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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留湘阁中,世子说我用廖姐姐牵制于你,可你难道不也是用廖姐姐故意引起我与聆思注意,好教我们将你今日与大皇子见面一事,转告于郭阁老和我父亲知晓?”
那留湘阁乃是三字回廊,当初宁家建立之初,便是为方便一些人密谈所用,所以留湘阁中进出共有五道楼梯,各个天字号厢房彼此各不相连。
萧显宏虽然性情暴躁,可却并不是蠢货,他既与廖楚修谈及贺兰一脉的事情,又提及刺杀冯蕲州之事,若非有人刻意引萧显宏入留湘阁,他怎会在如此地方与人商谈那般隐秘之事?
诚然,顾炀是萧俞墨的人,可能知道她和廖宜欢、郭聆思今日行踪的,却只有可能是廖楚修。
所以说到底,廖楚修出现在留湘阁,还故意带着本该从另外一边上楼的萧显宏二人,那般巧合的路过她们所在的地方,还那般故作恼怒的和廖宜欢上演了一场兄妹情深的好戏,为的不就是想要引她们注意,知道他与大皇子相见一事。
廖楚修分明就是想要借她们之口,让冯蕲州和郭阁老知晓,萧显宏觊觎贺兰一脉,动了招揽贺兰明泉的心思。
冯乔斜靠在窗棂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廖楚修道:“你借廖姐姐打探我们二人行踪,明知她心性会对你出现在留湘阁生疑,却依旧如此行事。”
“大家彼此利用,世子身为兄长,良心尚且不会不安,冯乔又何德何能,能比得上世子如此心宽?”
廖楚修听着冯乔的话,脸上笑意尽去。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窗内站着的冯乔,微眯着眼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护宜欢周全?”
“不然呢?”
若不是早有准备,廖楚修能那般刚好的出现在廖宜欢身旁?
若不是早有准备,那被扔上房顶引人注意的野猫儿是哪儿来的?
廖楚修的确是混账小气,做事也极为阴险,利用起旁人来绝不手软,可他却是真心疼爱廖宜欢这个妹妹。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准备,能够护廖宜欢周全,他怎敢拿亲妹妹的安危来冒险。
廖楚修若有所思的看着冯乔,第一次发现这个从最初见面时,便对他格外厌恶嫌弃的小姑娘远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冯乔,却没想到,这软嫩嫩的包子内里却是滚油黑芝麻。
还没咬上,便已经觉得烫嘴。
冯乔见廖楚修看着她不说话,想了想说道:“其实世子深夜来访,应该不是为了替廖姐姐讨所谓的公道吧?你所想要的东西,郭姐姐想必已经转告给了郭阁老,至于其他的事情,冯乔什么都不知晓。”
“世子想要干什么,冯乔无意插手,世子也该明白礼尚往来的道理。”
大家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碍着谁。
廖楚修闻言挑眉:“冯四小姐倒是聪明。”
“聪明人才能活的长久,不是吗?”
冯乔看了眼夜色,低声道:“夜已深了,此处毕竟是后宅女眷之地,世子请回吧。”
廖楚修看着软嫩嫩的兔子刚刚才伸出爪子挠了他一下,又立刻缩了回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近二十年来从未曾动过的心里突然生起一股痒意。
那种明知道眼前这只粉嫩嫩的兔子糖中带毒,浑身是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撩一撩。
眼见着小姑娘转身准备关窗,他突然开口:“冯乔。”
“恩?”
“你可听说过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冯乔冷眼看着他。
“本世子突然觉得,你这丫头挺有意思,要么这救命之恩就不报了,以身相许如何?”
109 三叔
“砰!”
廖楚修话音刚落,迎接他的就是猛的甩上的窗户,还有那哗啦作响的窗扇。
廖楚修哈哈大笑出声。
他就不信惹不恼这蠢兔子!
听到前院传来巡夜之人的厉喝声,廖楚修一蹬地面,身形灵活重新翻身上了墙头,看着那房中烛火映衬之下,倒映出来的娇小身影,喉间抑不住的流露出笑声来。
以前总觉得这京中半点意思也无,如今发现,这京中好似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
是夜,工部尚书娄府之中。
娄永康站在书房之中,其老妻魏氏送了宵夜过来,见他穿着单衣站在窗前,忍不住开口道:“天气都这么凉了,你怎得也不多穿件衣裳,若是入了寒气可怎么是好?”
她取了长衫披在娄永康身上,见他面沉如水,担心道:“老爷,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属,连成儿的功课也没时间考校,可是朝中遇上了什么事情?”
娄永康抬头看了眼老妻,见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沉声道:“冯蕲州去了临安,已经拿到了邱鹏程手里的账本。”
魏氏脸色大变:“大皇子那边就没有什么动作吗?”
“他能有什么动作,眼下冯蕲州手中的账本等于是捏着许多人的命脉,可谁也不敢去动他。”
如今满朝上下都盯着冯蕲州,大皇子、四皇子身边更是时时有人窥探,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妄动。
动了,便是给人留下把柄。
动了,便是自寻死路。
届时无须冯蕲州回京,更无须任何证据,他们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别人手里,任人拿捏。
魏氏满面忧色,她虽然不懂前朝之事,可却也知道娄永康这些年稳坐工部尚书之位,借口朝中拨发的各项工程款项,从中替大皇子捞取了多少银钱。
如若邱鹏程真的留下了账本,冯蕲州顺藤摸瓜,必能查到他身上来。
“老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娄永康满面沉色,办法当然不是没有,但是其中所需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他之前曾经跟邱鹏程见过数次,那是个小心谨慎之人,娄永康现在最怀疑的便是,那临安城中所谓的‘账本’到底是真是假。
当日邱鹏程死时,刑部和大理寺分明未曾留下半点口供,为何独独冯蕲州那里却突然多出了什么账本?
魏氏见娄永康脸色难看,压下心中忧虑不敢再多问,只是从一旁的食盒里取出做好的宵夜,对着娄永康说道:“老爷,不管朝中之事如何,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这是我特地让厨房给你炖的参汤,你喝一些。”
娄永康坐下之后,接过参汤喝了起来。
热热的汤水下肚之后,娄永康一边将碗递给魏氏,一边说道:“这几日切记约束好府中之人,无事不要外出,更不可在外惹是生非,还有,卧室暗阁中的东西,你一定要小心看管好。”
“老爷,你这是……”
“我跟随大皇子这么多年,对他极为了解,若冯蕲州当真带着账本归京,他极有可能做弃车保帅之事,那些东西,便是咱们保命的根本。”
魏氏脸色难看到极致,她刚想说话,却不想坐在对面的娄永康却是突然脸色大变。
他猛的张嘴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毫无预兆的瘫软在椅子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老爷!”
魏氏眼睁睁的看着娄永康整个人晕厥过去,口里血色泛乌,猛的尖叫出声:“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你醒醒,醒醒!!!”
……………………
娄永康被人在府中毒杀,险些身亡。
永贞帝闻之震怒,命人详查凶手。
因事发突然,萧显宏原准备好接替娄永康之职的人选尚未安排好,而原本想要趁机拉拢娄永康为己用,甚至借由娄永康之手挑拨大皇子旗下诸人的萧俞墨更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去做,所有人的计划都是被娄永康突然中毒打乱,不得不搁浅。
工部诸事暂由工部左侍郎黄田一代理,而娄永康因中毒一事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具体情况如何。
萧俞墨等人都是被打的措手不及,大皇子、四皇子更是怀疑上了所有人。
冯乔每日都呆在府中,极少外出,衾九却会将外面的消息一分不少的给她送回来,当清楚的看到各方反应,乃至一些朝中密事之时,冯乔才明白,冯蕲州这些年所经营出来的局面到底有多大。
冯府那边时不时的有消息送过来,无外乎是让冯乔归府。
冯乔不愿意去见冯老夫人,更不想看刘氏和冯妍嘴脸,所以对其一概不理,直到冯蕲州离京近半月时,冯府再次命人送消息过来。
“你说三叔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冯乔看着衾九问道。
“昨天夜里到的京城,过来送消息的是三爷身边的小厮。小姐,你可要过去一趟?”
冯乔闻言皱眉,说实话她是不愿意回冯府的,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冯府出来之后,她都不愿意再踏足那里半步。
若是冯府其他人来唤她回府,她大可直接拒绝,可是冯远肃是不一样的。
他虽不苟言笑,性情也算不得温和,甚至有时候言辞也极为刺人,可是上一世却暗中帮过她数次,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去命人准备马车,再挑一些补身的东西,咱们去探望老夫人。”
衾九点点头下去准备,而冯乔换了衣裳,又收拾好东西之后,这才带着趣儿和衾九一起出府。
冯府近来可谓是倒霉透顶,大老爷突然降职,老夫人病倒,而最为风光的二爷又带着四小姐搬出了府,如今人人都说冯府是冲撞了煞星,才会事事不顺。
整个府里都是人心惶惶,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冯远肃离京四年,却不想归京之后,见到的就是这般颓丧的冯府。
当见到缠绵病榻的冯老夫人时,他几乎有些不敢相认,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看上去满面苍白,苍老的无比的老妪,和当年他离京之时,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冯老夫人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