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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夫人。”应嬷嬷也退下了。
苏氏仍旧端坐在圈椅上,面色阴沉,什么也没表示。
等待的时候总是如此的漫长,荣安堂里一时寂静无声,南宫琳悄悄过来,拉了拉南宫玥的衣袖,小声嘀咕:“三姐姐,你说,会是谁呢?”
南宫玥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最希望查出谁?”南宫琳这话明显的不怀好意。
南宫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四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我相信无论是大伯母、三婶婶和大姐姐都不会做如此下作的事。可妹妹这口气,莫非是怀疑……”她故意欲言又止。其实原本南宫玥也曾怀疑三婶婶黄氏,毕竟黄氏不久前刚与自己和娘亲接下仇怨,可是现在看南宫琳的态度,她几乎可以肯定此事应与黄氏无关。
反倒是“她”……南宫玥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卿萍一眼,自己这位萍表姑的行为实在有古怪之处。
059疑犯
苏氏听到姐妹俩的对话,目光犀利地落在了南宫琳的身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凭借这一个眼神已经释放得淋漓尽致。
南宫琳吓得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急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算是自己十分确定这事和母亲黄氏一点也沾不上边,自个儿就站在一边瞧热闹好了,干什么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找麻烦。同时心里也有一点不服气,南宫玥若不是有所怀疑,又何必这么阖府地查呢!
屋子里一时又静了下来,一直到杏雨第一个带着一件中衣以及一些碎布回来,跟着是意梅带了一匹白布……最后的应嬷嬷却也只带了一匹,而且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赵氏顿时脸色一黑,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而南宫琳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下长房和二房之间有场好戏可看了。
应嬷嬷嗫嚅了一下,道:“大……大夫人……”
还是南宫琤果断地开口了:“应嬷嬷,你有话就直说吧。有祖母做主,是不会冤枉我们的!”
赵氏对着应嬷嬷点了点头,应嬷嬷艰难地说道:“禀老夫人,大夫人,这匹松江细布是大夫人的……”她迟疑地朝南宫琤看了一眼,“大姑娘的,不见了!”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南宫琤的身上,而南宫琤早在王嬷嬷落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南宫琳好了伤疤忘了疼,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大姐姐……”
赵氏的目光如冬日的寒冰般落在了南宫琳的身上。
南宫琳不由打了个冷战,想到大伯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得罪她绝对是弊大于利,于是急急改口:“大姐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赵氏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她的琤姐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可不能让人随便泼脏水。
“琤姐儿你好想想,是不是收在什么地方了,或者送给谁了?”说着,赵氏的视线落在了南宫琰身上,目含深意。
南宫琰的身体颤抖了两下,双手攥着帕子指尖微微发白,却不敢说什么。
南宫琤上前走了两步,浅色的裙裾在地上拖起婉转的弧线,只听她一脸坦然地道:“禀祖母,孙女的松江细布并没有送人,可是孙女也没有指使任何人做这种事!”
“玥姐儿,这事你怎么看?”苏氏的目光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落在了南宫玥的身上。
“孙女自然是相信大姐姐的。”南宫玥语气肯定地道,“孙女以为定是有下人偷盗,想要栽脏嫁祸,说不定还打着想让我们姐妹失和的目的!”
苏氏对于南宫玥的回答很满意,她再怎么替南宫琤开脱,也没有南宫玥这个苦主的话更让人信服了。不过南宫玥的后半句话,她却是想得更加深远了。若是长房和二房为此事失和,那谁会得利?
苏氏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南宫琳身上,不由怀疑是不是三房搞的鬼吗?
南宫玥的话也让赵氏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南宫昕被惊吓的事本与她无关,她根本不想管这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可如今却是赶鸭子上架,不查不行了!
这一日不揪出那装神弄鬼的犯人,她的琤姐儿就一日有嫌疑。
想到这里,赵氏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凌厉起来。刚刚她听到女儿的松江细布没了的时候,她一瞬间就懵了,当时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让女儿从这件事里脱身,虽然她心里相信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内宅之事她再明白不过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查个清楚明白的。可是事到如今,这件事情不止要查,还要彻彻底底的查,决不能让她的琤姐儿被人诟病了!
“母亲。”赵氏的眼睛都红了一圈,“正如刚刚玥姐儿所说,琤姐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媳妇请您老人家为琤姐儿做主啊,一定要还她个清白啊!”
“应嬷嬷,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可都看牢了?”苏氏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眉目间满是冷峻。她此刻已是另一种想法了,若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让长房二房失和,那就必须查!
应嬷嬷躬身答道:“看牢了。”
苏氏目光冰冷得像是一把夺命的刀,又道:“大姑娘院里失窃,丫鬟、婆子们护院不利,先每人打上十大板子,再搜搜她们的屋子。王嬷嬷,这事就由你和应嬷嬷一起吧。”
“是。”两个嬷嬷领命而去。
赵氏闻言心头一松,放下心来,先有南宫玥的话在前,现在苏氏又当众定了南宫琤院里失窃,以后看谁还敢再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南宫玥静静地端座在椅子上,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东此间内,众人俱都屏气凝神,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王嬷嬷拿着一个包袱急匆匆而返,应抹蜜紧跟其后,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婆子,或者说,是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一个身穿蓝色细布衣的婆子走了进来,粗鲁地把她压跪在地上。
“老夫人,这是从花婆子屋里搜出来的。”王嬷嬷邀功地打开了包袱。
众人定晴一看,却是些白色的碎布料。
赵氏顿时反应过来,目光如同利刃射在了跪在堂下的花婆子身上。
花婆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老夫人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偷了大姑娘的东西……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赵氏一听花婆子承认偷拿了南宫琤的松江细布,怒意如潮水似的决堤而出,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指着花婆子骂道:“死奴才,偷了主子的东西,居然还胆天包天地嫁祸给主子,真是其心可诛!”
谁知那花婆子却是喊起冤来了:“奴婢是偷了东西,可是并没有做出嫁祸主子的事来,奴婢冤枉啊!”
060狡辩
“大胆奴才,居然还敢喊冤,难道昨晚不是你扮鬼吓得昕哥儿?”赵氏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还在意形象,她真是要冲上去,狠狠地踹这个恶奴几脚。
“是,是,昨晚是奴婢惊吓到了二少爷,奴婢有罪。但奴婢不是故意的。”花婆子虽然招认了,但还是做着垂死挣扎,开口狡辩,“奴婢更没想过要嫁祸给大姑娘,奴婢也没想到随手偷拿的居然是这么珍贵的物件。”说着,她又开始连连磕头,“奴婢不是故意,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啊。”说到后来,她几乎是嚎起了嗓子,像是在唱大戏似的。
赵氏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这奴才偷了东西,居然还敢怪东西太过珍贵?居然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南宫玥却是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的话,花婆子,你原本想要偷的只不过是府里惯用的寻常布料,却因不识货偷错了东西,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说着,她看了那些碎布料一眼,“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证据了。”
花婆子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连连求饶:“是,是,奴婢有罪,但奴婢真不是有心要惊吓二少爷的。”
南宫玥盈盈上前,对苏氏道:“祖母,既然她已经认罪,那就按府里的规矩办吧!”
花婆子闻言面色惨白,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瘫倒在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姑娘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完全不问她为何要戴鬼面穿白衣,而是直接让苏氏治罪,甚至不问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苏氏也有点意外:“玥姐儿,你就不想再问点什么了?”
“就是。”赵氏恨恨地道,“怎么也要问问是受谁指使的?”
“没,没人指使。”花婆子连连摇头。
“大伯母,花婆子本是祖母的陪嫁下人,后来被祖母指派到大姐姐院里当差。在府里可以说是颇有脸面。如果真有主使者,能指使得动她干出这种偷盗,甚至暗害哥哥之事,那必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主使者手里。要想让她松口可能不大容易。”南宫玥有条有理地分析道。至于花婆子嘴里口口声声地喊着什么不是故意的,南宫玥对此是嗤之以鼻,根本就懒得和对乱争论。
苏氏的脸色黑如祸底,花婆子的所作所为让她大失颜面。
花婆子垂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心想:三姑娘怎么会知道的?仅仅只是猜测吗?
赵氏心中怒意难平,恨恨道:“那就往死里打,我就不信她不招认。”花婆子虽然否认受人指使,可是赵氏却是不信她的话。一心想要问出个结果。
花婆子面若死灰,恐惧如蔓藤似的缠住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其实早在自己被揪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自己就算不死,那都会被脱下一层皮,可是如今这形势看来,自己是活不了了。
可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