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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此事,嘉贵妃的神情便冷了冷。
她冷笑了一声,道:“急什么。此事难道还怕办不成么?”
且即便办成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先前倒是低估了她这个侄女,竟暗下被其算计了一遭。
外头的事情还没能完,金家竟又出了这么个孽障,蝼蚁虽小,添乱的本领倒是不容小觑。
可蝼蚁到底也只能是蝼蚁罢了,眼界总归只有这么丁点儿大小,且先容她在这方圆之地蹦跶上几日,待腾出手来,再收拾干净也不迟。
嘉贵妃将眼中神情敛去,垂眸吃了口茶。
“务必将冯氏的一举一动都给盯紧了。”
虽冯英廉已无再开口说话的机会,可出于谨慎,事情未了结干净之前,还是仔细些为妙。
……
应亭轩。
奉恩福晋坐于堂中吃茶,冯霁雯则与汪黎芸在内间说着话。
二人同往常一样,说了些彼此的近况,汪黎芸对太庙之事有些耳闻,此时便劝冯霁雯:“量力而行便是,若果真办不成,也勿要强撑着再往下查了。有和大人在,保你脱身应当并非难事。”
明眼人瞧着,冯英廉一案已是不可逆转,出于好意,她自也不愿见冯霁雯过于固执地将自己牵扯进去。
冯霁雯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末了看着汪黎芸,问道:“我见你脸色不好,可是上回所染风寒,至今未愈?”
她刚进得应亭轩,便瞧见汪黎芸形容不太精神,一张未施脂粉的脸上略显几分病态,但起初因抱有来意在,便未有及时询问,直待此时,打消了心中疑惑,方才得以提及。
汪黎芸摇了摇头。
“风寒早已痊愈了,只是总觉得身上不爽利,饭量减了些,不大能睡得好而已。”
“可请太医看过了?”
“没个具体的病症,也谈不上什么大病,从前也是常有的,想是平日里多思所致,便就没去请太医。”
冯霁雯知她性子,没请太医想必是怕麻烦,便笑着说道:“今日恰巧带了个现成的大夫过来,不如就请她替你把一把脉如何?”
510 想抱一抱你
站在冯霁雯身后的半夏闻言就站了出来,冲着汪黎芸和气地一笑。
汪黎芸起先只将这俏生生的小姑娘当成了丫鬟看待,听到此处,不禁意外地问:“这莫不就是今日入宫给太后诊病的大夫吗?”
冯霁雯笑着点头。
“我给惇嫔娘娘探一探脉象罢?”半夏上了前来。
汪黎芸便点头道:“那就劳小大夫了。”
伺候在汪黎芸身旁的丫鬟小念见状忙替半夏搬了只鼓凳过来。
半夏道了声谢,遂坐下为汪黎芸诊脉。
“单从脉象来看,娘娘应是有些脾虚,再加之素日心情调节不当,而致使肝气郁结,除此之外……”半夏边诊着,边往下说,至此处,却忽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汪黎芸。
对上她这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汪黎芸问道:“小大夫何故欲言又止?可是还有着其它的病症在?”
“病,倒是没有。”半夏低声道了一句,遂又凝神仔细地替汪黎芸探了脉象,就在冯霁雯也欲开口询问之时,只见她已将搭放在汪黎芸手腕上的手指收了回来。
继而,先是看了一眼冯霁雯,再又望向汪黎芸,笑嘻嘻地说道:“娘娘这脉象,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有、有喜了……”最先开口的是小念,她不可置信却又欣喜若狂地道:“我家娘娘有喜了?!”
“小大夫莫不是看错了罢?”她激动得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结结巴巴地对汪黎芸说道:“娘娘,奴婢这就、这就给您请太医去!”
说着,就要疾步往外去。
“站住。”
汪黎芸冷声喝止。
小念脸上笑意一凝,回过头去对上汪黎芸的眼神,不免有些惊惶不安:“娘娘……”
半夏见状一愣,而后笑着说道:“我方才已仔细为娘娘看过了,娘娘这脉象,绝错不了。”
冯霁雯回过神来,向汪黎芸问道:“你自己可有察觉?上回来月信,隔了多久了?”
汪黎芸半垂下眼睛,道:“先前未有往这上面想过,眼下算来,确是有些日子了。”
她的神情与语气,看不出不悦,更看不出欢喜。
反而有些无法言说的复杂。
隔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她抬起头来,与小念说道:“不必去请太医,更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眼下能瞒一日,应亭轩便能多一日的安宁。”
这宫里上下,上至各宫主子娘娘,下到太医宫女,她没一个能够信得过的。
小念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贸然要请找太医前来的举动是如何不妥,一时脸色很有些惊惧地道:“是奴婢大意了,请娘娘责罚。”
汪黎芸看了她一眼,道:“且去外间守着吧。”
“是。”
“娘娘的脉象并不算平稳,早先数月除了安心静养之外,还须服些安胎所需的药材,方能稳妥。”半夏于此时说道。
冯霁雯见汪黎芸一时未有言语,再从她方才所言推断,想来是有意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是以便道:“你若不放心这宫里头的人,不如待回头半夏开了方子,我想法子让人将药给你送进来?”
汪黎芸听了,有着短暂的迟疑。
而不过只是一瞬而已,之后也就点了头,与冯霁雯道:“如此就劳你费心了。”
“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相比于汪黎芸此前相赠救命灵芝的恩情,这点忙根本不足挂齿。
冯霁雯又嘱咐了她一些仔细照顾自己的身子之言,见外面天色已黑,恐和诩抑谢岱判牟幌拢憧谇肓舜恰
汪黎芸点头,欲起身相送。
可待要起身之际,却又停了动作,继而看向冯霁雯,道:“还有一事,须得和太太帮忙。”
“娘娘但说无妨。”
“我想让和太太替我与他传句话儿……”汪黎芸声音淡淡地道:“告诉他,我在这宫中过得很好,被封了嫔,如今又得幸怀上龙嗣,正是恩宠正盛之时。过往诸事,也请他尽数忘了,莫再耽搁了自己。”
而后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回给他传话儿,此后,彼此便当是互不相识了。”
今时今景,她唯一的祈盼便是他能过得好一些。
她也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必定也是她是否过得如愿。
既不能相守,自该相忘。
冯霁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与奉恩福晋一同出宫的路上,冯霁雯一直在想着丁子昱与汪黎芸之事。
想到最后,所得结论却是这天下有情|人极难寻,两情相悦更是不易,而最为难求的还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相较之下,她无疑是极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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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待出了太和门,忽而得见了宫门外马车旁立着的人,以及他那道被宫灯散发出的光晕笼得极长的身影,万般意外之余,只觉心口与眼眶俱是一热,一时顾不得许多,迈开双脚,就朝着他跑了过去。
遥遥见她跑来,和挥梢徽奥倍滞芽诙鲋剩尴救ヌ阋部觳阶呱锨叭ソ铀
待要来至跟前,只见她竟一头撞入了他怀中。
这一撞,直将他整颗心都给撞软了。
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地反抱住了她。
“怎么了?”他低声问,温温沉沉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冯霁雯环在他身后的双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抬起了埋在他胸前的脑袋,仰面看着他,声音有些发哑地道:“没事,就是想抱一抱你。”
她如此直白,和壑杏凶乓凰驳闹腿唬潭惚恍σ飧哺牵锲枘绲厮档溃骸澳蔷捅ё牛芄槊运常扌枞ヅ孪醒运橛铩!
经他这么一提,冯霁雯才陡然回过神来此时身处何处,一时很有些窘迫,不大敢回头去看小仙与半夏、甚至还有奉恩福晋此刻的目光,唯有尽量自然地将箍在他身后的双手往回收。
然而双手刚抽回,就被他一把握住,而后就此被扯着勾上了他的脖颈。
不明其用意的冯霁雯只觉得这个姿势越发容易让人‘诟病’,一时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抱紧了——”
他含笑说道。
511 可知错?
而冯霁雯尚且不待有任何反应之际,便觉脚下一空,险些惊呼出声之际,顿时失了重心的身体下一瞬就已稳稳地落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他竟就这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半夏直看得两眼发直。
她从来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带这么玩儿的。
小仙亦忍不住替自家太太红了一顿脸。
至于奉恩福晋……此时已是带着丫鬟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很好地秉承了‘非礼勿视’的为人准则。
半夏也上了同冯霁雯来时所共乘的一辆马车。
她刚坐好,就见小仙也挤了上来。
半夏意外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不去伺候你家太太?”
小仙透过马车帘的缝隙,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大爷和太太的马车方向,有些支吾地道:“太太没喊我……我便不过去了。”
半夏“哦”了一声,遂也不再多言。
虽已开春,但早晚仍是冷的,又因冯霁雯惧寒,马车里便置了炭盆,被抱着塞进马车里的冯霁雯经和任鹊胤畔隆⒈晨孔乓腋兆茫持斜阌直蝗酥皇致础
冯霁雯抱着暖手,和谒聿嘧拢飞淼沽吮恢痹谛÷先茸诺奈虏瑁莸剿啊
冯霁雯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