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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安知画俯首看着脚边的金缕球,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世子妃分明是故意的!难道说世子妃真的要维护萧霏?!
安知画心里难堪极了,真是恨不得一脚踩上脚边的这个金缕球。
可是,她不是萧霏,她不敢!
她的脚像是绑了千斤巨石一样,抬不起分毫。
安大夫人看着安知画,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画姐儿……”她就怕女儿一时气急失去了理智。
安知画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终于动了,俯身将那金缕球捡了起来,接着若无其事地福了福身谢过了南宫玥,笑容略显僵硬。
这白玉金缕球在她的手中仿佛变得格外烫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安大夫人正想打个圆场,花廊那边又有几道身影在冯氏的陪同下朝这边款款而来,几位夫人注意到后,就暗暗示意身旁的夫人,于是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了花廊的方向。
这来人眼熟得很,正是乔大夫人和乔若兰母女。
现在已经过了帖子上写的巳时。一般来别人府邸做客,都会特意提前些时候,免得失礼人前,大概也只有镇南王之类的贵客,才可以姗姗来迟。
乔大夫人选择众人几乎都到齐的时候才来,摆的是什么架子,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冯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她见安知画的手中捧着一个白玉镂空金缕球,便笑着活络气氛:“三妹妹,你们可是在玩什么游戏?”
刚才发生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安知画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笑了,避重就轻地答道:“大嫂,我们在玩‘击鼓传花’,谁接到绣球,就要在五息间诵一句牡丹的诗句,否则就出局。”
乔大夫人笑着随口道:“诵诗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背诵罢了。不如接到绣球的姑娘,表演一个才艺,或弹琴或舞蹈,岂不是雅致有趣多了?”
乔若兰附合道:“母亲你这主意好。”说着,她也看向了匣子中那个白玉镂空金缕球。
她本来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却不小心注意到了什么,眉尾一扬,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又道:“安三姑娘,你这金缕球甚为精致,可否借我一观?”
安知画当然是从善如流,吩咐了丫鬟一句,丫鬟就接过金缕球,呈到乔若兰跟前。
乔若兰拿起白玉镂空金缕球,细细地观赏着,赞道:“这金缕球繁缛精致,丝丝金缕最细处堪比蚕丝,这份手艺……如今的师傅怕是做不到了,这可是前朝之物?”说着,她对安家倒是有几分另眼相看了,不愧是南疆四大家族主意,还是底蕴深厚的。
立刻就有一位夫人叹道:“乔大姑娘果然不愧为南疆双姝,真真是好眼光,姑娘若是不说,我还看不出世子妃这个白玉镂空金缕球竟是前朝珍品。”
世子妃?!乔若兰手一僵,手里的那个白玉镂空金缕球差点没摔下去,恨不得把刚才那番话全数收回。
她本来还想跟几位姑娘一起玩玩击鼓传花,可是此刻知道这金缕球是南宫玥的,顿时兴致全无,迫不及待地把那白玉镂空金缕球丢还给了安知画。
周围的夫人们皆是惊叹不已,没想到,世子妃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东西竟是如何不凡,南宫世家果然底蕴i深厚,相比之下,安三姑娘的那个绣球也就只配得个“昂贵”二字,被衬得就如同暴发户似的。
也是,这安家一度败落过,也难怪安家人行事有些急功近利。
感受着这一道道目光,安知画的脸上一阵羞一阵怒,捧着金缕球没有吱声。
安大夫人向她连连使着眼色,终于,安知画定了定神,今日对自己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万不可就这么被影响了。
想到这里,她又露出活泼的笑容,招呼着刚才的八位姑娘玩起击鼓传花来。
清脆的琵琶声再次回响在园中,金缕球随着乐声绕着圈子,姑娘们一个个地陆续出局——
余姑娘随性地借着丫鬟的琵琶弹奏了一小段;王姑娘借了安家的剑表演了一段剑舞;还有李姑娘展示了一番高超的茶艺,花朵在茶水中悠然绽放……
几位夫人饮着那李姑娘泡的的花茶,都是连连赞好。
这时,一个嬷嬷悄无声息地走到安大夫人身旁,压低声音附耳说了一句。
安大夫人眸光一闪,便吩咐身旁的丫鬟道:“李姑娘这茶泡的好,你拿去给三姑娘也尝尝。”
“是,大夫人。”
丫鬟急忙屈膝领命,捧了茶盅,递去给了安知画。
安知画轻啜了一口热茶后,就随手又交还给丫鬟,须臾,琵琶声又一次被奏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金缕球在姑娘们的手中传递……
这一次,琵琶声止时,金缕球正好落在了安知画手中。
安知画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把那白玉镂空金缕球交给了一旁的丫鬟,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正好我前几日学过一曲舞,不如我就舞与大家热闹热闹。”
既然安知画要跳舞,花棚中的姑娘们就退开到了一旁,丫鬟们则赶忙把那些交椅都搬开。
安知画略整妆容后,姿态优雅地站到了花棚正中,然后琵琶声奏响,安知画玉腕一甩,水袖顺势飞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与此同时,湖的另一头,几个高大的男子正信步朝湖边走去。
“王爷,请这边走。”安子昂在前面带路,沿着一片嶙峋的假山往前而去,“前面就是牡丹花棚了。”
镇南王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
安府的这园子在他来看,再寻常不过,话说,南疆又有哪个府邸的园子能越过王府!
忽然,一阵清幽的琵琶声自前方若有所无地传来,乐声清澈婉转,如一股山泉从山林间潺潺流淌……
安子昂正好带着镇南王绕过了假山群,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
镇南王不由得循着琵琶声看去,只见湖水另一边的凉亭旁有一个紫藤花棚,一串串粉紫色紫藤花下,一个身穿玫红色衣裙的姑娘正在花棚中翩然起舞,她体态轻盈,每个摆手、旋转、下腰、飞跃……都是那么优美动人,随着她的舞动,衣袂飘扬,青丝翻飞,如传说中的牡丹仙子般明艳动人,又透着一种张扬,一种自信,一种青春的活力。
镇南王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望着湖边裙袂飞扬的少女,目中闪过一抹惊艳。
“王爷,绕过这个湖就是牡丹花棚……”
安子昂故意说道,可是镇南王仿若未闻地站在原地。
安子昂是男子,当然看出镇南王眼中的惊艳。他心中既激动又得意,勉强按捺住几欲翘起的嘴角。
今日这一幕,自然是安子昂细心筹划后安排的“偶遇”。
在乔大夫人的指点下,他特意事先调查了镇南王这几年宠爱过的年轻妾室,从侧妃卫氏,叶姨娘,方家的方紫茉,到最近的那个梅姨娘,无一不是年轻貌美,又有颇有几分才气。
也是,这男子啊,越是人到中年,就越喜欢那种年轻俏丽的少女,仿佛自己也会因此变得年轻了。
而自家的画姐儿无论从容貌到才学,都不比这些女人差,身份还是他们安府的嫡女,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给镇南王留下印象的机会。
比如此刻!
花棚中,年轻的少女还在尽情地舞动着,旋转着,身姿柔软,翩然欲仙,让看者移不开目光……
“王爷。”安子昂又唤道。
镇南王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淡淡地看向安子昂微微挑眉,透着一分不耐。
安子昂笑道:“真是让王爷见笑了,小女学了几天舞,倒是在王爷跟前献丑了。”
这一回,镇南王倒是有了几分兴趣,随口问:“这是令嫒?”
“正是。”安子昂毕恭毕敬地答道,又故意叹息着多说了一句,“小女今年刚及笄了,哎,女儿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
也就是安知画至今还没许人的意思。
镇南王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说别的,便径自大步往前继续走去。
“王爷……”安子昂急忙跟了上去,心里有点拿不准镇南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几人又走远了,都没注意到湖的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眸在他们出现时望向了他们。百卉目送镇南王一行人渐行渐远,然后收回目光,悄声在南宫玥耳边禀了一句。
南宫玥若有所思地朝镇南王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目光又看向跳得香汗淋漓的安知画。
今日只是玩乐罢了,因此其他姑娘展现才艺时都是适可而止,点到为止,唯有这安三姑娘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
南宫玥眸光一闪,捧起了跟前的茶盅,掩住嘴角的一抹似笑非笑。
安家这到底是在打什么意思?
难道说……
想着,南宫玥看向安知画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兴味。
这时,琵琶声渐缓,而安知画的舞也随之慢慢地缓和了下来,最后以一个甩袖的动作作为收尾。
安知画不着痕迹地朝湖对面看了一眼,跟着落落大方地对着众人福了福身道:“知画献丑了。”
众人赞了几句后,安知画就退下了,游戏继续,又经过几轮后,最后是一位郎姑娘赢了南宫玥给的彩头。
之后,安大夫人便带着众人去花园外的花厅用了席面。
午膳后,众人小歇了片刻,又去园中赏了牡丹,到了未时,宾客们就陆续告辞散去。
南宫玥本来想早点离开,但见萧霏和常环薇聊得投机,就多留了一炷香,等两个姑娘说完了话,这才与主人家告辞。
安大夫人、冯氏和安知画三人亲自把南宫玥一行人送到了二门处,又恭送她们上了各自的马车。
马车自安府的大门驶出后,南宫玥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百卉轻声道:“世子妃,要不要奴婢给您放个迎枕,您先躺着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