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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皱眉,小五还是太过天真,韩淮君能守住飞霞山,是因为飞霞山易守难攻,加之西夜才出兵八万,一旦大裕趁胜追击,激怒了西夜王,派来更多的援军,那大裕恐怕会江山不保。
皇帝深吸一口气,细细地与韩凌樊分析起其中的利害,然后道:“小五,为君者,社稷安危,国家治乱,在于一人而已。先帝受命于天,浴血奋战,方才推翻前朝暴政,统一寰宇,然而创业难,守业更难,为君之道,须得纵观大局,趋吉避凶,若然冲动冒进,将这大好河山沦陷蛮夷刀兵之下,吾韩氏就是千古罪人,势必遗臭万年!”
闻言,韩凌樊却是眉宇紧锁,显然不以为然,一旁的刘公公看着着急,好不容易父子俩有所缓和,五皇子点殿下何必再惹皇上生气……
刘公公拼命地给韩凌樊使着眼色,可是韩凌樊却还是出声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西夜穷凶,犯我大裕,万千西疆将士誓死抗战,为国捐躯,如今我大裕军士气正盛,力挫蛮夷,此时求和,岂不让那些边疆将士心寒,让天下百姓以为朝廷无用,竟向蛮夷乞降?!”
心寒,无用,乞降……这一个个字就像是千万根针一样刺在皇帝的心口,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如此看重小五,一番苦心教他为君之道,可是原来在小五心中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这个父皇的,还胆敢以下犯上地责骂、忤逆自己!
满朝文武,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教!
也许他们父子俩早就分行到了两条不同的岔道上,彼此渐行渐远……
是自己错了!
不该让小五亲近南宫家,他应该亲自教导小五,如今小五固执己见,不孝不敬,已经无可救药了……
皇帝好一会儿没说话,父子俩对视许久,韩凌樊都没有退缩,铿锵有力地道:“父皇,为得苟安而屈膝于蛮夷,欲保大位而朝贡蛮夷,非堂堂中原大国之风!父皇请三思!”
皇帝心中的怒火越来烧越旺,自己真是太纵容小五了!
皇帝咬牙怒道:“大裕的万里江山要是交到你的手里,早晚会率土分崩,亡国灭种!将来朕九泉之下,亦愧对列祖列宗!”
韩凌樊脸色微白,眼神中掩不住悲呛之色,显然皇帝的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最后他紧握着拳头,抬眼看向皇帝,慎重其事地说道:
“父皇,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用把江山交给儿臣了。儿臣以为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儿臣不愿违背本心!”
“你!”
皇帝气得霍地站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白,变了好几变,额头青筋浮动,呼吸急促起来……
刘公公看着不对,急忙道:“皇上,请保重龙体……”
他的话还没落下,皇帝已经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朝后面的椅子倒了下去,砰,他的身子在书案上撞了一下,那棋盘上的棋局一下就乱了,如同这上书房……
“皇上!”
“父皇!”
紧张的惊呼声在上书房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众人乱成了一团,刘公公和一个小內侍急忙去搀扶昏迷的皇帝,扶着他软绵无力的身子坐了下来……
韩凌樊脸上血色全无,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急声吩咐道:“快!快去请御医!”
一个小內侍匆匆而去,韩凌樊紧紧地攥着拳头。
上书房里的空气沉甸甸的,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吴太医和张太医就闻讯而来,两人立刻给皇帝诊脉,皆是面色凝重,说皇帝有卒中之象,皇帝几年前就曾卒中过,这次是旧病复燃……
吴太医给皇帝施针后,先令人把皇帝送回了寝宫,韩凌樊自然也一同前往,心里几乎被要被内疚感所淹没,这都是他的错,如果父皇有个万一,那么自己万死亦难辞其咎……
皇帝卒中的事如同长了翅膀般,一下子传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除了被圈禁的诚郡王外,顺郡王韩凌观、年幼的六皇子、几位公主、各位嫔妃,以及一些宗亲都闻讯而来,一时间,皇帝的寝宫中乱成一锅粥,不少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嗡嗡吵着……
直到皇后从皇帝的寝室出来,对着外面乱哄哄的人群朗声道:“皇上现在急需静养,大家都先回去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后,对着皇后躬身应是,准备退下……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音出声质问道:“母后,敢问父皇为什么会突然卒中?明明父皇早朝时还好好的,精神焕发!”
众人不由得都循声看去,只见顺郡王韩凌观走到皇后跟前,与皇后四目直视,韩凌观身后还跟着几个宗室,看来气势汹汹。
皇后面色微变,心下有些慌乱,她当然知道皇帝是在上书房晕倒的,而且,当时小五就在皇帝身旁。
皇后眉头一皱,故作愤怒地拔高嗓门道:“韩凌观,你父皇龙体抱恙,你还在此大吵大闹,真真是不孝之极!”她抬起右臂,怒道,“来人,还不把顺郡王给本宫轰出去!”
韩凌观却没有露出怯色,反而上前逼近了一步,道:“母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只是关心父皇为何会突然患病而已!”
“顺郡王说得是,皇后娘娘未免言之过重了。”韩凌观身后走出一个中年胖子,正是楚王,朗声附和道。
韩凌观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向了一旁的几个小內侍,逼问道:“你们几个奴才是如何伺候父皇的?好好的,父皇怎么会卒中?!”
他的声音咄咄逼人,吓得几个小內侍浑身发颤,皆是垂眸不敢说话。
“二皇兄,”韩凌樊的声音自皇后身后传来,他从皇帝的寝室走了出来,面色晦暗地看着韩凌观,“父皇刚才去了上书房,与本宫……”
“小五!”皇后脸色大变,急忙打断了韩凌樊。
然后对韩凌观而言,这一句已经够了,他没有逼问韩凌樊,反而直接对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內侍道:“小华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小华子的小內侍嘴唇动了动,终于嗫嚅道:“是……是五皇子殿下和皇上争吵……皇上就昏倒了……”
小內侍虽然没明说是五皇子气晕了皇帝,但是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四周瞬间寂静无声,屋子里发出好几声抽气声,众人都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韩凌樊。
韩凌观蹙眉看向韩凌樊,一脸愤慨地责问道:“五皇弟,是不是真有此事?”
韩凌樊的头低了下去,浑身微微颤抖着,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这时,一个身穿太师青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打圆场道:“皇嫂,二侄子,五侄子,皇兄正病着,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治好皇兄的龙体才是。”
几个阁臣此时也已经陆续到了,工部尚书附和着说道:“王爷说的是。只是皇上病重,这国事却不能耽搁,该由何人来监国呢?”
其他几位阁臣也是面面相觑,谷默和李恒想到了什么,暗道不妙。
礼部尚书接口道:“上次皇上抱恙,是由恭郡王监国,可是如今恭郡王去了西疆……”
“自然是由五皇子殿下监国。”恩国公急忙提议道,“五皇子殿下乃是嫡子,是为正统……”
“国公爷此言差矣,”工部尚书淡淡地打断了恩国公,“五皇子殿下气病了皇上是为不孝,如何能以戴罪之身监国!如今诚郡王尚被圈禁,六皇子殿下年幼,本官以为唯有顺郡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说着,他看向了右手边的首辅程东阳道,“程大人以为呢?”
程东阳表情严肃地扫视了众人一圈,如同工部尚书所言,其实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王都除了顺郡王韩凌观外,根本没有别的人选。
“王爷,”程东阳的目光落在了韩凌观的身上,深深作揖道,“皇上龙体抱恙,然而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王爷替皇上主持大局!”
满室又是一静,跟着就见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几位宗室也都是躬身作揖,齐声响应。
除了恩国公、皇后、谷默和李恒等人以外,其他人几乎都聚集在了韩凌观的身旁,对着他俯首作揖。
一眼看去,韩凌观鹤立鸡群,意气风发。
这一刻,大局已定!
韩凌观久久不语,片刻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谦卑地作揖道:“为了父皇,为了大裕,本王就暂代父皇监国。”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越来越果决,掷地有声!
而恩国公、皇后、谷默和李恒等人都是面色阴沉,却也都无可奈何,找不出理由来反对韩凌观监国。
韩凌观一旦得势,接下来,他们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这两方人马都没有充足的准备,反应不及,以致落了下风,只能坐视局势一面倒地靠向了对韩凌观有利的方向。
一炷香后,众人都陆续离开了皇帝的寝宫,皇后、恩国公和五皇子韩凌樊则去了皇后的凤鸾宫。
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恩国公冷静下来仔细询问了韩凌樊事情的经过,韩凌樊一一说了,心里愧疚不已,最后道:“母后,外祖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殿下,臣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恩国公蹙眉道,皇上卒中的事发生得如此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应对,但是刚才顺郡王却好像成竹于胸,一步步走得顺理成章!
韩凌樊脸色颓败,整个人看来失魂落魄,心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恩国公沉吟了片刻,又道:“皇后娘娘,莫不是宫里有顺郡王的人,早早就把皇上晕倒的事告诉了顺郡王,让他有所准备?”
看着韩凌樊憔悴的样子,皇后心痛不已,想也不想地说道:“父亲,依本宫看,一定是韩凌观故意陷害小五,他想趁着韩凌赋不在之际,掌控朝局,意图谋反!”
皇后气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