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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奕使让我前来给封将军回话,沙门镇的李璟将军是朝廷难得的良将佳才,更是淄青边军的优秀后辈。对于这等人才,还需要王将军等多加爱护。”刘七说这话时,嘴角有一丝微微的冷笑,仿佛正准备看封寻的笑话。“独眼蛟当初居然敢公然袭击沙门镇,这是不可饶恕的。虽然独眼蛟已死,但其余孽也必然斩草除根。他让我告诉封将军,剿灭海贼是每一个边军将士的责任,更何况,沙门镇还是封将军的统属之地。”
“我大谢砦已经派出了舰队前去搜剿海贼!”封寻没有想到王进居然会是这样的回复,面色不由冷了下来。
“李璟将军发现独眼蛟的余孽,向封将军请求出兵,这是符合规矩的,封将军无论如何应当派人支持。不过另外说来,这属于大谢砦的内务家事,我登州水师是不会冒然插手的。”刘七一脸得意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就是王将军的决定吗?登州水师和大谢砦难道不是休戚与共?王家与封家难道不是世家友好?”封寻动怒,压抑着声音喝问。
刘七冷冷的笑道:“上次封六郎把我从大谢砦急急的拉去沙门岛,此事只怕不是那么巧合吧,还有,前段时间,宋温发给李璟的一批货连船带货在我登州水师的地盘海面上突然消失,此事只怕背后也别有内情吧。封副兵马使,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以为就你们封家人聪明,处处想着算计利用我们。我警告你”
封寻把脸一横,怒瞪着刘七:“别警告我,小子,你还不够格!”
“封家不过是我们王家的附庸,封大郎,你别忘记了。”
说着,刘七的手按在了腰间的金线包缠的剑柄之上,脸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可惜他的身子沉浸酒色太多,在封寻的健壮身材面前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力。虽然按上了剑,可却毫无威慑之力。
封寻冷笑:“手可要小心点,别放错了地方。如果让人误会了,结果是很严重的。”他冷眼看着刘七,“还有提醒你一句,你姓刘,也根本不是什么王家的人。”
刘七被封寻说的胀红了脸,恨不得立即拔剑相向,但他被封寻的目光相着,握剑的手却是发酸发软。
“我封家也许是王家的附庸,但你刘七最多只能算是王家的一条狗,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这样说话吗?你信不信,我只要一招手,外面立即有一队护卫冲进来把你剁成肉酱。你死后,你觉得王家会为了你而惩罚我吗?”
刘七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汗水自额头流下,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大郎,你不会真的这样做吧。”
“那得看你了,如果你依然刚才那副样子,我会立即把你剁了拿去喂狗。”
“我,我”刘七结巴着了半天,最后哭丧着脸道:“大郎,我就是来带话的,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封寻鄙视的看着这个纨绔,淡淡的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道。”
“大郎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进收到我送去的信后,究竟是何反应?”封寻问道。
刘七老实道:“王将军收到信后什么反应我不知,不过听说他召集了部下诸将领校尉,后来会开了一半,登州王长史突然到了,然后会议就散了,王将军就让我来回复。”
听到这句话,封寻原本还有许多想问的问题一个也不想提了。他青着脸对刘七道:“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刘七一脸僵硬,点了点头,恭身退出离开。
封寻根本懒得去理会刘七的离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王敬文。又是这个老家伙,王进本来看样子都已经上道了,可这老家伙又硬生生的把事情搅黄了。
看来,想要挑动王进出手对付李璟,有些麻烦了。现在要怎么办?王家不肯上当出手对付李璟,难道最后还得让他们来动这个手?他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亲自跑到封彰的书房询问。
“王敬文这个老狐狸不简单啊,几次事情都让他搅了,估计这老小子早已经提防我们了。算了,这事情就这样吧。”封彰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李璟?”封寻有些着急的道,“这可是做掉李璟的最佳机会,就算李璟不亲自带兵出海,可如果我们能把他们出海的人全都沉到了海底,李璟以后还拿什么和我们对抗?”
“事情没这么简单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家大业大,不是李璟这样的光脚田舍汉。那刘七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可有一句却是事实,咱们封家表面上风光,可实际上却是王家的附庸。王家如果都不愿意现在动李璟,那我们何必冲的那么急呢?”停顿了一下,封彰取下头上的簪子搔了搔头,“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李璟,你派条船给吴迁送个信,让他派人往老铁山走一趟,给海贼们送个信,把李璟要围剿他们的事情告诉他们。‘“叔父的意思是要借海贼之手对付李璟?只怕这些海贼余孽不是李璟的对手啊?要不,让吴校尉和海贼们一起联手,干脆灭了李璟,到时对外就说是海贼复仇伏击了李璟,岂不更好?”
“算了,就让海贼们去玩吧,胜了固然好,如果败了,也能借机消耗李璟一点实力。咱们就不要再扯上关系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动手了,最后肯定会有人知道的,为了李璟这个小卒子,没必要冒那么大个险。”封彰把簪子重新插回头上,轻笑道:“再说了,李璟随便弄了几条渔船,几个渔夫,拉几队兵上船,就敢号称自己也是一支海上舰队?真是笑话,再差的海贼,也比李璟的这个舰队强。李璟真以为自己打了两仗,杀了点海贼就真以为自己是兵法大家了?这海上行军作战,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玩的起的,我们还是坐看风云吧,说不定,到时那些海贼直接把李璟他们全赶下船喂鱼也有可能呢。”
“希望如此!”封寻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总觉得叔父似乎真的老了。想他以前刚开始跟随他的时候,何曾有过如今这样的畏手畏脚,顾忌重重?他始终觉得,这是一个拔掉沙门镇这个钉子的大好机会,可惜叔父似乎看不到。
回到自己的副兵马使府中,封寻拿出笔墨开始给吴迁写信。按照封彰的意识把信写好,等着墨迹干时,他仔细的又看了几遍。最后在准备装封的时候,他突然一把将那封信又给撕扯了。他重新在桌上铺上一张信纸,拿起笔沾上墨水又写起另一封来。
同样还是写给出海舰队的,不过这一次信的抬头上却是吾弟六郎。这封信他没有写给舰队指挥吴迁,而是写给了做为都虞侯军职,实际上做着监军性质的封明。信的内容也与之前的那一封大为不同,虽然表面上看来,这封信依然是告诉封明李璟即将去剿匪之事,但是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另一种意思。
信写好,封寻又仔细的读了两遍,最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长吁一口气,在未干的墨迹上撒上一些香灰,叠起信,装入信封,封上火漆,叫来一个心腹手下,交给了他。
“带上信,立即出海追上舰队,一定要亲自把信交给六郎!”
第198章 欲乱
眼看着计划一步步的实行之中,李璟也不由的无法淡定起来,表面上他尽量的表现出自信与一切在握的样子,但内心里,他开始紧张。他非常清楚在得不到最新的消息前,他是无法安然入眠的。
他轻轻的起身,但是这细微的动静还是马上惊醒了妻子桂娘。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望着李璟。
“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你先睡。”李璟帮她把被角掖好,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她有些害羞的闭上眼睛,平静下来。穿戴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住在边厢房的婉儿披衣过来,手里捧着他的大氅,“夫君注意天冷别着凉,早点回来歇休。”
婉儿比年前已经要丰润了许多,李璟感觉她整个人似乎不但长的丰润了点,而且好像还在长高,似乎营养等跟上后,又开始了继续发育。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送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我会注意的。”
一出院子,门口的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向李璟行了一礼。“把赵江找来。”
他的话音刚落,黑暗处就有一个声音响起,“将军找我什么吩咐?”赵江一出声,旁边又有几条人影也跟着闪现。这是李璟的亲兵侍卫暗哨,和明哨一明一暗守卫在院外,保卫森严。自从李璟把家丁营给撤消,并入战兵营后,李璟的那一百家丁也都编入了战兵营。刘守谦、张承宗、李树根、王石这四个家丁头都荣升为战兵营的都将头。李璟平时身边的护卫由战兵营和宪兵都轮派士兵担任,另外只有一伙十个人的亲兵,算是勤务、联络兵。赵江就是十人的头,他原本是侦察都的副队头,不过猫岛一战一条手臂自手肘关节以下全没。幸好那是左手,李璟原本是打算让他退下去做文职类,结果了不肯。最后李璟把他调到了自己的亲兵中,虽然少了一只手臂,不过他的一身本领确实没的说。
“跟我出去一趟。”
如今的沙门岛上外松内紧,几个码头有兵马日夜守卫,岛上各街各村也还有治安队、城管队巡逻。所以李璟并不太担心安全,有赵江他们几个跟着就够了。
一行人踩着月色,出了已经建起一半的东城门,沿着城外临时大营地空出来的大道走到凤凰山脚下,然后踏入长街的石板道上。长街的两旁长青的树上,挂着点点灯笼如星斗。长街上的木石垒就的商铺楼房此时正是热闹之时,家家门面大口,店中喧哗声不断。在李璟宣布岛上实行新的工商管理条例的时候,有过七八天的时间岛上人流骤减。
不过那个现象只不过维持了不到十天,岛上又再次热闹了起来。表面上看来李璟的那些规定会很麻烦,可实际上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岛上的商户们发现,除了比以往多交了一点钱后,其实整个岛更吸引人,商机更旺了。那些日夜不停巡逻的岛上治安队、城管队、宪兵都的看着有些让人畏惧,可实际上却让岛上秩序井然,受到许多上岛人的欢迎。
李璟回忆着刚上岛时的长街,那个时候长街的秩序完全是靠商铺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