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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能恢复往日荣光。”
“当初是您同意让我跟大哥与大皇子来往,也是您默许了大哥用敏芳来牵制大皇子,却将慧如送了进去。您说你曾跟大哥说不要与皇室牵扯太深,可我们柳家既然选择了大皇子,想要那份从龙之功,又怎么可能半点都不替他们做事?”
“若不谋事,大皇子怎肯信我们,若不帮他,他又怎么可能会将我柳家视作亲信?”
“父亲,大哥与大皇子来往密切,不都是您默许的吗?”
柳相成一字一句的说着,而他言语却如利刃,每吐出一句话来,就像是刀子一样毫不留情的插入柳相成心中,让得他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跌坐在椅子上。
柳相成猛的想起来,当初柳弛算计柳敏芳的时候,他知道后的默许,后来柳慧如跟大皇子的事情暴露出来后,他的几次谋算。
他心里另有他想,可却因为一些隐秘不能轻易说出,总想着借大皇子之力替柳家谋权,想着柳弛行事自有分寸,等到他们羽翼丰满之时他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两个儿子。
可是他却忘了,事有利弊两面,他固然守住了秘密,可是他的那些默许的态度,那些不自觉间流露的纵容,却是让柳弛他们以为,他真的已经将柳家的将来绑在了大皇子身上。
在柳弛和柳徵眼里,大皇子就是他们要辅佐的人,也是他们要竭尽全力去助他登基之人。
柳徵看着柳相成瞬间血色尽消的脸色,低低沉沉的问道:“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柳相成心中一震,扭头看着柳徵那带着几丝逼迫的眼神,顿时便想起那一日柳慧如刚失了孩子,柳徵满脸冷色的问他他是不是瞒着他什么的时候,他曾斩钉截铁的说过,他没有。
柳徵先前本就疑心他更看重柳弛和柳青凤,更疑心柳慧如的事情是他们算计所来,如今柳弛已然入狱,柳家更是风雨飘摇。
如果让他知道,他先前一直瞒着他们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他早就将柳慧如做了弃子,并且一直隐瞒的真相,他会如何?
是肯尽弃前嫌替柳弛想办法帮他脱身,保住他们柳家,还是气恨他的隐瞒,恨他的偏心,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柳弛身上,反而替柳家更添风雨?
柳相成不敢赌。
他后悔当初的隐瞒,却也知道眼下绝非坦白之际,他心中暗下决定,等这次事端之后,他定再不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只是眼前还不行。
柳相成避开柳徵的视线:“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们。”
“我的确选择了大皇子,可是那并不代表就要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一人身上,储位之争动辄性命攸关,就算想要辅佐他上位,柳家也要留有自保之力才行。”
柳徵听着柳相成的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心,垂眼时掩尽了眼底的嘲讽。
柳相成将他当成了三岁小孩吗?
自古以来君臣相佐,便是性命相依,谁敢在这种情况下留有余地?
择主而伺,便等于将全副身家、举族性命都挂靠在了那人身上,就算他们不尽全力,就算他们有所保留,可身上却也早已被人打上了那人的标签,生死同路。
774 决然
若不尽力,谁肯全然信任他们?
若不尽力,将来事败,谁又会因为他们的保留而饶过他们?!
一朝伺君,便永刻其名。
若是当真那么容易自保,那些历朝历代因储君争夺而流离颠簸,或崛起于人前数十年不落,或瞬间倾颠跌落尘泥的世家大族,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半点都不牵涉其中,谁能独善其身?
柳徵心中满是冷嘲讽,一双眼也是彻底的寒了下来。
他原想着,只要柳相成肯告诉他真相,只要他能跟他实言,他或许还能对柳弛手下留情,或许不用背叛柳家,背叛他。
哪怕他的父亲曾将他的女儿当成了弃子,哪怕他曾将他当成了大哥的踏脚石,哪怕他从未想过要将柳家给他,哪怕在他心中他的地位永远都不如柳弛……
他也不会当真置柳弛于死地,那般狠心绝情。
可是他没有。
到了这种时候,柳相成依旧在骗他。
父亲,您到底将我当作了什么?!
柳相成没察觉到柳徵心底的戾气和愤然,等平稳了心绪再看他时,就见到他脸上虽然还有疑惑,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徵儿,你切勿多想,你和弛儿都是我的儿子,我无论做什么都绝不会害你们。眼下所有人都对柳家虎视眈眈,柳家已经经不起波折,你我父子若不同心,最后只能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柳徵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儿子明白,只是大哥那边……”
“你大哥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柳相成听他提起柳弛,脸色顿寒:“他虽然和大皇子来往过密,也曾经替他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本就隐秘至极,其间牵涉的更绝非他一人。”
“冯蕲州若是早有这些证据在手,怕是早就直接送进宫里,又怎还会等到今日发难?况且你看那些证据,里里外外全指向你大哥一个人,却连半个旁人也未曾牵扯,这难道不奇怪吗?”
柳徵迟疑:“父亲的意思是…”
“那些证据,十有八九是大皇子那边给的。”
柳相成满脸寒霜。
萧显宏如今身陷困局,便想要弃车保帅拿柳弛来顶罪,好替他自己脱身,这其中若说没有陈、董两家的手脚,他是断然不信的。
只是他柳家从就不是大皇子从属,又怎么可能替他们卖命,想要脱手让他们柳家顶罪,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柳相成沉声道:“我要想办法见你大哥一面。”
柳徵低声道:“可是大哥已经被移交到大理寺监牢,邬荣其人本就难缠,更何况还有冯蕲州在旁虎视眈眈,如果真像父亲所说,这其中有大皇子他们的手脚,他们定然不会想要让大哥脱困,咱们此时想要见大哥,怕是很难。”
柳相成抿抿嘴角:“再难也要见。”
柳弛还在狱中,根本不知道外间情形,怕是还将心思落在大皇子他们身上,若是不告知他详情,柳相成担心他为人所惑,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柳徵闻言还想再劝,柳相成就挥挥手:“你放心吧,大理寺那头我自有办法。”
柳徵和柳相成说了一会儿话,从屋里出来时,脸上瞬间阴沉。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蓦的就低笑出声。
大理寺少卿,蔡奇。
原来那也是父亲的人…
父亲,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柳徵将手中的东西握的极紧,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其撕裂开来,半晌之后,他手中才渐渐松了开来,心中连最后一点迟疑也尽皆散去,眼底只剩下狠绝。
他直接回了房中,过了一会儿才将柳相成交给他的信笺送了出去,只是另外一封信却是送往了襄王府。
……
“蔡奇?”
冯乔手中正拿着本《大学》靠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小憩,她和廖楚修昨日便已经回门,连带着直接搬回了五道巷这边、早已经打理好的荣安伯府隔壁的宅子。
冯蕲州难得高兴的拉着廖楚修多喝了几杯,两人聊了半宿,冯乔在旁作陪也饮了些酒,再加上夜间被廖楚缠着胡闹了一番,早起就头疼的不行,等着清醒过来时,就接到下人的消息,说是襄王拜访。
廖楚修去了宫里,冯乔便在府中见了他。
听着萧闵远带来的消息,冯乔挑眉:“你是说,大理寺少卿蔡奇?”
萧闵远见冯乔闲适的靠着椅子来回轻晃,见着他时也没多少恭敬的模样,倒没觉得气恼,只是自己倒了茶然后神色平和道:“对,就是他。”
冯乔有些诧异:“他居然是柳相成的人?”
“我也没想到。”
萧闵远说道:“柳家这三年间借着大皇子的势力推了不少人上来,我原以为都是些无甘紧要的位置,却没想到除了那些人外,柳相成居然还有别的人。”
“蔡奇原只是刑部一个小吏,三年前那次意外之后,父皇清理了朝中许多人员,蔡奇就是那个时候冒的头,后来被李丰阑相中提拔起来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我一直都以为蔡奇是四皇子的人,却没有想到他身后站着的,居然是柳相成。”
冯乔闻言轻笑:“那李丰阑可是个老狐狸,倒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被人给诓了。”
这般替人做了嫁衣,还沾沾自喜以为淘到了人才。
要是李丰阑知道了真相,怕是会直接被气死。
萧闵远喝茶笑道:“其实也怪不得他,要不是这次柳相成自己乱了手脚,蔡奇和他之间的关系怕是还不会暴露出来。”
冯乔闻言想了想也是,如果不是形势所逼柳相成必须想办法见柳弛一面,他恐怕也绝对不会去动用蔡奇这一条线,毕竟蔡奇的身份虽说不高,却也已经能算是奇兵,若是到将来万一之时再让他陡然发力,到时候怕是会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冯乔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上,见萧闵远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歪了歪头问道:“所以王爷今日来这里,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个?”
“自然不是。”
萧闵远抬头:“我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父皇将今年朝中大祭的事情交给了小九,你可知道?”
775 试探(一)
“大祭?”
冯乔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往年朝中大祭的事情不都是交给礼部来办的吗,今年怎么会交给了九皇子?”
萧闵远问完话后就一直看着冯乔的反应,见她像是真的不知情,眼中染上了阴云。
“我听说,父皇原是想要将这次祭祀的事情交给大皇子去办的,只是那天赶巧出了柳慧如的事情,大皇子因私废公匆匆回府的举动惹怒了父皇,父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