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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闵远或许真的在这一刻动过这种心思,想要在将来善待他们,可是真等他登上皇位之后,这种想法怕就会变成猜忌和忌惮,甚至每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想起年轻时在他们手中吃过的亏,而到时候他第一个要除掉的怕就是他们父女。
冯乔多了解萧闵远,她上一世虽然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那一个多月,可是她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凉薄。
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什么廉耻,没有愧疚,没有感恩,甚至亲情爱情都跟他没什么缘分。
在他眼中,只要是能让他朝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前进一步,能助他得到那个位置的,他什么都能利用,也什么都能舍弃。
包括他的良知,还有他自己。
冯乔歪着头靠在胳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七哥,你好歹也是孩儿他爹了,能不能不要像以前那么单蠢?真天真的以为萧闵远是只大白兔,纯洁善良的能在他登基之后还让我们全身而退?”
“傻不傻你!”
邵缙被鄙视之后“呸”了一声:“你才傻。”
见冯乔饿得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邵缙忙招呼着外面的人去准备吃的送过来,好喂喂这一饿肚子就脾气不太好,还嘴巴贼厉害的小姑奶奶。
玲玥忙着替两人换了新茶,又取了新的茶具过来之后,邵缙跟冯乔才试探着说道:“卿卿,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萧金钰闯宫了,要不是陈安当时拦的及时,他怕是直接就闯进御龙台去了。”
“那御龙台外面全是侍卫,里面更是有永贞帝最信任的暗卫守着,他当时要真闯进去被人抓住了,怕是永贞帝会直接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废了他皇子的身份都是轻的。”
冯乔神色一顿,抬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宫里替你和廖楚修赐婚的那天,他从城外回来就直接闯进了宫里,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陈安挡了回去出了宫。”邵缙说话时看着冯乔的神色,开口道:“我听陈安那意思,萧金钰那天闯宫像是为了你,你跟九皇子之间……是怎么回事?”
冯乔闻言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的复杂。
那天的事情冯蕲州并没有告诉她,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萧金钰在去荣安伯府之前就已经先去过了宫里。
那天在府中的时候,她不仅言辞冷厉的拒绝了他,甚至还说了一些对萧金钰来说算是打击的话来。
当时她转身就直接离开,为的就是不想给萧金钰留下任何希望,让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而心存执念不肯死心。
那天之后,萧金钰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甚至就连有时候本该上课的时间也再也没去过他们往日见面的地方,更没有让人传过任何消息给她。
冯乔想起那天萧金钰拉着她衣袖红着眼睛,低声问她不嫁好不好时的模样,抿了抿嘴唇低声:“没什么回事。”
邵缙不信,眉心轻拧着看着她说道:“真没有事?可是我听陈安说,萧金钰那天是想要求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的。卿卿,萧金钰他是不是喜欢你?”
冯乔毫不犹豫的摇头,言辞间不带半点迟疑:“没有。”
“那他那天闯宫……”
“他闯宫可能真的是因为听说了我被指婚的事情,但是那动机却未必是因为喜欢我。”
冯乔微垂着眼帘说道:“当初我们选择他的时候,是他最为落魄之时,那时候萧夙对他不理不睬,他母妃又是个性格懦弱的,他重病难愈躺在病床之上,谁都忘了这世间还有一个九皇子,甚至连那些太医和行宫的下人都能够对他冷眼相待,坐看他等死。”
“小九一直都认为是我救了他,也觉得他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我和爹爹,所以在他心中,他或许的确对我有几分和旁人的不同,也愿意跟我亲近,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习惯后生出的依赖而已。”
“他不敢放手,因为恐惧,更因为害怕,他怕我有了更好的选择时,便忘了当初帮他时的心意,他不想回到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
人在绝望之时,期盼的便是光明,而那个能给他以温暖、拉他出绝境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对他来说始终都是不同的。
当初的冯长祗于她是这样,后来的她于萧元竺也是这样。
无论是刚回来的她,还是后来的萧元竺,哪怕心底再狠厉绝情,哪怕对旁人能够再漠然冷待,可对着那个于他们而言最特殊的人时,却终究都下不了手。
哪怕明知道危险,明知道不应该,可是却难以控制自己,更有甚者,不到绝境,绝不轻言舍弃。
邵缙听着冯乔的话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皱眉的看着冯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依赖也好,还是喜欢也罢,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般冲动行事了。”
723 打算
以前的那些也就不说了,那时候还可以说萧金钰年幼不懂事,可是后来这几次却是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上一次他贸然出城前往济云寺,险些坏了他们的大事不说,后来还是冯乔反应快连夜将他送下了山,而他更是想办法替他扫干净了尾巴,才将那事情遮掩了过去。
这一次他又贸然闯宫,要不是陈安拦着,他一脚踏进御龙台,便等于将他们这几年来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还有他自己的半条命都给搭了进去。
而且他一旦真的当着永贞帝的面,说出求他收回赐婚旨意的话来,永贞帝定会对冯乔生疑,他不仅会怀疑冯乔跟九皇子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怀疑冯蕲州,说不定连带着廖楚修也一并牵扯进来,到时候谁也难以预料会闹出多大的麻烦来。
如此误人误己,不知轻重,他真的适合为君吗?
邵缙神色认真的看着冯乔说道:“他是皇子,不是寻常百姓家无人注目的孩子,更不是那些王公贵族府上可以任性妄为的纨绔公子,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于有时候无意间的举动,都会成为他授人以柄的可能。”
“卿卿,我知道你和表叔都看好萧金钰,更觉得他有明君之才,可是他的任性和冲动迟早会害了我们。我们要辅佐的是将来皇帝,而不是一个只凭着自己心意便冲动妄为处处拖我们后腿,每一次都要让我们替他料理尾巴收拾残局的人。”
“你该明白,这朝中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皇子,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我宁肯选择别的人,或者谁都不选,也好过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妻儿老小的将来,都放在一个毫无定性的人身上。”
以前他没有家室,自然不在意这些,离了京城回了河福郡,天高海阔他什么地方都去得,以他的武功和翁家的财力,他可以不惧怕任何人,可是如今他有了郭聆思,有了安哥儿,他便有了顾忌也有了害怕。
那郭家这么多年都从未曾偏向任何人,也未曾提及过要辅佐萧金钰,可为了他,郭家如今也几乎站了队,生生将自己绑在了他身上。
邵缙输不起,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更因为妻儿,因为妻儿身后的郭家。
冯乔听着邵缙的话抿了抿嘴唇:“七哥……”
“卿卿,你不该这么心软。”邵缙看着她。
冯乔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邵缙说道:“并非是心软,只是人无完人,七哥觉得选择了别的人,就不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问题了吗?”
“萧显宏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萧延旭自视甚高,听不进谏言,萧闵远要比那两人强一些,可是他性情凉薄,野心和欲/望太重,跟着他,等他有朝一日功成之日,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冯乔抬头看着邵缙低声道:“七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这世上本就从来就没有谁生来就沉稳老练,也没有谁生来便有帝王的城府,就算是萧闵远他们,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才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磨成了今日的模样。”
“小九的确是冲动任性,可是这两次已经足够让他知道教训,他哪怕还有半点想要争储的心思,以后就断不会再出现同样的问题。”
邵缙皱眉:“可是卿卿,若他还是不改呢?”
冯乔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抬头说道:“如果他还是不懂,那就说明他真的没有为君之能。”
朝廷上的艰险远比现在还要棘手,无论是民生百姓,还是朝政国策,都容不得他冲动妄为。
有时候一时意气之言,或者是冲动下错一个命令,所伤及之人何止万千。
冯乔虽然从来不是什么为国为民之人,可也不会允许自己挑选的君王,是个任性妄为祸及天下的人。
冯乔看着邵缙说道:“七哥,我不会一意偏袒他,就如你所说,我们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了他身上。他如果学不会约束自己,学不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么他真的不适合留在朝里,到时候我会跟爹爹和廖楚修商量,送他出京。”
“他的性子,若不当皇帝,留在京城只能为人鱼肉,被啃得尸骨无存。”
邵缙闻言看了眼冯乔,见她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玩笑,就知道这想法恐怕是冯乔一早就有的。
她虽然看好萧金钰,但是也没有单纯到要一意孤行的辅佐他,所以说萧金钰的将来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
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玲玥捧着下面准备好的吃食进来。
冯乔原本一大早就来见萧闵远,所以没有在府中用饭,之前折腾了那么久早已经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刚才跟邵缙说了这番话后,她却是瞬间没了胃口。
冯乔起身,邵缙连忙抬头:“怎么了,东西不和口味?我记得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冯乔摇摇头:“不是,只是突然想起来,爹爹让我去宝月楼挑首饰来着。”
“吃了再去也不急……”
“不用了,突然想吃辣的,待会儿出去后去桥头喝老张头的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