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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琳看了看南宫玥,又看了看白慕筱,忽然发现白慕筱两手空空,不禁问道:“筱表姐,你怎么没求签?”
白慕筱淡淡地一笑,道:“我是想,却有些不敢。”
她如此一说,倒是引起其他几人好奇的目光,白慕筱继续道,“我若是举子,想求签问问能否中进士,若是得了上上签,从此骄傲自大,不再读书,又如何中得了进士;若是得了下下签,便萎靡懈怠,一蹶不振,又如何能有远大前程?上上签也好,下下签也罢,对于心志坚定之人,结果都是锦上添花,对于我这软弱的小女子,还是做好自己能做的,别知道太多的好。”说着,她俏皮地一笑,“琳表妹,我说的可只是我自己,我看琳表妹性格就比我自信果决多了。”
她这么一说,南宫琳倒不好意思说自己性子软,硬着头皮去解签,幸好是支中签,让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南宫琤若有所思地朝白慕筱看去,温婉地一笑,“筱表妹,多谢你的开解。”想起白慕筱在芳筵会中为自己解围,如今又好心开解自己,南宫琤对白慕筱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这位表妹经历过父亡等一系列变故后,确实是长大了,是值得相交之人。
待众人都解了签文后,柳青清给了寺里捐了一笔香油钱后,便对那小沙弥道:“小师傅,可否带我们到后寺走走?”
小沙弥自然是应了。
出了大殿后,姑娘们又戴上了面纱,欣赏起寺中的景致来。众人都是心情不错,唯有南宫琤一直愁眉不展,就算是有白纱挡面,还是能感受到她低落的心情。
柳青清以为她是被那支签文所影响,特意走在她身边,时不时地与她说着话。
前方的小径突然出现一位三十岁出头的锦衣妇人,那妇人身着一件沉香色十样锦妆花遍地金通袖袄,鸦青色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了一个圆髻,戴着赤金观音分心,容貌虽称不上美丽,却是端庄和善,宁静如兰,看着就感觉非常舒服。
她身旁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修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面如冠玉,眸如星灿,笑容温文有礼。这两人看来有三四分相似,看来应该是母子。
是建安伯夫人和建安伯世子!南宫玥一眼就认了出来,建安伯世子也去过芳筵会,只是南宫玥并未与其交谈过,因此也说不上认识。
南宫玥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偶遇,不想,那建安伯夫人竟走到了她们几人跟前,亲热地与林氏打招呼:“南宫二夫人,没想到竟在这药王庙偶遇。”
“裴夫人!”林氏笑容满面地与对方寒暄,并为众女介绍道,“这位是建安伯府的裴夫人与裴世子。”
众人一一见礼后,裴夫人笑着提议道:“那边有个凉亭,不如我们到那里小坐一下吧。”
林氏自然是应下。
到这里,南宫玥已经恍然大悟,难怪大姐姐的表情一直有些不太自然,原来今日来药王庙是为了给她相看的。
南宫玥飞快地睃了南宫琤一眼,而这时,白慕筱正好也往南宫琤看去,皆是心知肚明。
既然主角是南宫琤,其他人都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在凉亭中坐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番交谈下来,听谈吐、看举止,林氏和柳青清都对建安伯世子非常满意。再看那建安伯夫人慈眉善目,对方望着南宫琤的眼神也甚是慈爱,应该不是什么刁钻的婆母,林氏和柳青清了一个眼神,觉得这门亲事相当不错。
与建安伯夫人和建安伯世子告别后,南宫府的众人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了西厢的一间厢房小憩,打算在寺中用些素斋作为午膳,然后再打道回府。
小沙弥给众人上了茶水和点心后,正欲退下,坐在一旁的南宫琳问道:“小师傅,你们寺里可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沙弥楞了一下,眉开眼笑地提议道:“各位施主,今日本寺的东侧门那边有一个庙会,虽然不大,但也颇为热闹。施主们若是有兴趣的话,小僧可以带各位到庙会去逛逛。”
“庙会?!”南宫琳眼睛都亮了,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还从来没逛过王都的庙会呢。”说着她一脸期待地看向林氏,“二伯母,难得有机会出府,让我和两位姐姐还有筱表姐去庙会看看吧。”
林氏迟疑了一下,不由看了南宫琤一眼。
自今日抽到那支下下签后,南宫琤一直心情沉郁。
林氏心里叹了口气,想起刚刚见过的建安伯世子,那位裴世子看来一表人才,与南宫琤可谓郎才女貌,非常合适。希望南宫琤不会因为那支签文就先入为主,对这桩婚事起了排斥……也许去庙会散散心也好。
想到这里,林氏点了点头答应了,对四位姑娘道:“既然是难得的庙会,你们四个就一起出去玩玩吧。小心点,别走散了!”
众女齐声谢过了林氏,南宫琤虽然情绪低落,但见姐妹们兴致勃勃,也不好做那扫兴之人,坏了大家的兴致。
四位姑娘跟林氏和柳青清行礼告别后,便随小沙弥出了西厢,往东侧门而去。一路上,南宫琳兴奋极了,抛出一个又一个关于庙会的问题,小沙弥也一一作答。两人说个不停,倒也让气氛活跃了不少。
渐渐地,她们发现四周的香客变多了一些,这些人应该也是为了去庙会,时不时从他们口中可以听到“庙会”这两个字。
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前方一道门,一阵阵喧阗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响亮。
他们顺着人流继续前进,出了东侧门后,就看到外面热闹极了,就像是市集一样,道路两边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贩货品的摊位,人群熙来攘往,各式各样的货品引得香客不时好奇地驻足观赏、,气氛很是热闹。
小贩们力地吆喝着,各色小吃香气扑鼻。
小沙弥力地介绍这庙会的历史和特色,而四位姑娘已经看得目不暇接,完全没听到小沙弥在说些什么了,这边的点心看着很美味,那边的面人做得是活灵活现,对面的捞金鱼好像也挺好玩的,后方的扇子、铜镜做工也很精致……
唯有南宫琤面纱下的脸庞依旧木然,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书香紧紧地跟在南宫琤身后,时刻注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心中担忧不已。她从小跟着姑娘,自认对姑娘再了解不过,可是这两天却有些不懂姑娘了……建安伯世子看来一表人才,在王都中的风评也不错,如此佳婿,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难道就是为了那支签文……
书香正想着待回府后,一定要好好开解自家姑娘一番,突然感觉一阵怪风吹来,跟着原本明亮的晴空开始变阴变暗,仿佛暴雨就要来临,四周的温度也是骤降了许多,好像一下子从暖洋洋的初夏转变至阴凉的秋末。
天空越来越暗,好似黑夜快要来临!
书香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周围有人惊恐地叫了出来:“天狗食日!天狗食日了!”随着那声喊,天空中原本如满月般浑圆的太阳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仿佛被什么怪物贪婪地咬掉了一口,而天空也因此又暗下了一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慌仿佛会传染一样,越来越多的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是天狗食日!”
“大家快逃!”
“……”
那无数的喊声重叠在一起,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四周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如同沸腾的热水一般翻腾不已。
接下来,整个庙会乱成了一窝粥,有的人吓得跪地磕头;有的人随手拿起锣鼓敲打起来,试图将食日的天狗吓走;大部分人则是慌不择路地开始逃窜起来……
在这庞大的人流前,个人显得如此渺小,只是眨眼间,南宫玥、南宫琤等人甚至还来不及彼此交代一句,就被那如山洪般的人流瞬间冲散了。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只剩下了一半,人们的情绪也因此越来越激动,那些跪地的人一边磕头,一边喃喃地念着:“请药王菩萨显灵!请药王菩萨保佑!”
锣鼓声轰鸣,如同一阵阵雷声响彻天际。
而那恐慌的人流还在不断地壮大,人们狂奔着,推搡着,甚至于践踏着……仿佛心中的魔鬼随着太阳的消失一点点地被释放了出来。
南宫琤随着人流艰难地前进,同时四下张望着,面纱下已经是花容失色。她发现她不止是和姐妹们走散了,连原本还紧跟在她身旁的书香也被人挤开了。
“书香,二妹妹,三妹妹……”她反复地呼唤着众人,可是她娇柔的声音在此时如蚊吟般,根本无法激起一丝波澜,顷刻就被周围其他的声音所吞没。
南宫琤只能被动着继续前进,四周不时有人推搡着她,那浓浓的体味扑鼻而来,让她闻之欲呕,身体更是被挤得东倒西歪,脚步有些踉跄。
就在这时,一个圆胖的妇人忽然从南宫琤的身旁狂奔而过,厚实的肩膀在南宫琤的左臂上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整个人往前方倒了下去。
眼看着地面离她越来越近,而她两边还有更多人再疯狂地推挤过来,南宫琤花容失色地等着疼痛的到来,却感到腰间一紧,身子被人稳稳地托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南宫姑娘,你没事吧?”
话落的同时,太阳整个变黑了,天空也完全暗了下来,黑夜在骤然间降临,四周阴凉的一片,连那徐徐的微风在这时都仿佛阴风一般。
“太阳被天狗吃光了!”
“完了!大裕完了!”
“……”
无数人鬼哭狼嚎般叫了起来,满耳都是尖叫声,哭声,锣鼓声,磕头声……
可是这些似乎都传不到了南宫琤的耳朵里,她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是他!南宫琤不敢置信地看着扶住自己的俊朗男子,面纱下粉润的嘴唇微颤,目如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