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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乔离开后不久,这边的消息便传进了宫里,永贞帝带着人从宫中匆匆赶来之时,与冯乔连错身而过都没有。
八皇子病危,太医院众人连带着百里轩连夜医治,只可惜倾尽人力,八皇子的命却依旧到了尽头,当百里轩等人摇头表示萧元竺无救之时,永贞帝砸碎了身前所有能砸的东西。
“朕不信,朕是皇帝,朕不信朕留不住他!”
“你们不是说他还有数月性命吗,给朕救他,救他!!若是救不活他,朕要你们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床前跪了一群太医,闻言都是簌簌发抖。
徐向阳颤颤巍巍的低声道:“陛下饶命,八皇子生机已绝,臣等…臣等无能为力……”
“废物!!”
永贞帝抓着手边的东西就朝着徐向阳头上扔了过去,直砸的他头破血流。
旁边众人吓得齐齐匍匐在地,而永贞帝却是怒极,他狠狠朝着身前的人踹了过去,正想开口让人将他们全数拖下去砍了,身后便传来萧元竺虚弱至极的声音。
“父皇……”
“沅儿!”
永贞帝连忙回头,就见到床上的萧元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连忙走到了床边对着萧元竺说道:“你别怕,朕会救你,朕一定会救你。”
萧元竺看着他眼中慌乱,虚弱道:“救不活了…我…知道的……”
永贞帝瞬间红了眼睛,紧紧咬牙道:“不可能,朕一定能留得住你,朕一定能!”
萧元竺轻笑了起来,面色苍白的极近透明,黑色的瞳仁印着永贞帝的容颜:“可是父皇,我累了…”
永贞帝看着他的笑容手心轻抖,那一句我累了,让得他整个人眼前泛黑。
陈安听着两人的话,小心的让所有人都退了开来,片刻之后,房中便只剩下永贞帝和萧元竺。
永贞帝伸手想要去拉萧元竺的手,却被萧元竺避了开来。
萧元竺声音轻微:“父皇…我不是萧云素。”
永贞帝眼前发黑,低吼出声:“沅儿!”
萧元竺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低声喃喃:“当年你强夺亲妹…不顾人/伦,生出我这个孽种……咳……我本就不该活着的,可你为什么强要留我…”
永贞帝赤红着眼,怒声道:“朕只想让你活着。”
“可是我从来就不想活的。”
萧元竺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辩解全数粉碎。
他看着永贞帝惨白的脸灿然而笑,整个人像是突然有了精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抹红色:“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到底有多爱萧云素…”
“为了她你能弑君夺位…为了她你能紊乱人/伦,为了她…你不惜血洗皇室,几乎将当年知情之人斩尽杀绝,可是,你这么爱她,她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去陪她?”
“是舍不得这大燕江山,还是舍不得帝王皇权…”
永贞帝怒声道:“你闭嘴!若是可以,朕愿用这江山换她活过来!”
萧元竺轻笑:“那我呢,我算是什么,是用来让你怀念你挚爱的代替品,还是代替她与你再乱了这皇室伦/常……”
啪——
永贞帝一巴掌落在萧元竺脸上,竟是将他好不容易才撑起来的身子打的摔落在床上。
他打完之后整个人都气得发抖,看着萧元竺满脸的嘲讽之色,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红肿起来的模样,他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厉声道:“你是朕的儿子,是朕和云素的血脉,朕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朕不许!”
萧元竺看着声色内荏的永贞帝,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喉间腥甜更涌,唇间血迹浮现,突然就倾身靠近了永贞帝,攀在他身上说道:“父皇,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我曾经想过在宫宴那一日,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的…”
如果没有卿卿,没有她,他可以一举毁了整个大燕,毁了眼前这个男人,毁了整个萧家…
可是后来他犹豫了,他不想让那个女孩儿去死,她还要替他活着,替他去看看这世间的美好…
萧元竺紧紧抓着萧夙的衣襟,嘴里的血随着说话喷溅到他脸上,而他口里的话更是让得萧夙遍体生凉:“可是我后来又想啊…黄泉路多窄啊,怎么能容得下那么多人……”
“儿臣只想父皇做伴,所以父皇,就你陪我好不好?”
永贞帝脸色猛的苍白,脸上的血液灼烧的烫人,他看着萧元竺时隐隐觉得不安,伸手便想将衣襟上的手取下来,可是那手却是固执的攀附着他。
“沅儿,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陪我去死!”
轰——
殿内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永贞帝只觉得耳间一阵轰鸣,而身下更是一阵剧烈晃动,他猛的瞪大了眼嘶声道:“萧元竺,你疯了?!!”
他用力的去扯萧元竺的手,可少年却将他抓的极紧,他几乎扳断了他的手指才脱身开来。
“救驾!!来人啊!!快来人……”
永贞帝慌忙间就朝着门外的地方跑去,可还没到殿前,那剧烈的炸响声却又再次响起,地动山摇之下,整个后殿都开始寸寸坍塌。
眼看着永贞帝大叫着被困了出路,脸上在没那让人厌恶的深情,萧元竺大笑起来。
是啊,他是疯了,否则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却只是带上了一个萧夙。
他答应了卿卿,不再随意杀人。
可是怎么办啊,他不想放过萧夙……
所以卿卿,我只要他一个人陪葬,好不好?
630 动乱(一)
这一夜,那接连几声巨响传遍整个京城,待到宫中禁卫带人赶到之时,整个忆云台后殿之内几乎已成废墟。
陈安等人都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眼,等回过神来冲进去之后,就在一片废墟里找到了因为被砸晕在倒塌的横梁夹缝里面,气息微弱的永贞帝。
他脸上看着鲜血淋淋,落下的横刺陷入眼眶,双腿几乎被砸成了肉糜,双眼紧闭着只余微弱的呼吸。
永贞帝重伤垂危的消息传出之后,朝中诸皇子便蠢蠢欲动,陈家、相府人员出入频繁,先前沉寂了数日的柳家、范家乃至长公主府更是开始异动。
后宫之中皇后和淑妃欲掌宫权,放大皇子、四皇子入宫,却被邵缙提前封禁了宫门,而廖楚修更是带人关闭城门,命戍卫营死守各处,巡防营则是第一时间围困诸皇子府邸。
整个京中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襄王府中,萧闵远安坐一侧,前面立着几人,其中有人正在禀报着外面的情形。
等着那人说完之后,韦玉春便急声道:“王爷,如今宫中已被封禁,这京中军力为廖楚修所握,他冒以圣上之名,围困诸皇子于府邸,实乃谋逆之举,如今陛下垂危,王爷只需以除奸佞乱贼之名便可起事,王爷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萧闵远紧紧握着手,他知道现在是千载难逢之机,他筹备了这么久,更在京中数处都隐匿了人手,只要他一声令下,便极有可能将皇位揽入手中,可是越到此刻,他却越不敢擅动。
忆云台的事情太过突然,突然的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可是他却不会忘了,这京中有野心的绝非只有他一个人。
萧显宏和萧延旭与他斗了这么多年,他们绝不可能没有半点防备。
萧闵远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再等等。”
韦玉春顿时急声道:“王爷……”
“够了,本王说了再等等。”
萧闵远打断了韦玉春的话冷声说完之后,看着韦玉春道:“夺嫡之事本就冒险,更何况是贸然举兵,如今京中兵力皆不在我手,父皇更还活着,若贸然起事,你以为老大和老四能坐看我拿下皇位,对我俯首称臣?!”
那两人早就恨不得弄死他,只等着他行差踏错好抓住机会。
若是那两人准备黄雀在后,而他贸然出手,那两人便能以平乱之名名正言顺的杀他,到时候廖楚修未除,皇位未到手,他却反而成了那谋逆之人,被他那两个皇兄皇弟趁机给除了,就算是事后清算,旁人也只会赞他们二人大义灭亲。
更何况永贞帝被人从忆云台送回宫中之后,谁也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伤势到底如何,那伤重垂危更只是外人猜测。
邵缙和廖楚修敢这般动手,谁能肯定到底是他们自己擅自而为,还是根本就是永贞帝的皇命,若他们有皇命在手,他此时动手,便成了现成的靶子。
简直自己送上去找死!
韦玉春看着萧闵远不为所动,不由心下着急,当初临安之时,萧闵远是何等行事决绝,他虽然心思深沉也善谋,可天性难掩自负,甚至于行事之时不留余地。
他原以为如今形势之下,眼看便能大事将成,萧闵远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可是却怎么都没想到,萧闵远会变得这般谨慎,哪怕在这种情形之下也不肯擅动。
韦玉春深吸口气低声道:“王爷,我知道您顾忌什么,可自古成大事者哪有不冒风险的,如今京中群龙无首,正是最好的时机,大皇子、四皇子因有倚仗,必无王爷准备周全,王爷若此时起事,至少有七成胜算。”
“王爷,进一步,便是天子之尊万人之上,您就真的甘愿让机会从眼前流走?”
萧闵远神色变幻不断,心中更是蠢蠢欲动。
那皇位他想了这么多年,若真因为一时迟疑放过了机会,那他决计会后悔终生。
韦玉春见萧闵远动摇,眼底浮现抹喜色,正欲再接再厉继续劝他,可这时柳西却是快步走了进来,急声道:“王爷,有人密信。”
萧闵远豁然起身,等柳西将那纸条送入之后,他将其打开之后,看到上面所写内容之时整个人怔住,随即后背上浸出冷汗。
“王爷,出什么事了?”
韦玉春看着萧闵远的神情,连忙问道。
萧闵远紧紧握着那纸条,那上面