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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只得央求慕容画楼。
大戏院今日有《碧玉簪》看,名角孟晓晨登台,十分难得,慕容画楼一早就订好了位子。
听说她们要出门,白云归没有反对,跟李争鸿与张根吩咐道:“戏院里鱼龙混杂,李副官要机灵一些;陆省长家宴,应邀而去的权贵颇多,张副官要谨言慎行……晚些回来也不打紧,难得出去一趟,要玩得尽兴”
慕容画楼与白云灵忙道谢。
“其实你想多了,督军不会管我们进出琐事的……”慕容画楼笑道,“你下次要出门,还跟以前一样……督军管军事,咱们过日子,他的手不会伸得这么长……”
李争鸿与白云归都笑了。
车子驶到岔路口停住,白云灵跟慕容画楼告别,上了跟在身后的车子,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白云灵下车之后,李争鸿就跟慕容画楼道:“夫人,您说的不错。刚刚您和六小姐上楼更衣,督军就跟我和张根交代,若是夫人和六小姐要出门,只管去,不需要专门去请示,家里又不是军营。”
慕容画楼轻展笑颐。
尚未入夜,大戏院门口已明灯高照,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听闻孟晓晨今日登台,俞州城爱戏之人纷纷捧场。只可惜戏院座位有限,并不能容纳全部。
“这……”李争鸿瞧着这架势,为难跟慕容画楼道,“夫人,要不属下去跟经理打声招呼,您从侧门进去吧这样挤进去,回头被记者拍到了,只怕要传闲话……”
慕容画楼凝眸,她是督军夫人,赤膊与旁人相挤,的确有**份。可要是让经理知道了她是谁,以后来听戏,只怕不够清静。
正为难,便瞧见旁边停下一辆黑色轿车。男子推开车门而出,咖啡色西服勾勒肩背优雅曲线,温雅笑容,从容气度说不出的倜傥。
每每遇李方景,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悠闲,武陵公子风流快活。
“不用跟经理打招呼,你去跟李方景说句话即可……”慕容画楼的眼眸被玻璃窗的反影一映,碧幽幽分外莹莹。
李争鸿掂量轻重,只得下车。
李方景见李争鸿过来,始料未及,转眸瞧见督军的车。
“夫人?”他轻笑道,明灯绚丽光芒尽收他眼底,映出夺目光华,“您也听戏?”
外人面前,他们依旧客气,彼此眉目暗示,却显得很有默契。
跟着李方景,自然有优待的,从侧门进入他在二楼的包房。
他每次出门,香车宝马,佳人美酒,定是少不了,今日却是单独跟一位外国友人出行,李方景介绍道:“我在德国认识的朋友,理查德。”
理查德高大英俊,标准的欧洲美男子,只是左足微跛,左手戴着黑皮手套,含笑用生疏的中文跟慕容画楼打了招呼。
他单独约见友人,自然是有秘事要谈,慕容画楼便道自己下来去,她在大堂定了座位。
“无妨的,我跟理查德是老朋友……”李方景道。
慕容画楼想,他们用德国交谈,又以为她听不懂,的确不算太妨碍。若是谦让,显得小家子气,便坐了下来。
李争鸿在门口站岗。
戏台上锦旗漫卷,鼓声喧嚣,虽然未正式开演,却也是热闹。
理查德用德国赞扬了中国的茶与戏曲,李方景翻译给慕容画楼听。
“你们说话,不用顾我,我听戏就好了。倘若你这样客气,我倒是不自在……”慕容画楼道。
李方景浅笑,倒也不再跟慕容画楼客气了,独自与理查德闲聊。
“……政党颇多,政见也繁杂,有人亲英美,有人亲日,主张变革华夏之陋习,学习外国政治……北方内阁都是老派军人出身,出过学习过的军阀颇少,对这些党派打压之残酷,令人痛心疾首。”李方景道。
理查德微思:“可有共产主义的政党?”
慕容画楼心底一动。
“就是你昨儿跟我所说的?”李方景微微蹙眉,“你说的著作,我似乎没有看过……”
“我现在是德国共产党的秘密交通员,此去俄国,便是协助在饿建立共产党……”理查德道,“倘若你对此有兴趣,回头我到了德国,托领事馆的朋友给你捎来一些秘密资料。我在领事馆那边有交情不错的……”
李方景似乎并不热心,道:“我过段日子还要去趟德国,到时亲自去取……托朋友捎带,总是不便。”
慕容画楼回眸打量理查德,他幽蓝深邃眼眸里碎芒浮动,理想让他坚强乐观,浑身散发不同寻常的气度。
慕容画楼想起了一个人,理查德。佐尔格,改变二战进程的苏联间谍,虽是德国人,却一直为苏联政府做事。他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间谍,南京大屠杀时,他正好在华夏,拍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传往德国。
最后,那些照片成为日本在华夏犯下罪行的铁证,也是唯一铁证
华夏永远都感怀这位英雄。
“方景,你的朋友,姓什么?”慕容画楼明眸清澈,楚楚望着李方景。
“佐尔格”李方景笑道。
曾经是他们特工教程里最推崇的英雄人物,居然让她遇上。
很不满意,可能等会儿修改一下,先发了。
第三十九节自荐枕席
第三十九节自荐枕席
第三十九节自荐枕席
佐尔格此次来华夏,仅仅是与李方景的私人碰面。两人相识于德国,佐尔格对李方景夸赞的东方传奇古国入了迷,便想亲眼一见。这几日他们听戏、喝茶、访古迹,两人言语投机,惬意非常。
刚刚来的路上,遇到小型学生游行,才谈起政治。
佐尔格口中的共产主义政见,李方景闻所未闻,听得入神。
光阴暗转。一曲戏听完了,李方景才咦了一声:“孟晓晨呢?”
慕容画楼墨色眸子迷惘,尚未从戏里回过神来,“得了凤冠霞帔,夫妻破镜重圆了……”
李方景大笑,“惨了,魂都勾去了……走,咱们后台瞧孟晓晨去。”如今像她这样年轻的姑娘,爱听古戏的人寥寥无几。明明一曲结局和美的戏,她却漫天悲情。
最终还是没有去看孟晓晨。
回去路上,慕容画楼侧颜融在阴影里,眼眸深敛,任思绪飞扬。
“夫人,您饿不饿?咱们回去要路过白俄人的蛋糕店,你不是最喜欢他们家的红豆糕点吗?”李争鸿回头问过,才发觉她沉默得有些异常。
又唤了一声夫人,她堪堪回神,问怎么了。
李争鸿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好啊,很久没有买了……”她笑起来,清冷眸子添了一缕艳色,像个贪嘴的孩子。
那家店没有关门,李争鸿帮她买了四五种口味的。她静悄悄吃着,温和安静。
“是不是李方景说了什么混话,惹夫人不高兴?”李争鸿见她神色稍霁,才询问道。
慕容画楼一愣,笑意浅浅:“我在想戏文……听完了戏,六少说,破镜重圆,是和美的结局……”
李争鸿也莫名其妙:“是啊,破镜重圆的确皆大欢喜。”
红豆的清香从她齿颊间轻曳,纤浓墨睫微闪,她将头偏向窗外,轻轻呵了一声:“是吗……”
回到官邸,慕容画楼神色平常,毫无异样。
得知白云灵尚未归来,慕容画楼坐在客厅里等她,手里翻着茶几上一张报纸。北方内阁是军人当权,政举颇为可笑。今日总理上台,明日又下台,组阁简直成了笑柄。
慕容画楼翻了无言的文章,措辞犀利,见解独到,将北方内阁那层遮羞布无情截取,露出百般丑态。
“这人,迟早要被暗杀……”慕容画楼心中扼腕。
铁门哗啦啦打开,白云灵的车子回来了,慕容画楼将报纸重新叠好。刚起身,便瞧见张副官抱着白云灵。
身后跟着盛装女子。
白云灵娇弱依偎张副官的臂弯,雪白纤足裹在纱布,裙摆血迹斑斑。
“怎么回事?”慕容画楼声音微紧。
白云灵欲开口,却被身后的陆冉抢了先,她滢眸泫然欲泣:“夫人,都是我的错……”
“盛沸水的玻璃杯炸了,滚水和玻璃片掉在六小姐脚背……”张副官解释道,“已经上药了夫人,休息几天就好了。“
白云灵唇色苍白,笑道:“大嫂,我没事的……”
“今日家里的佣人都忙乱了,才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陆冉银牙轻轻咬了下贝齿,“夫人,真是对不起。”
她一袭桃红色繁绣旗袍,映得面若桃花娇艳,虽然神色慌张,点漆眸子欲碎,鬓角却一丝不乱,妆容完整。
慕容画楼修眉微凝,眼底阴沉闪过。
白云灵道:“傻瓜,又不是你的错,谁家的佣人不是笨手笨脚?”
慕容画楼才道:“陆小姐别自责了,意外总是难以避免……张副官,你亲自送陆小姐回去吧。”
夜色渐浓,陆冉亦没有坚持,拉住白云灵的手,泪盈于睫:“我明日再来看你。”
汽车声渐远,白云灵坐在沙发上,鬓丝微乱。慕容画楼瞧着她被烫伤又割破的脚,心疼问道:“还疼不疼?”
白云灵眸子顿时一层烟霭,声音哽住了:“玻璃插进去了,疼得不得了……以后定要留下大的疤痕,玻璃袜也不能穿了。”
慕容画楼啼笑皆非,她哭,居然是因为这个。
白云归听闻这件事,亦下楼亲自瞧瞧,最终还是不放心,打电话去德国医院,叫了医生过来帮白云灵清理伤口。
白云灵双颊霞飞,忙道不用。
“听话”慕容画楼轻拢她的手背,“伤口最容易破伤风,不小心连命都没有了……专门医生来瞧瞧,总比家里的佣人包扎要强些。”
大约半个钟头,医生便来了,先打了一针,才重新给她换药。
慕容画楼将李副官叫道餐厅,压低声音道:“去查查,六小姐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
李争鸿道是。
忙到大半夜才休息,慕容画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陆冉那一丝不乱的妆容总是在她眼前晃。她不忧心陆冉的目的,仅仅怕白云灵到头来失望之极。
真心相待的闺蜜,却将自己视如棋子,背叛会摧垮白云灵那花季脆弱少女的心,留下的阴霾怕是历尽一生也难以驱散。
“喝了酒,陆小姐说胃里凉,叫佣人端了杯热水过来。”白云归的书房,临近午夜依旧亮着灯,他坐在宽大软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