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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敏芳听着柳申的问话想要开口回答,可想起现在还没离开柳家,为了免得徒惹是非,她只能拉着柳申的手写着:“父亲,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柳申看着她:“那你们……”
“柳慧如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可我只是布了陷阱,从来没有刻意引诱她走进来。”
“如果不是她想要害我性命,她不会中计,如果大房、二房没有害我之心,事情走不到这般地步,而祖父若是愿意信我半分,而不是毫不犹豫的便信了柳青凤的话,想要拿我问罪,我也不会那般对他。”
“哪怕我与冯乔有过约定,但是我并非没有给他们留回旋的余地,只是他们不肯罢了。”
柳申张了张嘴:“敏芳,冯乔父女,不是好相与的。”
“我知道。”
柳敏芳手指轻划:“我知道他们并非好人,可父亲,祖父和大伯父他们,就好了吗?”
“父亲可有想过,如果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甚至连半点防备都没有的人,在济云寺中落水丢人的便是我,我虽没有孩子,可我是个哑巴,又年过二十还未曾出嫁,我若是落到六妹那般境地,祖父他们可会为我筹划,费尽心力为我挽回名声?”
“如果不是我防备着柳青凤,没有闹出今天这么一出来,这事情发展到了最后,牺牲柳慧如和孩子自不可行,可若要找个借口挽回大皇子和柳府声誉,又要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变得合理,按照祖父以往的性情,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柳申心中一震,面色发白。
若想要挽回声誉,就只能借口两人之事是为外力所为他人所害,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又能取信于人的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柳敏芳刚在济云寺中“害”了柳慧如,而他先前也曾插手此事,单看柳相成对他们父女的态度,便能知道到时候这所谓的“外力”会落在谁人头上。
到时候被舍弃的,只有他们父女。
柳敏芳一字一句的写着:“我不愿意成为弃子,亦不愿父亲如此,就算父亲怪我,今日之事,我也决不后悔。”
柳申缓缓收回掌心,紧握成拳。
半晌后,他才放开了手心对着柳敏芳说道:“冯乔可有让你做什么?”
柳敏芳摇摇头。
她并没有撒谎,她之前找上冯乔时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全是她自己开的口,而冯乔除了问她柳相成是否还有另外扶持的人外,的确未曾让她做过任何事情。
济云寺的事,也并非冯乔开口。
柳申皱眉:“她没有任何要求?”
柳敏芳摇摇头,在他手心写到:“没有。她只是问过我,祖父是不是真的选中了大皇子,还是另有辅佐之人。”
柳申若有所思,他本就怀疑柳相成并非真心辅佐大皇子,没想到冯乔父女也有这般怀疑。
如果仅仅是他的话,还有可能是他多疑,可是连敌对之人也这般猜测,只能说,柳相成对大皇子,怕是真的有问题。
柳申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追问柳敏芳到底跟冯乔说了什么,他只是看着柳敏芳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你祖父和冯蕲州父女之间的仇怨?”
柳敏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但不是全部清楚。”
“他们之间,到何种地步?”
柳敏芳迟疑了一下,才写到:“不死不休。”
见柳申睁大了眼,柳敏芳继续写到:“祖父赢不了他们,事关先帝和今上,还有一些皇家隐秘,当年祖父本就做了对不起先帝的事情,而冯蕲州他们手中所握着的东西,也远比平日里展露出来的要多。
“祖父的顾忌太多,而当今陛下就是最大的隐患,冯蕲州他们若是拼死一搏想要拉着柳家陪葬,柳家根本就不是对手,而祖父却不敢兵行险招,他们如此下去,最好的结果,便是同归于尽。”
柳申看着柳敏芳在他手中所写下的字迹,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成了真。
他本就一直疑惑,以柳相成的本事,他明明那般忌惮憎恶冯蕲州,为什么从来不敢在明面上对他下手,甚至于在与冯蕲州交手之时满满都是忌惮,就好像他有什么把柄握在冯蕲州手上。
可是他却又一副不得不除了他们的架势,柳申一直都能感觉到,柳相成忌惮的并非只是冯蕲州和冯乔,更像是还有宫中。
如果涉及皇家之事,还攸关先帝和今上,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说的通了。
而柳敏芳最后用的词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同归于尽,就能知道柳家根本就没有半分赢面。
柳申脸色暗沉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我想要见冯蕲州一面。”
柳敏芳闻言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写到:“我会告诉冯乔。”
“尽快,赶在我们离京之前。”
柳申并没有追问柳敏芳那所谓的隐秘到底是什么,更没有去问他当年柳相成所做的对不起先帝,甚至于让冯蕲州与他,与柳家不死不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让柳敏芳事后联系冯乔,要求见冯蕲州一面之后,便放了柳敏芳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几乎在柳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便直接带着苏氏、柳敏芳,连带着小环和苏氏的贴身婢女一起离开了柳家。
当天下午,京中便传出一则轰动十足的消息。
柳家柳申被逐出家门,并被剔除柳氏族谱从此不再是柳家人,而柳申带着妻女一起被赶出府后,直接搬进了苏氏娘家名下的别院。
685 烧手之患
济云寺中,停留了一日的钟夫人告辞离开。
尽欢在山中呆不住,冯乔见她与钟家的小女儿成了朋友,便干脆放她和钟家的马车一起下了山,只让红绫和趣儿在后面跟着,与她一起去了钟府做客。
等着将人送走,冯乔刚回到寺中,就遇到渡善大师。
渡善大师就站在寺中的菩提树下,见着冯乔时,双手合十轻笑着道:“冯小施主。”
“主持。”
冯乔朝着渡善大师行了礼,便错身而过准备回后厢,只是渡善大师却是突然开口唤住了她:“冯小施主且慢。”
冯乔停下来,回头看着渡善大师有些奇怪道:“主持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不知冯小施主可愿听老衲唠叨几句?”
渡善蓄着长须,笑起来时候慈眉善目的。
此时他看着冯乔时,眼神清亮和蔼,像极了家中长者。
冯乔笑容不变:“大师请讲。”
“冯小施主这两日常来听老衲讲经,不知道对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有何见解?”
冯乔神色微怔之后,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大师不是说过,生死寂灭,万事成空。”
渡善开口道:“那冯小施主前日所为又是为何?要知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
“冯小施主本性皆善,却于日前利用佛前法会之事行己之恶,若当日那柳家施主腹中之子当真遇了劫难,冯小施主岂不是凭造业障?”
冯乔闻言看着渡善大师,半晌后才开口道:“佛偈有云,善恶有报,如始轮回,她腹中稚子虽无辜,可其父其母,其家其族,却皆含罪孽。大师劝我别造业障,又岂知业障早生,仇怨无解之时,总要有人先渡苦海才是。”
渡善大师听着冯乔说着冷漠至极的话语,却是摇摇头:“小施主不是杀孽在身之人。”
冯乔抿抿嘴唇没说话。
渡善大师看着她说道:“老衲之所以与冯小施主说这些,只是因为你腕间那串无患子。当年老衲的师父将此佛珠交给廖家小施主时,曾与他说过一句话,如今老衲转赠于你。”
“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冯小施主行事之时,切记节欲念之恶,控仇怨之心,毋生毁灭之恨,以初始之心善待众生。”
冯乔听着渡善大师的话后,伸手握着腕间的佛珠。
那佛珠自从廖楚修送给她之后,在她手上戴着已经三年有余,这中间她从未曾取下来过。
无患子原是冰冷,可因常年戴在腕间便染上了她的温度,握着时只觉温热,而且佛珠上面因为时常把玩,也已生出了一层光滑可鉴的浅褐色佛釉。
“阿弥陀佛。”
渡善大师见状也没再多说,只是双手合十呼了一声佛号,便直接转身离开。
等着渡善走了之后,玲玥满脸茫然:“小姐,渡善他是什么意思?”
突然拦着他们说了一大堆,她一句都没听懂。
冯乔摸着腕间的无患子低声道:“大抵是,怕我为恶世间吧。”
玲玥闻言更加糊涂:“啊?”
冯乔收回视线将腕间的无患子拢进了衣袖里,轻笑着道:“没什么,这主持方丈大概是在寺中待得时间长了,所以逢人便想劝人为善。”她随口说了一句,便收敛了神色转声问道:“对了,京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玲玥听着冯乔的问话瞬间来了精神:“一切都如小姐和二爷所料,”
“高夫人回去之后,高林便去找了襄王,襄王和四皇子一起将大皇子的事情捅到了圣前。”
“秦青豫那边本就早已经查到了大皇子的一些事情,得知济云寺中之事后,直接弹劾大皇子与朝臣私相授受,私得有亏,永贞帝将他叫进宫里,狠狠训斥了一顿不说,还卸去了大皇子身上的越骑校尉的官职。”
“罗万权的事情本就还没有完,此次大皇子出事之后,襄王和四皇子落井下石,将太许之事又重新挖了出来,早上的时候京中传来消息,说大皇子眼下已被禁足,而襄王则是得了调查此事的差事。”
冯乔闻言轻嗤了一声,她就知道,萧闵远那人野心十足,哪怕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们所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柳家呢,柳申父女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