事,已是查明了。”和灯鹆苏吕础
“如今她是个什么情况?”
“不出意外,她应是要入宫为妃了。”
冯霁雯听罢一惊。
“入宫为妃?”她意外至极地道:“这如何可能?皇上岂会同意?”
倘若皇上不知道她那点子破事还且罢了,可既已心知肚明,又为何会准她入宫?
“皇上自不会同意,但不得不同意。”和患膊恍斓厮档溃骸疤蠓锾灞ыΓ靶┤兆忧肓似朐乒劾锏奶焓Φ廊私鞣ㄇ埃堑廊嗽疲凳侨缃窈螅幸跏⒀羲ィ氲糜幸晃幻惺艋穑矣凶盘煲搅倜竦呐咏怪疲蠓接腥目赡堋
冯霁雯听到此处,已是大致明白了。
无需去想——“与这位道人所言相符的女子,便是金溶月?”冯霁雯只觉得十分荒唐,继而道:“齐云观里的天师我也曾耳闻过,在京中威望颇重,单凭金溶月,怕是没这个本事收买得了他。”
“确然。此事经我查实,乃是景仁宫在背后操纵。”和档溃骸翱删菸宜喂箦⒉辉溉媒鸲〗憬绱讼肜矗耸碌故怯腥ぁ!
“景仁宫能将金溶月留到今日,显然并不寻常。”想到那日在广济寺中与金溶月的碰面,冯霁雯猜测道:“许是金溶月手中抓着了什么把柄……”
若不然,再借她十条命,只怕也不够她作到今日的。
“极有可能。”和档溃骸岸氡匾残闹叭使虢鸺医钥坎蛔。什蓬呦斩牧艘话眩杞憔痛送牙虢鸺矣刖叭使恼瓶兀佣约毫粢惶跷韧仔┑暮舐贰!
520 今晚可否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冯霁雯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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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见得就十拿九稳了。”冯霁雯说道:“不知此事还且罢了,眼下既然得知了,自是不能如了她的愿。”
真让金溶月就这么进了宫去,哪怕只是顶着个有名无实的位份,可日后于她而言,麻烦只怕都会越来越多。
防患于未然,才是眼下最该做的。
送上门儿来的先机,没理由不占。
“夫人倒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和灿写艘狻
“那大爷可有主意?”
“眼下我尚不可与景仁宫直面为敌,故而不宜直接揭露此事。”和檬种盖崆崮﹃疟冢荷档溃骸叭绱酥拢阒皇O铝艘惶趼泛米摺!
冯霁雯闻言不由看向他。
“借舆论之力。”和坏懒苏饧父鲎帧
冯霁雯怔了一怔之后,遂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连同皇上都一并给得罪了?”她下意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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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去想,这简单粗暴的法子必然奏效,但若因贸然揭开这道丑疤而开罪了宫里,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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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恍然过来。
方才确是她脑子不够用了——
这种事,自是不能够由她与和资掷醋龅摹
如此一说,她倒是有一个人选。
“兴许还真有人更适合出面来当这个恶人。”她看向和沼偻滤担闾ψ诺莱隽艘桓雒掷础
冯霁雯点头。
他俩是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此事便由夫人来安排。”
冯霁雯应下,便算是大致将此事给敲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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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只等明日一早,刑部便要上门拿人了。”
冯霁雯听完微微一愣。
“于敏中就这么不管这唯一的儿子了?”既是要上门拿人了,便说明和胗诿糁兄涞摹灰住茨芴赋伞
“眼下尚不可过早下定论。”和缘眉ǎ坪踉缌系搅擞诿糁械奶龋皇堑溃骸扒以偻碌纫坏龋揭惶接诩以谔栏敢话傅敝校烤共艚チ硕嗌佟!
见他这般运筹帷幄,冯霁雯自是跟着放心下来。
二人自相识以来,仿佛只要他肯用心去做,便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而这等稳操大局,又一贯能从细节处着手处置,且时刻保持敏锐的洞察力的行事作风,除了一颗天生的好脑袋之外,更多的却应当归功于后天的锤炼。
思及他幼年便丧母丧父,甚至一度只能靠变卖祖传的田产来维持生计的种种经历,此际再看着面前这位如清风霁月一般的朗朗少年,仿佛自他身上全然看不出半点经岁月困苦折磨过的痕迹,一时既觉有几分庆幸,又觉格外心酸。
有些人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