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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火烧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火红色。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那场大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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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那年那场大火里9
他10岁那年流落到扬州一带，沦为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他在城外破庙的乞丐窝里渡过了一个冬天之后，来年的二月里，被那些年长一些的乞丐命令去荣县的县城乞讨。
这么过了几天之后，有一回他被人登头泼了一头冷水，露出了一张过分清秀的脸。
然后有个好心的婆婆就说带他去换换衣服，吃点儿东西。
他那时候太狼狈了，也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所以他就跟着她去了，然后她把他带进了城中的福慈院里，慈爱的跟他说，往后住在这里，会有干净的衣服穿，也会有饭吃。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一起乞讨的那些小乞丐也提起这个地方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艳羡，常常抱怨着说，都说福慈院是收容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的，怎的他们每次去都要被赶出来，真是不公平……
说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偏生就是无家可归也得分个三六九等，他们这些当乞丐的，就只能当乞丐……
而他成了那个幸运的人，就这么被安顿在了福慈院中，被洗的干干净净，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却不知道为何同屋住着的那些孩子，看他的眼神，都是麻木中带着同情。
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可是对于他这样从死里逃生的人而言，如今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所以他很快就将这忐忑给压了下去，安心的待了下来。
但是他很快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天晚上，都会有同屋住着的小伙伴被叫出去，到了第二天才会来，回来的时候就像是被虐待了一样，浑身青肿，甚至某一天，还有一个小伙伴被叫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地方不是很对劲，他尝试着问那些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甚至很多年纪比他还要小的多的孩子们，但是从他们的口中，他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那些孩子的眼睛里，只有麻木。
好似任何事情，都已经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力了，他们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终于轮到了他被叫出去，有个婆子带着他穿过了他们住的那个小院子，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福慈院中，除了他们住的那个小院子，后面还有连着的好几排的小院子，都住着人。
穿过了这些院子之后，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几株梨花，此时正是开花的时节，夜风一吹，花瓣轻轻的在半空中飞舞飘落，宛如下了一场雪。
他不由得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
抬头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
他来这里大概有半个月了，见多了麻木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这充满了麻木光芒的地方，看到了属于正常人的亮光。
是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穿了一身干净的棉布裙子，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哥哥，”她突然朝着他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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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那年那场大火里10
“哥哥，”她突然朝着他跑了过来。
她身后的那个婆子当即感受到了异样，冲着她呵斥道：“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她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跑到了他面前，冲他招了招手，让他弯下身子。
“哥哥，这梨花好看吗？很好看对不对？我也有一片花瓣，我珍藏了好久的，我给你看好不好，你凑近些……”她甜甜的看着他，眼睛像是一弯浅月。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婆子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都磨蹭什么呢！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王阿婆，我就跟哥哥说句话，求求你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身后那个婆子，仰着小脑袋，眼睛里流露着叫人不忍拒绝的渴求。
王婆子瞪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再呵斥她。
他也顺着她说的，弯下了身子，去看她手心里藏的那片梨花。
但是她摊开那小小的掌心，露出的却是一小块，极小的糕点，散发着梨花的清香。
她悄默默的冲他眨了下眼睛，他像是明白了她的示意一般，鬼使神差的，竟然顺着她的意图，低头在她的掌心轻轻舔了一下，把那一小块的糕点，舔进了嘴里吃掉了。
她冲着他灿烂的一笑，然后便转身朝着带着她来的那个婆走跑了过去。
那婆子很是不满，还推了她两下，她被推得身形踉跄，差点儿跌倒，但是却丝毫不在意，跟在那个婆子身边，走远了的时候还回头冲他笑了笑。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这笑有什么含义，他跟着身后的王婆子继续往前走，穿过了这个种着梨花的小院子，到了一个小门前。
穿过这个小门，又是一个崭新的院子里，却比他们住的那个院子要开阔的许多了。
再往里走，便能看到灯火通明，夹杂着器乐的声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因为在那器乐声的背后，他听到了一声声晦暗不明的嘶吼，还有……鞭子抽打身体，瓷片摔落在地的声音。
他曾经遭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虐打，他对这声音太敏感了。
所以他本能的就停住了脚步。
他再回想起同住的那些小伙伴一个个麻木的眼神，跟他们受伤的身体，还有有一天再也没有回来的人……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不知怎的心里一阵抽紧，忽的想起了在他之前进来的那个小姑娘。
她现在……怎么样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王婆子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还上前推了他两下。
“阿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抑制住心底的猜测，仰头问那个王婆子。
“你管是什么地方！左右进了这里，你就得乖乖的听话，否则的话，有没有命活着出去还是两码事！”王婆子不屑的冷哼一声，看他不走，直接揪住了他的胳膊，要拽着他走。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里忽然传来“轰隆”的一声。
接着又是几声轰轰隆隆的响声，他忍不住尴尬的红了脸，那王婆子的脸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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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那年那场大火里11
那天晚上，他整整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拉得小脸蜡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喘气儿。
收到的，却是同屋的小伙伴们，罕见的艳羡的眼神。
他想到夜里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想到那器乐声背后那一声声的声嘶力竭，想到那个小姑娘纯净的眼神，跟她突然跑来给他的那一小块糕点。
那糕点里，掺了泻药。
而那块糕点，兴许她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但是却在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毫不犹豫的送进了他的嘴里。
他幸免于难，那她呢？
她怎么样了？
他想到这里，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拉的虚软的腿，悄悄的溜出了院子，在后面的院子里一个一个的悄悄的找着，终于在其中一个院子的墙根处的树下，见到了她，她蹲在地上，靠在树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冲着她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她细嫩的脖子上，竟然满是鞭痕，她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朝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唇角的淤青。
他惊慌的看着他，一动也不能动了。
昨夜，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愣愣的朝着她看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还是她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坐下来。
那棵树很大，树干足以遮挡住他们瘦小的身体。
“哥哥，”她轻轻的叫了一声：“你是新来的吧？”
他点了点头。
“我叫李嫆嬉，已经来了快一年了。”她垂着小脑袋，似乎并不愿意他看到她眼里的情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忍不住问出了口。
“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李嫆嬉的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他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哥哥……你要小心，那个院子里，有很多坏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会打人，会做很可怕的事情，……而我们，是被他们玩弄和发泄的……”她大概是想要去形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过了好久，才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玩—物。”
“来了这里的人……是出不去的，除非是死了。”她已经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已经见了太多太多被拉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小伙伴。
他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带你逃走，好不好？”
他知道被虐待的滋味，他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光是有虐待，还有更残酷的，比如一些达官贵人人，就有***的嗜好。
所以这个地方……大约就是类似那样的地方，把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豢养起来，然后去做那些可怕的交易，满足一些人变—态的嗜好。
这里山高皇帝远，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也根本不会有人管。
甚至可能上面的人相互勾结……谁也不会来查这件事，谁也不会帮助他们的。
李嫆嬉惊喜的抬头，满脸希冀的看着他，不过很快，她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然后冲他伸出了一个小手指：“哥哥，以后我们就偷偷在这里见面好不好，拉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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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那年那场大火里12
“我们拉钩，好不好？”
他勾住了她的小手指：“好。”
“哥哥，你要学聪明一点，如果他们再来带你去的话，你就想办法躲掉，如果真的躲不掉……也要，……听话一点。”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声音轻软的给他传授着经验：“哥哥，如果……他们打你的话，你不要作声……很疼很疼也不要作声……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再打了。”
“只要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