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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嘴短,在座的不见得都喜欢高平,但看在她一来就不断加菜的份上,也会和她交谈两句,热络热络。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气氛就又热络了起来。
林开云看着高平这么快就和众人大成一片,又气又怒,又是惶恐。
“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和其他人熟悉后再揭发我?幼稚!这根本不可能!但她这是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怒?难道是她没有听见?不可能,江杭兴的声音那么大,她一定听见了!”
她正想着,突然听高平开口开口:“刚才听姐姐们在谈诗词,是在对诗吗?
“要在往日自然是对诗的,但今天不同,有开云的那首词在,我们不说没才思,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啊。”
汤桥笑道,她说完,其他人纷纷附和,高平瞪大了眼,故作惊讶道:“开云姐姐的词?我一直知道开云姐姐是有学问的,却不知诗词上也有研究。”
“开云一向是才思敏捷的,这次更得了首佳作,这首词还是要让杭兴吟咏更有感觉。”
“那就麻烦杭兴姐姐了。”
那江杭兴也不推辞,站起身,走到窗边,停了片刻,然后慢慢的开口。
没有音乐,但江杭兴声音悠远,一字一句极富感情,竟不自觉的就有一种节奏感。高平在现代的时候看知识频道,偶尔能碰到念诗读书的节目,她有时也看看,总觉得那些人的声音是好的,却跑不了做作的味道。
她本以为文字上的东西,还是要通过眼睛看,念出来却失了感觉,就像有的话,能写,却不能说一样。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不能念,而是要看有谁念,而且,还要看是在什么环境了。
当江杭兴念完,高平这才觉得这首词短了些,刚刚听出滋味,这边就结束了,不免有些遗憾。
“果然是好词,不想开云姐姐如此大才。”
林开云一直准备着她发怒,猛地一听这话,脸顿时红了,不过这里面只有三分羞愧,倒有七分的气恼。
“如此哀怨、如此等待,果然绝佳,只是……”
说到这里,她皱了下眉,江杭兴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有一点不妥。”
来了!林开云顿时打起了精神,等着高平的指责,而其他几人都以或惊讶或嘲弄的目光看着高平。
此时,高平在她们的心中虽然不错,但也只是一个豪爽不令人讨厌但却没有才学的冤大头,她们接纳她,有几分是因为高太尉的官职,有几分是因为高家的家世,更有几分,是为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林开云的这首词,她们不管妒忌还是欣赏,但都是认为好的,高平突然来说不妥,顿时就让众人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江杭兴道:“哪里不妥了?
这句话已经问的相当不客气了,高平只当没听到,慢慢的开口:“梳洗罢,独靠望江楼,我才疏学浅,对诗词那是不懂的,只是觉得这里的‘靠’,不若用成‘倚’字?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江杭兴慢慢的喃喃出声:“梳洗罢,独倚望江楼,独倚望江楼……对!对!对!就是要用倚!果然是要用倚的,我说为何觉得此词不连贯,原来问题就在这里!是要用倚的!”
江杭兴文人气重,高平一上来大手笔的加菜她也不觉得如何,此时一听这个改动却欣喜若狂,拉着高平的手:“改得好,改的太好了!”
完,又对林开云道:“开云,这首词若用‘靠’也只是好、是佳,而若改成‘倚’那就是绝好,绝佳!开云,高平却是你的一字之师了!”
第三十五章 初遇 (下)
林开云此时的心情啊。
她日想月想,就是想着能把这首词改动一些,但怎么改都不对,在宁王家宴上,明知道‘靠’字不如‘依’,但她还是用了前者,这么用了,就觉得这首词也不能说不是自己的了。
但此时却又被高平改了过来,其他人又大加赞颂,而她还不得不听。
虽然此时已恨不得将高平杀了,林开云还是只有道:“果然是‘依’字更好。”
“真是如此吗?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各位姐姐可不要唬我啊。”
江杭兴道:“就算是随便说说,这说的也好。”
汤桥也道:“高平你这个随便,可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要是还有随便的,那就继续随便吧。” 她不过是玩笑,高平却正等着这一句,当下又道:“那我可真随便了啊,说错了,各位姐姐也不要笑。”
“嘿,你还能再找出一个随便?”汤桥奇道,“你找你找,你若能再找出来,我就喝三大碗!”
高平笑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各位姐姐也随便听听就好了。‘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蓬莱洲。’开云姐姐,这里的蓬莱洲是指海上的三仙山吧。”
林开云点头:“不错。”“珠河入海,肠断蓬莱,果然是映照。但若是用珠河上原有的,恐怕会另有一番味道。小妹不才,觉得这里用藕花比较好一些。”
她这话若是一开始就说的,众人可能连想不想都丢在了一边,但有刚才那个改动的打底,此时都不由得思忖了起来。
见她们一个个或低吟或皱眉,高平暗笑了起来。
原词的白苹洲,过去也有过争执,曾有人说不要过于落实,用泛指较好,但在后来的评论中却又说,江中应该真有一个白苹洲,独倚望江楼,一眼能看到这个 洲,但是那个时候盼人心切,所以只顾看人看船而忽略了那个地方,等到千帆过尽,江洲依旧,却不见所思之人,怎么能不断肠?
在这里,若用蓬莱,未免有些过于飘渺,但若是用了藕花,却落到了实处。
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无所谓哪个更好,但在这首词里,却是写实更有味道。众人思忖了几遍,江杭兴第一个高呼:“妙、妙、妙,果然改的好!”
江杭兴在诗词品赏上本来就是有些权威的,众人本来就觉得换成藕花也不错,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纷纷赞同,更有的道:“开云,看来高平不是你一字之师,而是三字呢。
林开云干笑,对着高平拱手,高平只是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开云姐姐能作出这样的词来,却是真正的大才呢。”
这话在别人听来,那是情真意切,在林开云耳中,那无异于两个耳光,心中对高平更是恨到了极点。
众人谈说了一番,高平点的鲍鱼终于上来了,一人面前一个三头鲍,汤汁浓厚,溏心软糯,口感极佳,这鲍鱼虽是最后上的,却也是厨房早有准备了,否则只是干鲍鱼就要泡一天,熬制又起码需要半天,哪里可能现做?
鲍鱼含在嘴里,众人对高平的感觉又是不一样了,还有的想:“这高平看来也是有雅骨的,以后倒也是可以亲近的。”
只有林开云满心郁闷,这鲍鱼吃在嘴中,如同砒霜,却还不能表露出来。
这顿饭吃的还算尽欢,高平是不喝酒的,见其他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就知道这次宴会算是结束了,比了个眼色,那边有寿就去结账了,片刻后回来,走到高平身边低声道:“衙内,帐已经有人帮咱们结了,说是天字号包间的。”
高平一愣:“知道是谁吗?人走了吗?”
“不知道是谁,如意去看了。”
高平想了想:“跟我过去看看。”
她站起来,告了个罪,众人都只以为她要出恭,也不在意,只有林开云存心,也跟着前后脚的走出来。
酒楼中人多,高平当然不可能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何况她也不是要做什么私密之事,也不在意,林开云见她不是向后院走,更是起疑。
她此时疑心暗鬼,只觉得高平一举一动都是针对她的,见她向包间走去,也连忙跟上。
刚拐过弯,就听到高平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位世交,如此客气,高平愧不敢当。”
之后又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我却不是什么世交,只是偶然听到那首词,觉得只凭那三个字,也值这顿饭了。”
这句话说的,仿佛整首词的精华就在那三个字里,没有那点改动,整首词连顿饭都不值。
林开云郁闷的几乎要吐血,想要再听,高平已经进了房间,再无声音。
林开云不敢走近,只有暗暗咬牙。而高平那边也有些疑惑。她本以为帮她结账的,若不是高太尉的下属,就是高家的世交,总要是个有关联的,而现在看来却仿佛是完全不认识的。
她看着对面的人,觉得这人也不像是故意来结交自己的,这一点,却是因这女子的容貌太过出众。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见过几个容貌好的女子,比如宁王,比如周关,再比如自家老娘,其实也是很有味道的。而眼前这一位,却仿佛更出色。
其实真说起来,她的容貌也不如周关精致。但气度恢宏,宁王与其相比,都错着几分,而且此人眉宇间带着傲然,但又难得的不让人生厌,仿佛这个人就是该如此的,她就是该骄傲。这不是傲气,而是傲骨,是其本身自有骄傲的资本。
一屋六人,只有她和一个中年女子是坐着的,其余四个身材高大,昂首挺胸的女子都站在旁边,而那个中年女子,也明显是她的下属。
“这难道是什么常王、楚王的嫡女?”
高平心思一转,又有些警惕,那女子又道:“我姓木,单名一个兰,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此次不过是觉得那词难得,你也不用太过感谢,你我萍水相逢,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这话说的客气,却是有逐客的味道了,高平也不在意,拱了拱手:“如此,那就有缘再会了。”
说完,她笑着离开了,侍卫关上门,那中年女子道:“都说高太尉独得一女,是个病秧子,如今看来,却也中规中矩。”
木兰笑道:“世家调教出来的,自然是要有几分底子的。”
“其实小姐倒可以和她结交一下的。”
“如此就不妥了,童姨莫急,下次遇到自然就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
“她日后是否接掌高家还难说,倒也不用特别的费精神,若无缘,也无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也会去吧,想来王姨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高平回去后,也没有隐瞒,说这顿饭被人请了,众人听了,更是高兴。对于她们来说,一顿饭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