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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客客气气地把宋秀秀脾气暴躁的娘亲和两个闺女一起送上了自己马车让她们先回家住着,只说宋秀秀的月子她会派人过来照看着,让她老人家放心。
宋秀秀的老娘惦记着闺女,可也实在城里窝的憋屈,她谢了燕之,臊眉耷眼的离去。
燕之随后把家里的两个大丫头支了过来给宋秀秀伺候月子,其实一个人伺候就够了,可大丫头毕竟是还没成亲的,一个人过来住着不方便,燕之便索性把两个丫头都派了来做个伴儿。
仰着头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燕之小声说道:“等秀秀出了月子再让她们俩多待几日,秀秀一个人带这个奶娃娃怕是忙不过来。”
“回屋吧,你出来时候不短了,外头凉。”羽劝道。
燕之摇摇头:“回去也睡不着。”
一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景行的日子,如今冷不丁的分开,燕之只觉的没着没落的。
“惦记着明儿大婚那些事儿?”羽接口道:“今儿王爷派来的嬷嬷不是把大婚的礼仪又说一遍,我看丫头也听的挺细,别担心,成亲的事儿,乱哄哄的一天就过去了。”
“我没想这些。”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景行,俩人在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可这话她能跟谁说呢。
缓步走到正房的院子,呼吸着夜晚清冽的空气,燕之稍显烦乱的心绪也随之逐渐安静下来。
明日就能见到他了,他是不是也会记挂着自己呢……
燕之抿嘴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可没出息……”
“嗯?”羽扭脸儿看向院门的方向:“这个时候还有人来?”
燕之也看向院门:“有人来啦?”
羽没说话只点点头。
来人功夫不弱,脚底下也利索,气息绵长,几乎落地无声。
羽提息滑出两步站在了燕之的身前,此时正传来轻敲门板的声音。
“穆兮,开门。”
燕之只觉得耳边一道凉风刮了过去,穆兮已然站在了院门前:“哪位。”
“在下是国师大人派来的。”门外有人轻声应了,声音不高却分外耳熟。
“国师大人?”燕之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羽拉住:“请人家进来吧。”
“是。”穆兮拉开门闩打开了院门,露出站在门口的人,燕之一看就笑了:“我说怎么听着声音耳熟呢,侍卫长啊,方才我还与姑姑提起秀秀呢!”
“成姑娘。”来人大步进了院子手里抱着一只狭长的木匣对着燕之行了礼,又对着羽躬身点头道:“前辈。”
“我娘子很好,儿子也很好。”进来的正是水轻舟的近卫,宋秀秀的夫君。
燕之虽然见了他几次却没怎么说过话,因此总是记不住他的姓名,只好笼统地叫了他的官职。
也因着明日才是景行与燕之大婚的正日子,对方也依旧称呼燕之为‘成姑娘’。
“屋里坐。”燕之才一回身就被侍卫长叫住:“成姑娘,在下是奉命来给姑娘送贺礼的……”他转手把怀中的木匣捧到燕之身前躬身道:“贺礼送到,在下告辞!”
“哎……”羽才接了木匣,侍卫长已经转身出了院子,等燕之追到门口一看,黑漆漆的夜色里哪还有半点影子。
“这是干什么?”她进了院子随手关了院门:“怎么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羽单手抱着木匣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燕之说道:“丫头……”
燕之点点头:“姑姑先打开查看吧。”
进了正房当着燕之的面羽打开了木匣,龙涎香的味道随即散了出来,很淡很淡,正是水轻舟常用的熏香的味道。
木匣里放着一张古琴。
“春雷。”燕之轻声道。
千年名琴琴长三尺六寸五,放在木匣中竟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富余。
“丫头!”羽拦住燕之不由自主伸出的手:“这里头有龙涎香……”
“无碍的。”燕之轻声道:“这琴是沾染了国师身上熏香的味道,我想,他是不会用这些下作手段害我的。”
羽犹豫了下,燕之的两只手已经抚上木匣的底部,‘咔哒’一声轻响,木匣的四壁已经与底部分离开来。
燕之坐下,待羽取了木头框子之后才沉了口气将两手放在琴上,清润中正的琴音随即响起……
羽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而宫则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正房的檐下凝神倾听着。
一时间百感千集扑面而来,与公子游走于列国之间的肆意豪情又漫了上来,让两位年近半百之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以为过去的岁月已经淡去,没想到一曲琴音就把往昔的画面一幕幕的勾勒起来,并且清晰无比,颜色鲜丽,而画中的故事也分外明了,恍若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羽抬头看向窗子,她知道宫立在那里。
眼中的泪水挡住了视线,让那扇墙和窗都扭曲着,如同此刻羽的心情。
一句‘师哥,我喜欢你啊’,在心里藏了一辈子,她始终不敢说出口。如今她都老了,头发都开始白了,那句话她仍旧不敢说。
“姑姑?”
羽一惊,忙转了身擦了泪水:“姑姑……竟想起了宫……公子。”
“我的私心杂念太多,琴艺可不敢和爹爹比。”燕之不疑有他,扶着桌子起了身:“姑姑帮我把这张琴收了吧。它是国师大人的心爱之物,我不能收。”
“好。”羽走过把春雷照原样封在了琴匣里:“此琴虽然不错,也还不如公子藏得那几张。”
“这些留存千年的古琴都是圣物,上面有几代乐者的灵魂,不分高下。”
燕之走到房门口站定,抬头看着夜空发呆。
羽怔了下,依稀仿佛记得公子也说过相同的话。
“是姑姑浅薄了。”她轻声道。
“我知道了。”燕之显然没有听见羽说了什么,她自说自话道:“国师大人是怕连累了我,所以才不声不响的差人送了这份贺礼。”
“安王和世子都已在陛下的手里。”羽收了琴走到燕之身后低声说道:“那个国师怕是也得遭殃。”
燕之回头皱着眉看着她:“难不成国师大人也参与了谋反?”
“这个就得问他自己了。”羽对这些是毫不关心的。
“我信他,他是不会干这种事儿的。”燕之用了万分肯定语气。
“回去歇着吧,明儿可是你的好日子。”羽一手抱着琴匣一手扶着燕之往外走,出了门,她飞快的往旁边看了一眼,窗前已是空空如也。
可羽知道,方才师哥一定就站在那里。
燕之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套挂在衣架上的大红喜服,她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又想到了景行。
他现在睡了没有呢……明日他的喜服是什么样子的呢……要紧可别再病了……
“明儿就见到了姑爷了,丫头,快歇着吧。”羽收好了春雷,回来见她还站在衣架前,不禁摇头道:“漱漱口就躺下,明早还得沐浴呢,今儿晚上就免了吧?”
“姑姑也去歇着吧。”简单的洗漱之后燕之躺在了床上,眼神始终落在那套喜服上,越看越觉得好看,很想起来穿上照照镜子。
羽拉了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拧着眉头看着她。
燕之一笑随即合上了眼:“我睡着了……睡着了。”
屋里没有人走动的声音,燕之怀疑羽一直在看着她,于是也一直没敢睁眼,不知不觉中倒是真的睡了过去,并且睡得很沉……
似乎是才闭了眼,燕之就被屋里的响动惊醒了。
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燕之吓了一跳:“你们……”
“回少主,这些都是王爷派来给您梳妆的。”屋里有外人在,羽说话分外谨慎:“丑时末就到了。”
“……”扶着羽的手坐起,燕之两眼无神的看着站了一屋子的女人头昏脑涨的想到:“丑时末?那不是大半夜就过来了?这些人一夜没睡?”
“请王妃沐浴更衣。”两名年轻俊俏的女子走到床前对着燕之屈膝行礼道。
燕之费力是忍住了一个哈欠,她含着两泡泪水看着两名婢女道:“这么早就沐浴?”
大婚的吉时在掌灯时分,这么早就起来洗澡,那接下来的时间得有多无聊?
“昨晚上姑姑催了你几次让你早睡的,现在知道困了?”羽拿了件小袄披在燕之的身上,低声说道:“今儿这一天事儿还多着呢,丫头得撑下来啊。”
“嗯。”燕之起身下床对着一屋子面生的女子点了头:“你们也辛苦了。”
这些女人没想到从贤王妃口中竟听到这么一句客气话,几个人对视了一番忙又行礼道:“奴婢们不辛苦!”
“呵呵!”燕之面朝着羽做了个鬼脸,对着身后女人们撇撇嘴:“这些人姑姑不都检查检查?”
羽绷着脸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已然查过了。”
燕之:“……”
……
深经半夜,燕之睡得迷迷糊糊被拉了起来扶进了浴桶,身上都是手,把她残存的那点睡意折腾得荡然无存光剩了害臊!
原本以为沐浴过后就要上妆穿喜服,谁知却是换了一套常服,头上戴了那顶燕之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戴的缀满了鸟毛的珠冠被人前簇后拥着到了正房。
“哎呦,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挂上的?”大红灯笼从后院一直挂到了前院,将南菜园的这处院子照的灯火通明,燕之抬头看着正房门前檐下悬着的红绸不禁点头道:“还怪好看的呢!”
婢女们端着架子随在她的身侧各个‘宝相庄严’面貌同出一辙,如同泥塑的菩萨,谁都不敢笑。
景行太了解燕之了。
平时也听惯了她口中的惊人之语,因此在给燕之挑选随身婢女的时候,他特意让吴楚风挑的都是定力深厚的。
否则迎亲的时候王妃和侍女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可如何是好?!
并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