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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一听说封亮自我介绍,心里就已经起了防备之心。封长史和崔刺史不和是明摆着的事情,封亮却这么热情的跑来和自己这个崔刺史的新收门生套近乎,这事情怎么看都怎么不简单。
文登团结兵沿着南北干道长街游了一遍之后,又沿着东西干道大街游了一遍。便已经到了黄昏时分,登州刺史兼任团练使崔芸卿便下令让文登团结兵入城南军营中赐宴。
不过他却没李璟等人也跟随着大队人马行动,而是特意把李璟等十一人,以及团结营那些大小军官们聚起来,安排在了城东最好的酒楼望仙楼摆宴。
望仙楼十分豪华,居然是一座五层的楼阁,坐在十几丈高的楼阁之上,便能将整个蓬莱城尽收眼底,甚至连北面蔚蓝的海天也能拥之入怀。
整个望仙楼此时都被包下,最底层的大厅为队正级的小军官们用餐之地。然后每上一层,也都是更高一级的军官使用。到了最顶层,则便只有崔刺史、以及封长史,还有当今皇上的八皇叔、登州别驾、昭王李汭,以及州司马于琄,另外还有登州六曹官员,从七品上的录事参军事,从九品下的录事,此外还有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参军事,都是从七品下的品级,又有市令、丞、文学、医学博土等低级官员。另外便就是支州兵的军官,龙山营与东牟守捉的镇遏使、守捉使等,浩浩荡荡的近百人同聚顶楼之上,推杯换盏。
这些人里面,崔刺史自然是最高的长官,他以师长的身份带着李璟一一拜见各个官员。这一大群的官员之中,李璟印象深刻的便是登州的三个上佐。
别驾李汭是宣宗第八子,也是当今皇帝的八皇叔。先前曾经短暂遥领过成德军节度使,去年懿宗病重,一直呆在京中的李汭却被调出京城任登州别驾。李璟拜见他时,仔细打量过这位八皇叔,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保养的很好,身体健壮,并没有半分晚唐以来,皇室沉迷炼丹修道过度服用丹铅后的那种慢性中毒萎靡之状。而且他虽话不多,可李璟却能看出他目光中的锐利。这是一个蛰伏,但却又并不甘于平庸的王者。
李汭将自己的一块玉佩解下当作礼物送给了李璟,这使得李璟对他更高看了一眼。高居王位,但却还能如此对待他一个小卒,这人确实不简单。
封彦卿与李汭又有很大不同,李汭给李璟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汪深潭,碧油油却总看不到底,不知其深浅,却又十分平静温和。而封彦卿给他的感觉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税利感觉,充满着攻击性。特别是他的那双目光,望在李璟脸上,仿佛就要刺入他的脑中搜寻他的思想一样。
封彦卿也给了李璟一份见面礼,却是两个各五十两的银铤。这两锭银铤形状仿佛猪的肾脏,民间有百姓称此为猪腰子银。唐朝金银不做流通之用,银铤基本上都是用作进贡或者赏赐之物。此时金银兑换比率为一比五,一两黄金值10匹绢,10匹绢值8000钱,折算下来,一两银可兑钱一千六百文,或两匹绢。
封彦卿一下子赏给李璟两个银铤,共一百两,就相当于200匹绢或者16万钱。这是重礼,都可以称的上是拿钱砸人了。事实上,一百两银子,也足有近七公斤重了,拿去砸人绰绰有余了。
和他的银子一样,封彦卿说话时有点高高在上,仿佛两个猪腰子银下去,李璟便会从此听命于他一样。对他,李璟表面上微笑着应承,心里却已经和他划下了界限。不说封彦卿本来就和崔芸卿不和,就算没那层关系在,李璟也绝对不愿意给这样一个打心底里瞧不起他的人卖命的。
本来李璟是不肯收那两个猪腰银的,不过崔芸卿却笑着让他收下,他最后便也就收下了。16万钱,都可以在家买上十六亩好地了,既然能收干嘛不收。
第33章 前节度使于琄
崔芸卿领着李璟来到一个四十余岁的绯色官袍的男子面前,介绍道:“这位便是州司马于公,于公可是一门父子五进士,更还都是能文能武曾经坐镇一方的大帅,你以后可得多向于公请教。”
州司马于琄,确实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因为,在今年以前这几年,于琄还是淄青、平卢节度使,是整个山东半岛五州最高的军政长官,以往说起他,还得称呼一声于节帅。于琄四兄弟,全都是进士出身。
父亲于熬,曾任宣歙观察使。大哥于瑰,湖南观察使。三弟于琮,山南东道节度使,先配广福公主,后来皇帝改将广德公主下嫁于他。四弟于球,岭南容管经略使。他自己原先也是淄青、平卢平度使。
一家父子五人都是进士,而且全都任节度使、观察使、经略使这样的要职,可见于家当初的荣耀。不过两年前,于琮被韦保衡构陷,贬韶州刺史。接着于家也都跟着受了牵连,除了于父已死,于瑰贬为袁州刺史,于琄贬为登州司马,于球也贬为崖州刺史。
做为被贬的司马,一般地方官员是并不愿意与他们交结的,因为走的进了,便有可能引起司马的对头们的攻击。而如果过于怠慢这些被贬的司马,却又不妥。因为有许多被贬的司马,最后都受到重新启用,甚至如提出两税法的杨炎一般直接从司马拜相也有可能。
不过崔芸卿明显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对于琄依然是十分的热情,甚至崔芸卿还当着李璟的面说了些安慰于琄的话。对这些话,李璟也清楚是真是假,因为先前构陷于家的前宰相韦保衡已经被新皇赐死。接下来,当初那一大串被韦贬出朝廷的官员,都有可能重新启用。
于琄似乎并没有在意崔芸卿话中真假,只是微微笑着,更如一壶老酒,只是靠近,就已经能被他影响。于琄没有给李璟什么礼物,但却送了李璟一句话。
“我没有宝剑相赠,也没有金银于你,今日便送你一句话吧”于琄抚须吟道:“保持一颗平常心,便是世间自在人!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随缘自在,随遇而安。”说话时,于琄十分的平淡,于家曾经荣极一时,也曾经满门被贬,也许正是这些大起大落的经历,让他看透了这世间的许多哲理。
听到一个曾经手掌五州军政的大员如此说,李璟也不由的心有感触,于琄这似乎是对李璟得到崔芸卿赏识,一步登天的警示啊。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可对李璟来说,这却比封彦卿所赠的一百两银子还要有价值。今日这一连串的变化,他心里确实已经开始有一些飘飘然了。
幸好,有于琄的点醒。回过味来,李璟不由有些惊了一身冷汗。崔芸卿对他的赏识确实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稳打稳扎啊。如今可是晚唐末年,就算飘的再高又有何用,如于琄一家几个都是一方封疆大吏,可结果还不是被韦保衡一纸文书就全都贬官降职了。
没有稳定的根本,那都是空中楼阁啊。看似荣耀,却经不过风吹雨打。
“荣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李璟脑中突然就蹦出了一副明人洪应明《菜根谭》中的一副对联,不由脱口而出。
“荣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好,说的很好。”于琄目露惊喜之色,虽然唐时并没有对联这种文学形式,但却并不影响于琄与崔芸卿这两个进士出身的官员的欣赏与赞叹。
“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一个看庭前三字,大有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之意,而望天上三字则又显示了放大眼光,不与他人一般见识的博大情怀;一句云卷云舒更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崇高境界,大有魏晋人物的旷达风流。说的好,真没想到,季玉不但武艺出众,射的一手好箭,居然还有如此才气。难得,难得,要不是被崔使君先下手一步,老夫都有想要收之为门生之意啊。”
崔芸卿见李璟被于琄如此夸赞,心里也十分高兴,颇有些得意的道:“手快有,手慢无啊。”
于琄对着李璟不停摇头,叹息道:“这份才气却从了军,实在是暴敛天物啊。不如,你还是再好好读读经史典集,等明年去应试科举为上啊。谋个进士出身,将来入庙堂之上,上辅君王,下安黎庶,岂不更好。”
李璟微微有点心动,以如今的情形,于琄重新受到重用只是时间问题,而如果于琄愿意帮他走科举入仕,有于家这么庞大的势力,只怕这条路会比眼下的选择更为顺利。只是心动了片刻,李璟立马又想到,现在是晚唐啊,该死的明年王仙芝和黄巢就要造反了,过几年连洛阳、长安都要被打破。这个时候走科举之路,实在是不合适。
摇了摇头,李璟感谢了于琄的好意,然后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有些牵强,还让于琄有些不高兴。最后还是崔芸卿在一边帮说着,还提出让李璟也拜于琄为师,说有时间就让李璟来向于琄请教。还说现在朝中阉人掌权,留在登州走军伍之路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时,才算平息了于琄的那点不高兴。
又聊了许久,李璟便留下两个老师,自己单独去给其它的官员们敬酒。一圈酒下来,饶是喝的都是些低度酒,李璟也有些晕头转向了。他走到没人的楼梯口,想要暂躲下清静,却没料到正好看到封亮正守在那里,缩头缩脑的向里面望着。一见到李璟过来,登时满脸笑意,一把拉过李璟的手道:“哥哥正想要来请老弟下去和军中袍泽们一起喝几杯呢,却又见你与使君他们在一起,便不敢上来打扰。你正好来了,那就快随哥哥一起下去!”
李璟实在是不愿意跟封亮混在一起,但又不好过于明显的推脱,再加上有了几分醉意,还是被封亮半托半拉着下了楼去。
第34章 抢功
(感谢半把刀zsz、铁血天骄的打赏,谢谢!)
王重一身碧绿色的圆领袍衫,头上戴着罗纱幞头,腰上还系着一条革带,那身装束就像是一个准备拜堂的新郎官一样。他手中正端着一只红漆酒碗,满脸通红。远远的看见李璟被封亮拉着进了望仙楼的二层,便兴奋的高声叫道:“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