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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悠咬了咬唇，抬头看了看周围同样都在猜谜的人群，其实也有不少人拿到了很难的谜面，一个个都在拧眉思索着，因为取下来了就不能再放回去，何况哪怕是猜错也比放回去要好看的多。
眼看着不少人拿到了容易的谜面，她又看了看那套漂亮的首饰，曲清悠心念一转，跟众人建议道：“我们分散开去找找看其他的灯谜吧，难度都不尽相同，要是我们拿到了容易的，猜起来就更快了。”
文素和曲清染大概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爱曲清悠的了，这女主一发话，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果不其然，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除了柏未央还在想着手中的谜面外，卿子烨，曲清悠，甚至荀翊都散了开来，去查看别的灯谜去了。
文素和曲清染在分开后又走了两圈，二人默契得远离了人海中央，刚挤出来人群看到对方，双方就立刻牵着手，一边笑的得意，一边迅速的奔往西大街的方向。
一到达目的地，文素就发现这里和东大街的风格果然完全不同，西大街的人虽然也不少，但是人群类别明显就变了许多。如果说东大街算是全年龄阶段，那么西大街多少就有些成人向，这儿的成年男子最多，来来往往都尽是些搂着青楼歌妓或者小倌的男人穿行而过。
如文素和曲清染这般一看明显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走到这儿的着实不多，再加上二人容颜秀丽，一身气质出尘雅致，以致于这两人在这条街上分外的招惹人眼。
有几个浪荡的公子哥试图上前来搭讪，可人还未走近呢，就见曲清染变戏法似的抽出了凤梧剑在手中一甩，流畅的动作明显就是练家子的架势，她装模作样的擦拭了一把剑身，小脸上明媚的笑意很是动人。
几个登徒子被寒冷的剑光闪瞎了眼睛，当即脚下一转，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走了，果然比起美人在怀的诱惑，更多人还是更爱护自己的小命。于是乎曲清染一路拿着凤梧剑，周围的登徒子们只能有贼心没贼胆的看着。
文素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正巧二人经过了一间三层楼高的青楼，门口还真有打扮妖娆的女子正笑靥如花的招揽着过路的男客进门，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悦芳楼？这名儿倒是比什么花满楼、百花阁要好听些。
曲清染兴趣一来，当即就想往里走，文素伸手一把扯住了她，在对上曲清染转过来的疑惑眼神，她上下扫了她一眼，反问道：“穿着女装进青楼？”
“呃……”曲清染冷不丁被噎了一下。
她还真忘了这一茬，就算要进青楼，起码也得尊重下人家的职业需求女扮男装下，不然多不配合。
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芳翠楼，曲清染郁闷至极，难道就因为一件衣服就要打道回府了？那多没意思！
仿佛是看出了曲清染的想法，文素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街道说道：“别苦着一张脸了，女装虽然进不去青楼。”她停顿了下，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然后她靠近了曲清染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但是去趟小倌馆还是不成问题的。”
曲清染闻言，眼神瞬间大放异彩，她偏过头看着文素淡淡的笑颜，只觉得心下都是一片满足。
当两人往前走着的时候，文素紧了紧握住对方的手。她决定一会儿就随便挑一家小倌馆去消磨时间，顺便长长见识，如果能就此避开去上街的许青让，那就这样吧……
正想着，曲清染已经拉着她停在了一座两层高的阁楼前。
“就这家呗？”
曲清染笑着问道，文素抬头看了看牌匾，上书——南风馆。
名字意外的很贴切，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容与风流，倒像是出自名家手笔，而且从外面看过去的第一眼，这里和芳翠楼的风格也是极不相同。
南风馆上下两层，飞檐翘角，玄瓦朱窗，梁栋门窗上都刻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草木的图案。明明也是青楼的一种，但是门口却没有芳翠楼那样特意安排人招揽客人入内。
这样乍一眼看过去，会让人完全想不到这座精致的楼阁其实是一座小倌馆。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步入了馆内，这来都来了，没道理止步于门口，可是刚一跨进去，文素便立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大堂里只点了零星的几座灯台，有些昏鸦的光线，配着香雾缭绕的氤氲，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好像身临仙境。雕栏玉砌，堂内陈设着各种字画和光洁的红木桌椅，每一步的距离都放着一盆盛开的芍药，犹如牡丹般的华贵，更增添了些许的迷醉。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文素不知怎得忆起这句诗来，和这会儿的心境真是极为妥帖。
“很美的一个地方。”
平心而论，这里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得就想逃离现实，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总会幻想着有一处安逸的地方可以栖息，哪怕只是暂时的虚幻，都足以让人沉沦下去不愿醒来。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这儿。”曲清染一进门就拉紧了文素的手，她也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声色场所，难免有些紧张，可看到身边人的表情后，她又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呆久了，容易让人沉迷。”这是文素的心里话，她很清楚自己的骨子里是个懒到极点的人。
这么多年没有懈怠，不代表她真的就是一个好学生了，如果不是有曲清染在后面鞭策着她，以她的性子，说不得坚持几年就得放弃了，她能努力到现在，多少和强烈的求生欲有关，如果真的让她去选择，没准还真就赖在这样的地方乐不思蜀了。
从进门的游廊一直走到大堂中心，曲清染有些纳闷得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阁，这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她和文素两个人。
“素素，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难道还没营业吗？”
“怎么可能，都已经入夜了。”
虽然这么回答，不过文素也有些没底，如今她们两个人就像闯入了主人不在家的民宅中，确实静了。
正当二人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上层的楼台上却传来了脚步声，甫一抬头，就看见一名穿着深紫色长袍的男子倚着廊柱同样望着她们，在他的脚边还有一朵盛开的芍药，嫣红的色泽衬着他暗紫色的衣角，有一种魅惑人心的美感。
男子的眉眼极为勾人，长袍的衣襟并没有拢实，那微微敞开的胸膛泛着点点光泽，真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裸的勾引。
沉璧有些好笑的看着楼下的两个小丫头，二八年华的风姿佳人，还自带了一股子清贵之气，瞧着就像大户人家的闺阁千金，偏偏举手投足间还略有些潇洒的利落感，只怕也是什么名门正派出来的侠女吧？
不论是哪一种，沉璧都能看出她两隐隐的紧张，明显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虽然已经很是镇定的模样了，不过这种好人家的闺女，来南风馆又是要做什么？
第八十章：免费听个曲儿
文素瞧着楼梯上的风情男子，突然就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会有好好的男人说弯就弯。（全本小说网，https：//。）他的美有足够的诱惑力，无关性别，瞧着那身量五官，怎么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了，怪不得顾盼流转间都是魅惑。真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奴名为沉璧。两位姑娘到南风馆，可是来消遣的？”虽然这句话纯属废话，可看着楼下两个小丫头望着他的目光从惊艳渐渐转为了欣赏，沉璧不由得有些疑惑了。
她们该不会不知道南风馆是干什么的吧？
沉璧幼年被卖入小倌馆，几十年的红尘生涯，见多了形形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哪怕是来消遣的，看着他们这群人的眼神中也总是带着不屑和藐视，仿佛他们这群人就是这俗世中的一滩污泥，可以任人践踏。
如这两个小丫头这般纯粹的欣赏目光，似乎倒是他生平头一回见到了。
“那什么…我们是来…是来……素素，我们来干什么的？”曲清染见美男和她说话了，一下子脑子开始短路，她后半句是压低了声音去问文素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想说“消遣”这样的字眼，毕竟她确实没有看低他们的意思。
“听个曲？”文素虽然看多了小说里在青楼一掷千金的场面，可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方，她还真摸不准这儿的最低消费是个什么概念。琢磨了一下，点个人弹弹琴什么的应该不会太贵吧？
“对，我们两想来听个曲儿。”曲清染这般回应道，眼神里透着些希冀。
沉璧唇边的弧度越发的大了，敢情就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长长见识的？垂眸看着两个少女之间充满了小女儿气息的可爱互动，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罢，就别给这两个小丫头带来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沉璧为数不多的善心难得的就大发了一次，伸手招呼着二人上楼来。
文素踏着楼梯慢慢拾阶而上，她还是有些担心银钱方面的问题。扯了扯曲清染的手，她小声的问道：“小染，我们的银子够不够点一支曲子的？”
不得不说曲清染也有些尴尬了，她也不知道这儿的价钱几何，万一不够银子付，那真是丢脸丢到世界的另一头了。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点一首最便宜的？”
毕竟在古代的曲子那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一些民谣快板之类确实不需要什么技巧，点个最便宜的应该还是够的。
文素闻言也点点头，琢磨着一会儿要是不行，就得拿师父的私房钱先垫着了，也不知道晁悦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一桌子拍死她。
尽管两人的说话已经很小声了，但是如今馆内现下无人，安静的很，沉璧离着她们也不远，原本出于职业素养，他是想自动屏蔽这两人的声音的，但是这段对话实在太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