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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
冯乔闻声抬头,脑中的晕眩让她甚至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她略带茫然的朝着出声处侧了侧头,只觉得那声音熟悉至极,却又带着时隔一世的陌生。
“卿卿,我是爹爹…”
“爹爹?”
冯乔费力的睁大着眼,想要看清楚说话之人,可是眼前却只有个隐约模糊的人影。
她张开口嘴,喉间发出的声音仿佛沙砾摩擦,低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冯蕲州心口好像被利箭刺穿,疼的满眼发红。他快步上前,伸手抱着冯乔,低声道:“是爹爹,是爹爹…卿卿乖,爹爹在这儿,爹爹在这儿…”
冯乔听着那梦中才会有的声音,紧紧抓着冯蕲州的衣袖,仿佛抓着心中的救赎,抓着那唯一能让她脱离噩梦的光明。
她拼命的仰起脸来,眼中星光璀璨,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嘎然而止,冯乔双眼一闭,身子软倒在冯蕲州怀中。
冯蕲州感觉着怀中几乎没有重量的冯乔,看着她如同断线的木偶,几乎快要感觉不到呼吸,连忙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下人怒吼道:“请大夫,快去给我请大夫!”
007 锋芒
冯乔失踪近三日,突然归来,冯家乱成一团。
原本娇憨可人的冯乔风寒入肺,高热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几度垂危。
冯蕲州请遍了京中的大夫,谢了朝,不理政事,片刻不离的守在冯乔身旁。
冯老夫人见冯蕲州一副诸事不理的架势,几次劝诫都不见用,气得险些跟着病倒。
永贞帝数日不见冯蕲州上朝,命人询问后得知其独女重病垂危之时,派遣太医院院首亲自前来诊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冯乔的病情,险之又险的捡回了冯乔一条性命。
又一次扎针结束之后,周太医将银针收起时,就看到守在一旁的冯蕲州立刻上前,亲自拿着帕子替床上的小娃儿擦着汗珠,不由心中感叹。
这京中人人都说,冯蕲州爱女如狂,将其独女看的如珠如宝。
往日他还只是听人说说,今日亲眼见过之后,方才知道外边那些人恐怕还说得轻了。
这哪里是珠宝,这分明就是命根子。
“冯大人,这次扎针之后,四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她怎么还不醒?”
周太医有些无奈道:“冯大人别担心,四小姐是因之前风寒入体耽搁的太久,没有及时医治,再加之惊悸忧思,又饿了许久,所以损了身体底子。”
“老夫之前见四小姐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昏迷时仍旧睡的不太安稳,所以在她的药中加了一味转心莲和珍珠母。看着时辰,应该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醒了,等到四小姐醒来之后,冯大人需吩咐下人好生照料。切记不可再入风寒,饮食上面也要清淡软糯,还有,切不可再受惊吓。”
冯蕲州闻言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道:“多谢周太医了。”
周太医笑了笑:“冯大人不必言谢,老夫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再说四小姐福大命大,就算没有老夫,也定会好转过来。”
听到周太医说着吉利话,冯蕲州看他更顺眼了几分,在知道冯乔的病情没有大碍后,他脸上这几日来头一次露出些笑容。
冯蕲州小心的收好周太医开好的方子,让趣儿去拿药,然后亲自将周太医送到府门前离开后,这才返回了榭兰院。
踏进房中时,才见到冯老夫人和刘氏也在其中,旁边还站着冯恪守的妾室王姨娘。
“你们怎么过来了?”
冯蕲州皱眉,见刘氏靠近床边,伸手朝床上探去,他直接大步走上前去,高大的身形一挤一撞,刘氏就被迫从床边退了开来。
冯老夫人见他这幅老母鸡护着鸡崽子的样子,满心不喜。
“怎么,你现在连句母亲都不愿叫了?”
“母亲想多了,我只是听说母亲这几日身子不爽。卿卿还卧病在床,别过了病气给您。”
冯老夫人听着冯蕲州的话气的心口抽疼。
他这把冯乔疼进骨子里的样子,哪里是怕冯乔过了病气给她,他是怕她们扰了他宝贝女儿养病吧?
冯老夫人捏着佛珠,心知冯蕲州这还是在气之前刘氏弄丢了冯乔,她偏袒刘氏的事情,强压着怒气道:“方才我听下人说,周太医说卿卿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半,你谢朝已经好几日了,家中有我和你大嫂照看着,你也应该顾着正事儿。”
冯蕲州闻言淡淡道:“朝里的事情儿子自有分寸。”
“胡闹!你要是有分寸的话,这几日怎会让那些人都找到府里来了?”
冯老夫人皱着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你大哥说这几日朝堂上乱的不行,临安那边更是打起来了。陛下这个时候让周太医来府里,不仅仅是为了替卿卿看诊,更重要的是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为朝臣,这种时候你不在都转运司里待着,不为陛下分忧解劳,反而在家里守着你家闺女,像什么话?!”
冯蕲州虎目一瞪,面上锋芒毕露。
“卿卿遇险归来,又病重垂危,我冯蕲州这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守着她,谁敢说半个不字?”
008 精明
冯老夫人气得脸都青了。
“卿卿重要,难道朝政大事就不重要?”
“母亲多虑了,朝中有贤臣无数替陛下分忧解劳,少我一个,这大燕江山也不会塌了。”
“你!”
冯老夫人气得紧紧拽着手里的佛珠。
冯蕲州言语恭谨,脸上却没有半点谦慕之色:“母亲每日挂心这后宅之事,已属劳累,朝中的事情就不劳母亲费心了,儿子知道该如何处理。”
“你!!好好好,你这是嫌我多事了?!”
“儿子不敢。”
冯老夫人见冯蕲州油盐不进,气得浑身发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胸口起伏话都说不出来。
刘氏和王姨娘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左右扶着。
刘氏急声道:“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母亲也是关心你,你可知道,你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卿卿床前,母亲又何曾心里好受?她日/日拖着病体在佛堂求菩萨保佑,让卿卿早日好起来。你怎能这般气她?”
“是啊二爷,老夫人本就病着,一听说四小姐醒过来,不管不顾的就赶了过来。您可别气着她老人家了。”王姨娘也在旁劝道。
冯蕲州闻言看了眼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年逾六十,头发花白,脸上早不复记忆中风华。
此时她捂着胸口,脸上绷得极紧,胸口起起伏伏的,显然被他气得不轻。
冯蕲州抿了抿嘴唇,想起冯老夫人对他的好,脸上终究是和缓了一些。
“母亲,我知道你是关心于我,但是你也该清楚,卿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次卿卿能平安归来,我心中庆幸的同时,却又恨极怕极,我恨那伤害卿卿之人,我更怕这一次卿卿若没回来,我百年之后该如何去见云素,告诉她我弄丢了我们的女儿?”
冯老夫人见他模样,气虽未消,可终究耐不过慈母心肠,硬梆梆的道:“我知道你疼卿卿,我也恨极了那贼人,可如今卿卿已经平安了,我自会好好护着她,你又怎能因她误事?”
冯蕲州扶了冯老夫人一把,搀着她坐下后说道:“母亲何时见儿子耽误过事情?”
冯老夫人一怔。
冯蕲州递给她一杯茶说道:“眼下临安之事未解,三皇子招安不成,反倒不知为何激怒了邱鹏程,让邱鹏程倒向了曹佢。如今南都六去其四,陛下对此震怒异常,朝中之人恨不得与此事撇的越远越好。”
“母亲也知道我手中握着各地转输,眼下三皇子催要军粮,大皇子、五皇子又想从中作梗,我无论帮了谁,都势必会得罪了另外一方,而陛下也绝不会愿意看到我和朝中皇子结成一系。”
冯老夫人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与其这个时候冒头,倒不如呆在府中谁也不帮。陛下表面上或许会斥责我几句,说我因私费公,可你看周太医这几次来府中带着的东西,一日比一日贵重,就知道陛下是满意我的做法的。”
冯蕲州的话说完,冯老夫人脸上变幻莫名。
她向来都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行事自有章程,只是她没想到,看似简单的朝政之事,其中居然牵扯这么多内里。
之前见冯蕲州一心守着冯乔,对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顾,她还以为他糊涂了,却不想他不仅不糊涂,反而比谁都精明。
旁边的刘氏闻言脸上也是变了变,把冯蕲州的话记在了心里,想着回去之后一定立刻把大皇子府送来的东西全部退回去,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小利把自家赔了进去。
“那你还要在这里守到几时?你瞧瞧你这些日子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不如让你大嫂和丫头在这里守着,你回去好好歇着?”
冯蕲州摇摇头:“大嫂管家,手里事情不少,至于丫头我更不放心。卿卿好不容易才回来,我绝不许她再出任何事情。”
刘氏闻言脸色不好看。
这是防备着她,怕她把冯乔怎么着了?
冯老夫人听着冯蕲州的话,就知道冯乔没醒之前他是决计不肯走的。
她心中不喜,却也知道自家儿子往日里对这孙女宠成什么样子。
刘氏弄丢了冯乔,老大又瞒着他那么久,他对老大两口子不满也正常。
冯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留在屋里又同冯蕲州又说了些话后,就带着刘氏,还有那个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王姨娘一起离开。
几人刚出了院子,刘氏就红了眼睛。
“母亲,二弟这怕是恨上我了。”
“胡说什么!”
刘氏拿锦帕掖着眼角:“我哪有胡说?二弟往日里就不待见我,这次他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