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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还要扣掉九成。赏罚公平就更没有了,全是他娘的任人唯亲。有本事也没有,关健还得要关系。其它的都是虚的,钱才是实在的。”
朱温也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被朱珍说动了。钱才是王道,没有钱什么都是虚的。他们从镇国军逃出来时,只有那八匹马,后来几匹马不敢带着怕暴露,马也扔了。投奔宣武军以来,他们接下的赏钱本来有上千贯,可到手的不过百贯。就这百贯,也还没有完全兑现。现在朱温很需要钱,章台柳和不少的军官们带着的歌伎仆佣一样,都跟随在军队的后面,就在军营不远的城中居住着。
黄巢将马上的一袋黄金给了朱温三人,朱温又要了黄巢的那面大旗,最后朱珍还要了黄巢的那套黄金甲,将黄巢洗劫一空后,朱温还算有信用,放了黄巢。
黄巢离开时,对着朱温道:“三位朱兄弟若是在宣武军中不想呆了,可以随时来找黄某。黄某营门随时为三位朱兄敞开。只要三位愿来,朱二哥朱四哥至少是从五品游击将军,朱三哥则至少也是正五品游骑将军。”
朱温对着黄巢点了点头,没有直接拒绝。
三人踏着夜色返回巨野山下,唐军连战一天,此时也是疲惫不已。在斩首三万有余之后,唐军陆续返营,休整吃饭。军中的幕僚书记记室们更是忙碌不停,正紧张进行着军功记录。
三人入营之后,立即向前锋营主将穆安国汇报战况。穆安国先前清战人马,不见三人,还以为三人战死了。眼下看到他们回来,倒也是十分高兴。三人最近表现十分突出,特别是这一次,由于朱温向他提出转攻后军的计划,他依样报告诸葛爽后,得到赞赏。如今战后论功,诸葛爽已经把三千骑兵的第一功,归于穆安国。
穆安国知道后,也是没有说明是手下朱温最先提出来的,直接领了此功。现在看到三人回来,不免赞赏几句。
等朱温将草贼的大旗拿出,穆安国十分震惊,再看到了朱珍手上的黄巢黄金甲和宝剑后,更加震惊。询问之下,朱珍得意洋洋的把他们如何追击黄巢,最后追的黄巢如何丢盔弃甲云云都说了出来。
不过朱珍吹嘘太过,话语中却露出不少破绽。穆仁裕起了怀疑,历声诘问黄巢究竟是如何逃走的。故意诈了几句,却终于诈的朱珍话中漏洞更多。最后,朱温虽然悄悄踢了朱珍一脚,接过话头只说是他们追击的近了,黄巢丢盔弃甲,本来就要追上,但最终半路杀出一队草贼骑兵,接应黄巢逃了。他们只好捡了黄巢的旗帜盔甲回营!
这番话穆安国如何肯信!
本来部下得了黄巢的旗帜盔甲,这是一个极大的军功。可现在,本来还能生擒黄巢的纸世大功在面前,却失之交臂,喜悦顿时变成了懊恼,他恨不得一刀砍了三将。
愤怒之下,不由的将朱温三人连甩了一巴掌,又踢了一脚。他心中根本不信朱温的鬼话,认定朱温肯定是得了黄巢的好处,私放了黄巢,但一时没有证据。
最后只得表面不动声色,却让人拿了一袋黄金,五十两一个的金铤,一共十二个,共六百两黄金,赏给了三人。
“这是对你们的赏赐,拿去吧!”
朱温三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穆安国刚刚还大发雷霆,转眼间却是如此豪爽赏赐,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等朱珍把起那重达近百斤的一袋黄金之后,那沉甸甸的黄金压手,才终于让他相信了这是真的。
第529章 会猎于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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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野山下大营,宣武军前锋营朱温的帐中,那一袋十二块金铤就摆在面前,灯光下,金光闪闪,耀眼无比。
六百两黄金,按一两黄金能竞八千钱的比例,这袋黄金值四千八百贯钱。朱温又将黄巢那里得来的一袋黄金拿了出来,同样是五十两一块的金铤,却只有两块。一百两,八百贯钱。加一起,就是七百两黄金,价值五千六百贯钱。三人平分,一人能得一千八百多贯钱。
对于平民出身的三人来说,这是一比巨款。徐州萧县刘家庄上好的水田,一亩才十贯钱。一千八百多贯钱,都够在刘家庄置上一百多亩地,然后盖上三进的大宅院,再娶一房殷实的庄户家闺女做媳妇,剩下的还能买几头大牲口,再买几个丫环使用。
三人都瞪大着眼睛望着这堆金子,三人的目光中满是兴奋,激动。
“三哥,要不咱们拿着这钱回家置地盖房子吧,这些钱,咱也能成为一个地主了。”朱珍笑呵呵的道。
朱存也点了点头,当初出来,不就是想挣份农业,不想一辈子给人做工嘛。现在他们兄弟俩人手上的钱加起来三千六百多贯,足够买上三百亩地,剩下的可以起间大屋。
“事情不太对劲!”朱温突然晃了晃头。“二哥、四哥,把这东西包起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朱珍不明白的道:“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钱耀花眼了?”
朱温伸手拿袋子把十四块金铤都装了起来,没有了金灿灿的黄金在眼前,三人的心神都平静了些。揉了揉脑门,朱温轻声道:“你们想想,当时我们禀报的时候,穆安国明明已经怀疑我们私放黄巢了。当时还大怒出手打了我们。”
“都怪我,一时激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露了馅,害的两位兄弟也一起挨了打。”朱珍不好意思道。
朱温摇了摇头,“事情很不正常,那穆安国是什么样人?我们虽然跟他的时间不短,可也知道这家伙是个吃兵血的人,不但对待部下苛刻,而且还心胸狭隘,仗着是穆仁裕的犹子,可没少干过冒功的事情。咱们这次虽然没抓到黄巢,可也夺了黄巢的旗帜和盔甲。军功之中,斩将是第一功,这夺旗可就是第二功。”
直吸一口冷气,朱存惊讶道:“阿三你是说这穆安国要抢我们的夺旗之功?”
“抢功我倒不怕,毕竟他给了这么多金子,就是把军功让给他也完全足够了。只是,我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朱温长叹了一口气,“那穆安国是什么样人?连兵血都要喝,又岂会突然给我们这以金子?我怀疑,这狗曰给我们金子只是要稳住我们,还记得走时他说的话没?”
“记得,他说夺旗之事暂时不要声张,他会先去报告穆帅和都监,给我们请功。”朱存道。
“狗曰的这事绝对有问题。”朱温一拳头砸在桌上,“如果要请功,与声不声张有何关系,更何况,就算要赏,也轮不到穆安国来赏,更不可能赏这么多钱。我怀疑穆安国要害我们,这里有阴谋。”
“什么阴谋?”
朱温也是苦恼不已,一时间也只是想到事情不对劲,但具体会是什么样的阴谋却是想不到。
“二哥,要不我溜过去打量一下?”朱珍也不由担忧起来。
朱温点点头,朱珍立即起身,掀开帐子,悄悄摸了出去。不过没片刻,他又摸了回来。一脸的凝重,“二哥三哥,事情真的不太对劲。我刚出去,结果没走多远,一路上就已经发现了起码有五六个穆安国的人在盯着我们这里。我一出去,就有好几个人跟着,我随意的逛了下,赶紧回来了。”
三人都已经脸色十分难看,事情越来越清楚了。
“莫非穆安国想要杀了我们抢夺军功?”朱存担心道。
朱温眉头紧皱,拳头越捏越紧,毅然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再呆下去,说不定就要出事了。他娘的,既然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干脆,咱们逃!”
“逃?”一声惊呼,朱存和朱珍二人都万分惊讶,眼下情况,往哪逃?他们刚从镇国军逃出来,现在又要逃,还能逃哪去?
朱温紧咬着牙,第一次出逃时,他心中并不愿意逃。他觉得逃走对不起李璟,对不起李存孝,甚至有过宁愿认罪被处死的想法。要不是后来朱存和朱珍也被卷进来,他是不会逃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逃过第一次之后,再逃第二次时,心里已经没有多少负担了。他心里已经猜测,多半穆安国要对付他了。而且看对方拿出五百两黄金来稳住他,这次只怕难以善了。既然如此,那就逃吧。反正,对于宣武军,他也实在是没有多少的感情,更谈不上留恋。
“逃就逃,我们都听三哥的,三哥说哪往逃,我们就往哪逃!”朱珍没有犹豫,在镇国军呆了段时间,现在在宣武军呆的处处不如意,早不想呆了。更何况,现在大家手上每人有了一千六百多贯钱,哪里不能去。
说走就走,朱温三人没半点犹豫,迅速的将各自的铠甲包好系在身上,又将金子分了,一人也就是十四斤半,并不算沉重。在肩上披了一条长披风,三人悄悄出了营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朱温还是很快发现,他们的四周有不少的人在盯着。
朱温三人按事先说好的,各走一边,分散那些监视之人,然后到马棚汇合。
走了一小段路,后面果然有两人一路跟来,朱温在一座帐边突然往回走,那两人避之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朱温也装做是突然碰到的样子,“二位兄弟这是去哪?”
“哦,刚才接到报告,说是辎重营被人偷宰了头驴子,上头就派我们哥们过来查看一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那两个都是前锋营虞侯的人,其中一个假装镇定的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朱温拖长着声音笑着道,趁二人取消了戒备之时,突然出手,一手按住一个人的脑袋,猛的将两个头撞在一起,两人立即头破血流的软倒在地。
朱温将两人拖到一边,立即离开。等他赶到马棚时,朱珍二人已经到了,甚至直接将一个马夫打倒,牵了三匹马出来。
“三哥,我们快点离开,穆安国找穆仁裕去了,估计就是商量对付我们的事情。”朱珍将半路上抓到一个跟踪者审问出来的消息告诉道。
朱温点点头,立即策马离开。在营门处,朱温只是说了声奉令出营侦察,那几个熟悉的营门守卫甚至都没上前查验手令。一个守卫问了句,那军官笑骂道:“那三个家伙,听说今天又立了大功,甚至都已经得到了几位大帅和都监与供军使的赏识,早晚要发达的。”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